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外傳來警笛聲。
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員下車,舉著防爆盾走過來。
他們接到報案,和聯勝碼頭發生大規模械鬥,傷亡情況未知。
黃督察親自帶隊小跑過來,看見空地上的景象他直接愣住
好家夥,大案!
四十多個血人躺在擔架上。
和聯勝的馬仔橫七豎八倒了六十多個,地麵的血能彙成小水窪。
劉成濟和項越對視了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他們剛剛已經商量過怎麼應對,兄弟們不能被按上械鬥的名頭。
“督察!是劉氏船運的劉成濟!” 警員的彙報讓黃督察眼皮一跳。
他看見輪椅上的老人朝自己招手,腿上的繃帶滲著血。
“督察先生!” 劉成濟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
“我是劉氏船運的劉成濟,一天前被和聯勝綁架,這些”
他指了指地上的傷員,“這些是請的保鏢,是他們查到和聯勝綁的我,拚了命才把我救出來!”
他晃了晃受傷的腿:“同時被綁的還有我幾個侄子,現在已經被直升機送到醫院搶救了,老頭子我留在這等你們來。”
保鏢隊長適時亮出證件。
黃督察瞥見‘國際安保公司’的鋼印,又看了眼躺地上生死不明的和聯勝馬仔們。
他咽了口唾沫:“那這些傷”
“這是綁匪團夥看事情敗露,想殺人滅口!我們逼不得已隻能正當防衛。”
他指了指擔架上的傷員,“你看看,都是花一樣的年紀,為了老頭子把命豁出去拚,督察,您得為孩子們做主啊。”
“至於口供,我的助理會去警署配合您錄,現在能不能先讓醫院救這些孩子?”
邊上跪著的幾十個馬仔麵麵相覷,什麼就綁架了!什麼又叫綁匪團夥!
他們喝酒喝的好好的,被人殺進來的好嘛!
一個染黃發的小頭目喊冤:“我們隻是巡邏的!是他們闖進”
還沒來得及辯解,警員用盾牌把他砸倒。
黃督察瞥了一眼馬仔:“帶回去。”
他轉頭對劉成濟點頭:“劉先生這案子我們一定徹查到底,您先去醫院,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犯罪份子。”
劉成濟:“好的,謝謝黃督察了,有空到我那喝茶。”
黃督察麵露喜色,連連稱是。
他看著警員帶走馬仔,深深歎了口氣。
碼頭上的事絕對不像劉成濟說的這麼簡單,擔架上的人並不像保鏢,反倒像混社會的。
他知道,在香江,能讓劉成濟親自開口的案子,真相不重要,站隊才重要。
反正也不會抓錯,和聯勝的人不可能無辜,要是這次能把和聯勝連根拔除,也算是大功一件。
再說了,還能借這件事和劉成濟攀上關係,傻子都知道怎麼選擇。
黃督察剛帶人離開。
矮樓裡走出來兩個保鏢,手裡抓著一個男人,向這邊來。
劉成濟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會忘記和聯勝的老大和叔。
他剛剛就讓保鏢去矮樓抓人了。
保鏢帶著男人走到劉成濟身前。
一腳踢在男人膝窩,男人跪在地上。
“劉先生,沒抓到和叔,屋子裡隻有這個人,是和聯勝的二把手,江湖人稱‘鬆哥’。”
劉成濟:“和叔呢?”
鬆哥抬眼:“你是劉成濟!”
保鏢一腳把鬆哥踹的趴在地上:“你也配叫老板的名字!”
鬆哥有點懵,蛇精病啊,他又沒惹劉成濟,踹他乾嘛啊!
他大腦不停轉動,想著各種可能。
“你們老大綁架了我,現在他人呢?”劉成濟掃了一眼在地上爬的鬆哥。
鬆哥:“”
老大?綁架?劉成濟?
每個詞都聽的懂,就是不敢連起來。
不是!和叔有病吧,綁架這種大佬,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劉爺,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參與綁架的!”鬆哥爬到輪椅前,抓住劉成濟褲腿。
“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老大人呢,再不說就去海裡喂魚吧。”劉成濟把褲腳從鬆哥手裡抽出來。
“和叔晚上坐船走了,說是去新國談生意,就在打起來不久走的。”
劉成濟臉色鐵青,看來和叔他們沒等到追捕的小弟,猜到事情敗落,趁夜色跑了。
項越輕咳兩聲:“劉叔,咱不是有直升機,他們跑了沒多久,現在追說不定能追上。”
項越的話提醒了劉成濟,他看向鬆哥。
“你老大開的什麼船,帶了幾個人全部交待清楚。”
鬆哥被按著腦袋跪在碎石地上,鼻尖幾乎貼到劉成濟的輪椅踏板。
他抬頭看見老頭陰沉的臉色,後背被冷汗浸透。
“劉、劉爺。”鬆哥嗓子發緊,“我真不知道和叔發什麼瘋。”
劉成濟:“最後問一遍,船型?航線?”
保鏢踩在鬆哥手腕上,狠狠碾了下。
“啊啊啊!”鬆哥疼得麵目扭曲,“白色遊輪!往南經蒲台島轉新國!十幾個馬仔跟著!”
項越看向保鏢隊長:“兩架直升機夠不夠?”
“夠!”保鏢隊長拎著突擊步槍往停直升機上跑,“來十個人,走!”
直升機旋翼卷起狂風,越飛越遠,消失在視線裡。
院長這邊也都準備好,重傷員的命總算吊住了。
當務之急是全部轉移到醫院,有幾個懷疑內出血的情況很不好,需要立刻動手術才行。
他走到劉成濟麵前:“劉老板,可以去醫院了,有不少人需要手術,不然怕是保不住。”
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劉成濟:“我們醫院沒那麼多醫生同時開展手術。”
劉成濟拽住管家的袖口,吩咐下去。
“去聯係伊麗莎白、瑪麗兩家醫院的院長,把主任都從床上叫起來!”
“告訴他們,今晚手術室全開,傷員半小時就到,費用按平時五倍結,敢耽誤一分鐘,就彆怪老頭子了!”
管家點頭哈腰退下,立刻摸出手機聯係。
他知道老板這次動了真怒,上次見他發這麼大火,還是小兒子在澳門輸了幾千萬的時候。
擔架上的孩子們被抬上救護車。
一輛輛救護車帶著生的希望,消失在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