“你有什麼用。”
李葉看著這頭金丹靈獸，語氣隨意道：“你要給我一個能繼續養著你的理由。
不然你若是沒有用，我還不如上交宗門換些好處。
金丹靈獸，在我們宗門也不算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血靈鯨最厲害的能力其實就是“複製血脈”以及可以源源不斷地產出具備對應血脈的“肉”。
這種能力對於血靈宗的修士來說那簡直就是找到了天賜之寶，他們可以複製自己珍貴的血液，幫助自己修煉。
至於它那種吞噬金沙血脈產出金沙的能力……似乎薑聽潮和金沙鴉也能產出金沙。
原本李葉是想要看看金沙靈田什麼樣子才去尋寶，但現在貌似也不需要它了。
所以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自己要這種東西是做什麼，總不能割肉拿來吃吧。
血靈鯨感知到了李葉並不是開玩笑。
它有些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在曾經我是一方海域所有靈物的肉食來源。
一鯨落，萬物生。
我可以分裂出很多的肉塊幫助你喂養你的靈獸或是靈植——還能吞食死去的靈獸，幫助你將它們的靈血提純出來。”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那大約也就是一個人大小的血靈鯨體表忽然蠕動了起來，一塊塊極其規整的肉塊掉落在了河水之中。
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才停了下來。
此時河道裡麵已經堆滿了血腥氣十足的肉塊。
“……”
這麼個一鯨落萬物生是吧。
不過這樣一看倒還真是挺不錯的飼料來源，可問題是它這樣分裂自身肉塊……
“你是吃什麼的？”
“你分裂這種肉塊的話，對於自身不會有影響嗎？”
“我之前看到金沙島上有佳肴椰樹，你和佳肴椰樹是不是有親緣關係？”
李葉一連提出了三個疑惑。
——聽到這裡血靈鯨就知道李葉對它有了興趣，如果沒有興趣的話，這會兒早就把它給送走了。
它的心稍微安定了些，甕聲甕氣的解釋道：
“我吃一些富含靈氣的藻類就可以維持生機，如果有足夠的藻類以及靈氣，隨時隨地都能分裂出肉塊。”
“至於金沙島……這我確實不知道。
我修為在你們人族築基期的時候就被一位強大的修士捕捉了若泉島上，後來就被那隻河狸剜肉放血……”
說到河狸的時候它身上還散發出了難以抑製的恐懼。
那隻變態的河狸不僅天天剜肉放血，還將它的血肉填入自己的身體，試圖孕育出……人族。
哪怕是它這種偏向魔道的“妖獸”也覺得有些過於恐怖了。
那整座島嶼都是河狸的執念所化，在裡麵的每一刻，它都覺得恐怖至極。
不過這些事情它都不敢說出來，不僅是被河狸警告過，還被那根應該是屬於元嬰真人的靈植尺子也警告過它。
“這樣麼。”
“話說你嘗嘗這個東西能不能吃。”
李葉拿出了一些薯蛟的肉和玄晶薯蛟珠丟到河裡，那鯨魚立刻張開大口，一口就將河水跟其它東西全部吞入腹中。
“唔。”
在吃掉這些薯蛟肉和珠子之後，它發出了有些疑惑的聲音，隨後自頭頂的氣孔猛地噴出了一縷血液。
“這些東西很古怪，內裡竟然有蛟的血。”
“雖然數量極少，但是確實有蛟血。”
那大概不到一兩的蛟血被它用控水術送到了李葉的麵前。
李葉直接取過蛟血，仔細看了看。
結果發現這些蛟血似乎要比單獨放玄水蛟的血多了一些屬於五行之中木屬性的靈氣。
這股靈氣的生機甚至壓過了蛟血的生機，在汲取周圍靈氣強大自身的同時，還在幫助蛟血緩慢增長。
如果不是血靈鯨那種對於血液極端的掌控力，以李葉如今的能力，甚至都無法分離出這些“血液”。
在他看來與其說這是蛟血，倒不如說是薯蛟肉以及玄晶薯蛟珠成型和生長的根源之力——若是沒有這些靈氣，恐怕它們就無法這般迅速生長。
“等等。”
“鯨魚，你說這種血氣會因為時間推移，它們繼續繁殖而減少嗎？”
他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假如這種靈氣是蛟血和坎生薯共同孕育出來的，那些被他運到外麵的薯蛟，會不會因為這樣血氣減少而一代代退化，最後甚至無法生長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向外推廣就會很困難，甚至可以說會直接失敗。
“我沒有見到更多的二代或者三代這種靈植，所以無法判斷，但是……”
血靈鯨吐了個泡泡，語氣有些困惑：“這裡麵有一種很特殊的生機之力，雖然微弱到無法察覺，但卻不可或缺。
如果沒有了這股生機之力恐怕它們才會真正無法生長，直至完全死去。”
生機之力？
李葉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的生機精華，難道這種生機之力就是生機精華的變種？
他眯了眯眼睛，伸手示意趙河跟薑聽潮離開，才繼續問道：“那這種生機之力你能提取出來嗎？或者說有沒有什麼法術能夠完整的將它提取出來？”
血靈鯨莫名地感覺到一股壓力，連忙說道：“這股生機之力已經和靈植的血脈本身融為一體，想要分離幾乎等同於重新創造一個種族。
您作為上宗修士應該知曉，想破解血脈的難度有多高。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和一代代繁育，這股生機之力會跟靈植或是靈獸徹底融為一體，再無任何區彆。”
它這一番解釋讓李葉臉色稍有好轉，通情曲是有一些辨彆謊言的能力的，這家夥說的是真的。
還好他一直都沒有將初代外泄過，現在唯一在外麵的也就是薯蛟，可以安排一下將初代一直種著，後代再外放。
看來以後要是培育靈植靈獸，得先讓它們繁育個幾代經過血靈鯨檢測之後再放出去了。
李葉這樣想著，看向血靈鯨：“好吧，我答應讓你在我這裡好好生活了，不過你需要和我簽訂一個永久性的契約。
在我，在你未來哪怕直到生命儘頭，就連魂魄也要接受我的安排轉世。
不然我就隻能說聲抱歉了。”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
四周的靈力頓時聽從他的命令如同潮水般湧來，潛藏在各處的靈機藤的藤身也伸展著趕來，隻要李葉一聲令下，這整座洞府的靈力就會直接埋葬血靈鯨。
——這家夥雖然是有人的智慧，但到底還是偏向魔道的靈獸，實力才是它們會低頭的利器。
自己如今雖然隻是築基八層，但是在洞府裡麵，能夠通過靈機藤以及通情曲調動整個洞府的靈力流轉。
莫說是這隻被河狸折磨的已經欲生欲死的血靈鯨，就算是槐靈卷裡麵的那隻貓，也要老老實實地聽話。
靈植師的洞府，那可是主場優勢。
“……”
血靈鯨沒有想到李葉竟然還有這種力量，心中唯一的僥幸瞬間消失，它覺得自己反正已經被河狸壓榨了那麼久。
這裡看起來總要比河狸那邊好的多。
所以它很從心地低下了頭，恭敬道：“遵命，我的主人。”
李葉通過秘法和它簽訂契約之後才收回了靈力，安排道：“我會把你送到一座湖裡，你就負責喂養那裡麵的魚類，並且處理死去的獸類吧。”
他直接揮了揮手。
四周未曾消散的靈力瞬間將血靈鯨托起，直接將它送到了東湖那邊。
處理完了血靈鯨，他喚來了薑聽潮，指著若水泉河的源頭說道：“你今後每天都要來用若木給它一些靈力滋養，這是我交給你的任務。”
薑聽潮聽話地點點頭：“是！”
“再者就是每天要幫助金沙鴉凝聚金沙，搞一片金沙靈田。
其它就沒什麼事了，我洞府什麼地方能去什麼地方不能去趙河都知道。
你沒事的時候也教教他一些種田的法子。
除了一些禁地之外其餘所有靈獸靈植的產出你們都能食用，好好做吧，做的好了我就給你更多！”
李葉大手一揮。
對他而言洞府裡麵產出的東西給仆人吃，也沒什麼。
反正他足夠財大氣粗，拿這些東西培養仆人的忠誠度還挺好的。
本來他是打算看看能不能為宗門招來一個弟子，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變成了給自己找了個仆人。
不過這倒是也沒關係，到時候要是薑聽潮做的不錯，給他一個弟子的名分也不是難事，到他金丹之後，再加上他的聲望，一切都會更加方便簡單。
李葉的大方乾脆薑聽潮已經聽趙河說過，現在李葉親口說出，薑聽潮更加感激。
“主人您放心！”
“我肯定按照您的要求處理好！”
對他而言能不用在乎其他事情單純種田就能維生，簡直就是如同仙界一般美好。
“嗯。”
李葉對於他的表忠心倒是也沒有很在意，看結果就是了，好話誰都會說——起碼現在薑聽潮的地位在他心中還是遠不如在這裡很久的趙河。
看他以後的表現了。
……
解決了這番雜事之後，李葉回到了院落裡麵，找到了正窩在蠶絲小窩裡麵的黑貓。
直接拿出了竹靈卷，對著黑貓晃了晃：
“道友，此物你應該認識吧？”
黑貓皺了皺眉頭，鼻子都皺成一團，眼中有不可置信的神色，竟不喵喵喵了，而是口吐人言：
“此物……”
“你到底是從何得來？”
它一下子跳到了李葉的肩膀上，伸著腦袋對竹靈卷嗅聞，似乎有點小心翼翼的。
“機緣巧合得來。”李葉並沒有說出魏清野。
“恐怕得到此物的過程不會多順利。”黑貓伸出爪子對著竹靈卷輕輕一點。
那靈卷竟然從邊緣開始融化。
“嘀嗒，嘀嗒。”
一滴滴水墨落到地麵，地麵上開始凝聚出一株竹筍的虛影，隨著水墨的滴落，竹筍也開始快速生長。
最後長成了一株筆直無葉的竹子。
在竹子上麵似乎有用刻刀刻下的一個字——
“竹。”
李葉不自覺地將這個字讀了出來，眼前一片恍惚，似乎能夠見到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手持春秋筆在上麵刻字。
還有喃喃自語的聲音：“生死有命，豈可逆天乞壽……”
一道男子的聲音跟著說道：“唯此一法，方得破鏡重圓。”
那聲音如同黃鐘大呂一般在李葉識海中回蕩著。
原本已經靜靜紮根不知多久的槐樹忽然顫抖起來，枝葉摩擦之間，恍若雨滴，又如哭聲。
在李葉麵前的這株竹子也跟著顫抖，構成它的水墨緩緩消散，最後又變回了竹靈卷的模樣。
此時，黑貓已經將槐靈卷取來，對李葉說道：“梅蘭竹菊是主人曾經畫出的畫中仙所留下的四道傳承。
槐靈樹則是畫中仙的棲身之地。
這四卷書卷如果能跟槐靈卷融合，就能得到一些新的傳承。
你可願意讓它們融合？
……呃，你不要緊吧！”
“咳咳咳！”
它的聲音喚回了李葉的神智。
李葉忍不住捂著嘴巴咳嗽了幾聲，等挪開手掌時，白皙的掌心已經有了一絲鮮紅的血跡。
對於擁有通情曲和相思生死豆的他而言這種離彆實在是有些過於刺激了，僅僅是一縷餘威就讓他體內的靈力發生躁動。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經過這次洗禮之後他的神識變得更加凝實，甚至讓他有點想再來一次。
又咳嗽了幾聲之後，李葉擺擺手示意不要緊：“既然能夠合成，那就合成吧。”
“我還有許多疑惑要你解答。”
黑貓默默地落到地上將兩本靈卷放到一起，聲音帶著明顯的期待：“當然……您能夠得到它們就說明您的氣運超出我的想象。
您會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
兩本靈卷在接觸之後爆發出璀璨耀眼的光，一株槐樹和一根竹子分彆生長起來，這一樹一草的頂端彼此相連交織，構成了一座門戶的形狀。
不，不是構成。
它們兩個真的形成了一座古樸的門戶。
門戶上籠罩著一層水墨特有的色澤，黑貓慢慢走過去，伸出爪子輕輕一推——
“吱呀~”
門戶便直接開啟了。
“嗯？”
內裡的景色讓李葉微微眯起眼睛，感覺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