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叔盯著地板縫發抖。
他會同意阿龍的要求,一是有把柄在阿龍手上,二是他真的討厭劉成濟。
劉家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在香江船運形成壟斷,他手上也有個碼頭,收益越來越少。
他不止一次求見成濟,可是劉成濟的保鏢連名片都沒讓他遞進去。
畢竟也是社會大佬,誰受得了這個委屈,這份羞辱被他在心底記到現在。
病房門“吱呀”推開。
項越搖著輪椅進來,他故意從阿龍前麵走,輪子碾過阿龍的手指,疼得那小子嗷嗷叫。
“劉叔。”項越瞟了眼兩人,“這種雜碎還留著過年?”
“叫舅舅!”劉成濟故意板臉,轉頭是一副更凶的表情。
他抄起茶水潑在和叔臉上:“聽見沒?我侄子問你話呢!”
玻璃杯砸在老頭身上,“綁人的時候沒想到有今天吧?”
“我劉家怎麼得罪你了,綁了我和我三個侄兒。”
和叔身子一顫,哪來三個侄兒!
狗東西阿龍究竟綁了幾個人,草!
他狠狠瞪向阿龍,阿龍也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阿龍心裡都把老東西罵翻了,好家夥,這老東西也綁了,在自己麵前裝的和真的一樣!
“劉爺!”和叔狠狠磕頭:“我真的沒參與綁架啊,都是阿龍,阿龍乾的啊!”
“他威脅我要是不瞞著,就要我死啊!”
阿龍蛄蛅著往前爬,
“放屁!都是老東西逼我綁的人!我被他慫恿抓了您和一個年輕人,剩下都是這個老東西抓的,他早就對您懷恨在心了!”
孟仁一腳踩住他後背:“輪到你說話了?”
阿龍悶哼一聲,臉砸到地上,頭破血流。
都這樣了,他嘴裡還嘟囔著:“劉爺,我真的隻綁了兩個,還有兩個不礙我事。”
看到阿龍的樣子,和叔氣極!狗賊還在害人!
請蒼天,辨忠奸!
和叔吼了一嗓子,眼珠子通紅地朝阿龍撲過去:“你還在騙劉爺,我宰了你個反骨仔!”
還沒到阿龍麵前,孟仁乾淨利落的一腳,把老東西踢到角落。
孟仁居高臨下看著他:“還想滅口!老東西最壞!”
和叔:“”
項越揉著太陽穴往後靠:“夠了,綁了我的是一個黃毛,左耳缺了塊,帶了幾十個人圍我。”
和叔縮在角落裡,腦袋 “嗡” 地一聲。
黃毛?左耳缺一塊?
聽著怎麼那麼像自己侄兒。
夭壽了!他想起三天前侄兒纏著要人,說是教訓幾個北佬。
和叔隻有一個兒子,早年被仇家綁了殺害,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再也沒有過小孩。
所以他對這唯一的侄兒很是溺愛。
當時直接給了幾十個小弟給侄兒,還拍著他肩膀說 “年輕人就得狠點”,合著是去綁人了!
“劉爺,我侄子不懂事啊!” 和叔痛哭流涕,“他就說要教訓幾個內地來的混混,誰知道是您家裡人。”
孟仁適時開口:“先生,遊輪底艙還關著十幾個馬仔,其中一個黃毛耳朵缺一塊。”
阿龍趁機往前爬了兩步,血滴在瓷磚上,
“劉爺,你們逃出去後,追擊的命令也是這老東西下的,說是最後撈一筆撕票。”
孟仁有踹了阿龍一腳,疼得他蜷縮成蝦米。
阿龍眼裡閃過一絲狠意,反正都要完蛋,拖老東西墊背也算賺了。
項越看著互相攀咬的兩人,嗤笑一聲,這就是所謂的和聯勝大佬。
宰了他們都不足以報兄弟們的仇。
孟仁看了眼手表,淩晨一點多了。
“先生,我留了兩個隊員看著那群馬仔,應該還有一個多小時船就能靠岸。”
“船上還發現幾件青銅器。”
劉成濟還沒反應過來,阿龍又喊起來,
“劉爺,他一直走私文物!遊輪底艙有六個大木箱,全是老祖宗的東西。”
和叔猛地抬頭,眼裡全是殺意,這混蛋,居然把最要命的事抖出來了!
孟仁在一邊應和:“先生,我當時簡單看了兩眼,青銅器上帶銘文,來曆應該不小。”
劉成濟點頭,轉向和叔:“這回不光是綁架,還有走私國寶,怕是要吃紫蛋了!”
和叔癱在地上,聽著阿龍還在罵罵咧咧,感覺大腦一陣眩暈。
香江回歸之後,社團都有所收斂,不敢像之前那麼猖狂。
碼頭的業務又被劉成濟壟斷,為了維持奢靡的生活和養幾百個小弟,
他鋌而走險跟內地販子合作,負責運輸走私文物。
青銅器、瓷器、玉器,什麼賺錢倒騰什麼,反正買家在國外,過了公海就天高皇帝遠。
幾年下來倒也賺的盆滿缽滿,現在這件事被抓了個人贓並獲,他怕是真的要死一死了。
“項兄弟。” 和叔突然爬過來,對著項越磕頭,
“我侄兒真的不知道走私的事,他綁了你,我給你道歉,槍斃我都行,能不能留他一條命”
項越沒說話,他心裡暗暗有個猜測,還沒有確定。
不會這麼巧吧!
房文山開的公函就是讓童詔來查走私文物案,誰都知道這是個由頭,壓根沒指望童詔。
現在發現和叔一直在走私文物,揚市追查的走私案,說不定真跟眼前這老東西有關。
想到這,項越再也按捺不住。
他從兜裡掏出手機,給房可兒發了條短信,讓房可兒把房文山電話發來。
不到一分鐘,房可兒的短信回過來。
項越深吸一口氣,撥通房文山的號碼。
揚市,淩晨一點半。
房文山在書房一根接一根抽煙,煙灰缸堆成小山。
自從項越在香江失聯,他熬了兩個通宵,眼睛紅得像兔子,頭上多了好幾根白頭發。
手機響了,顯示陌生號碼。
房文山看了一眼,煩躁的掛斷。
大半夜的又不認識,還不知道是誰打錯了。
手機又響,房文山又掛。
電話那頭的項越氣的臉都紅了,老登真厲害,又作妖。
劉成濟在一邊都看愣了,賢侄這是乾嘛呢。
項越繼續打,他就不信了!
房文山看到又是這個號碼,氣的狠狠捶了下辦公桌,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
“誰啊!”房文山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