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勇在一旁附和,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彆人聽,
“仁哥這話在理。現在道上明眼人都看得清,洪星是蒸蒸日上,唐宮嘛江河日下嘍。”
“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大家隻是想活的好一點”
這話一撂下,桌上沒人吭聲了。
一個個抽煙的抽煙,喝酒的喝酒,眼珠子亂轉,心裡那點小九九翻來覆去地折騰。
過了一會兒,小張試探性地問:“仁哥,那個如果真的有機會,項老大那邊”
“機會嘛,總是有的。”阿仁端起酒杯,意味深長地晃了晃,
“明天我跟越哥提一嘴。不過”他放下杯子,眼神變冷,
“醜話說前頭,項老大最恨的就是牆頭草,三心二意耍滑頭的,後果你們懂得。”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理解,“明白明白!”“那肯定的!”
邢勇舉起酒杯:“行了!今兒就他媽是兄弟喝酒扯淡!扯那些沒用的乾什麼!來,乾了!”
“對,喝酒!”眾人舉杯。
酒一直灌到後半夜,桌上地上全是空酒瓶和煙頭。
等散場的時候,一個個腳步都有點飄。
邢勇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彈出根煙叼上。
阿仁走在後麵,回頭對邢勇眨了眨眼睛,然後加快腳步,幾步就追上了前麵的人群,嘻嘻哈哈的聲音傳的很遠。
邢勇深吸口煙,眯著眼,看著阿仁消失的方向,嘴角在煙霧繚繞中,勾起一抹弧度。
火,點著了~
同樣的夜晚,宗成天的辦公室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宗成天坐沙發上抽煙,臉色陰沉。
剛才陳聞的電話讓他徹底坐不住了。
“媽的!”宗成天狠狠地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裡,“祝元良到底要乾什麼!”
連副局長劉棟都被攔下了,這說明什麼?說明祝元良是鐵了心要挖這個事!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祝元良肯定是抓到什麼把柄,不然不會這麼強硬的護著田坤。
“不行,不能再等了!”宗成天猛地起身,在辦公室裡急得團團轉。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祝元良以為派人守著醫院裡就安全?
太天真了!這裡是揚市,是他宗成天經營了幾十年的地盤!
彆的不好找,找幾個亡命徒還是能找到的!
宗成天深吸一口氣,腦子裡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
田坤必須死,而且要死得無聲無息,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至於祝元良,要是一直擋路宗成天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第二天下午,
車窗外的景象飛掠而過,項越坐在勞斯萊斯後座,指尖不停的在扶手上敲擊。
快了,這盤棋,就快收網了!
老幺熟門熟路的車子開進秀明分局的院子,項越推開車門,整理了下衣服,大步往局長辦公室走。
幾個警察透過玻璃門,對著勞斯萊斯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祝元良正在辦公室裡看文件。
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臉上露出笑容,起身迎了上去
“孩他乾爹,你這速度夠快的,剛下高速?“
項越從兜裡掏出一盒雪茄,甩了一根給祝元良,
“孩他親爹,特意趕回來的。田坤那邊,今天消停了沒?”
祝元良接過雪茄,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今天風平浪靜。陳聞手裡最大的牌就是劉棟,至於他的靠山管奇偉,他請不動。”
項越深吸一口,醇厚的煙霧在口腔中盤旋。
“風平浪靜?我看未必。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小心他們狗急跳牆!”
“不至於吧?”祝元良眉頭擰得更緊,
“田坤現在躺在醫院,門口有我們的人守著,他們敢硬闖的話,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彆?”
“祝叔,你把他們想的太簡單了,這可是能要他們命的事!”項越搖搖頭,
“現在大魚都浮在水麵上,他們連水底是深是淺都摸不清,這種未知的恐懼,最容易讓人發瘋。”
“醫院那種地方,人來人往,想製造點意外,太容易了。”
“病人病情突然惡化?誰說得清楚。”
祝元良臉色也凝重起來,項越的擔憂不無道理。
他走到項越身邊:“你的意思是”
項越彈了彈雪茄:“明麵上,你的人照舊,該站崗站崗,該巡視巡視,一切如常。暗地裡”
他壓低了聲音,“我安排五個兄弟,住到隔壁病房,24小時在醫院盯著,防著他們鋌而走險,來硬的!”
祝元良想了想:“也行,多個保險。”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兩人詳細商量盯防的細節。
誰負責哪個時間段,遇到緊急情況如何聯絡,甚至連暗號都設計好了。
項越掐滅雪茄,起身告辭:“這邊你多費心,我先回洪星看看。”
離開分局,車子駛向洪星。
車子剛在洪星樓下停穩,項越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嘿嘿哈哈”的呼喝聲,還夾雜著陣陣笑聲,
他皺著眉頭推門下車,這大下午的,又搞什麼幺蛾子?
一眼就看見王姐蹲在一樓走廊的角落裡,手裡拿著把破蒲扇,對著一個小炭爐使勁扇風。
爐子裡的木炭燒得通紅,熱浪一陣陣往上冒,她一邊扇,一邊擦著額頭的汗,在為晚上的燒烤做準備。
“王姐,忙著呢?”項越走過去,笑著打了個招呼。
王姐抬頭一看是項越:“越哥回來啦!晚上過來吃燒烤,今天的腰子新鮮!”
項越點點頭,目光被院子左邊空地吸引。
好家夥!
隻見一片樹蔭下,連虎一臉認真地比劃著。
他麵前,小欣欣穿著一身嶄新的粉色運動服,小臉憋得通紅,有模有樣地打拳,嘴裡還發出“哈!哈!”聲。
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小胳膊小腿用力揮舞著,雖然動作歪歪扭扭,但那架勢,倒是唬人的很。
周圍幾個兄弟坐在小馬紮上,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嘻嘻哈哈地給欣欣加油打氣。
“小崽,以後對著敵人褲襠踢,這招管用!”
“欣欣,拳頭要硬一點!”
項越眼角抽了抽,算了,練吧練吧,大不了當個能打的黑道芭比,總比被人欺負強。
他收回目光,又看向王姐:“欣欣在練拳?”
“對啊,小丫頭挺有天賦的,虎哥他們都誇呢。”王姐擦了擦汗。
“王姐,你來辦公室一趟。”項越朝辦公室走去。
願諸君筆落驚風雨,登科步蟾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