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拜師禮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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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很快便會長成蒼天大樹。

江福盛越看阿綏越激動,瞧這相似的眉眼、乖巧禮貌的品格、聰慧的勁兒簡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如今阿綏病懨懨的,更是惹得江公公無限憐愛。

以至於當裴謙前來探望生病的好友,看到虛弱的阿綏想衝上去就是一個擁抱時,江福盛在一旁擔心地險些跳腳。

“哎喲我的小世子喲,您太重了當心傷到小公子!”

裴謙不可置信,“我很重嗎?”

江福盛摸了摸鼻子,尷尬笑道:“不重不重,奴才失言,您是太強壯了。”

裴謙不跟他計較,坐在阿綏床邊,從荷包裡掏出一堆零嘴,全是他特意帶給生病的好友的。

他剝了一顆鹽香花生遞到阿綏嘴邊,“吃!多吃點病才會好!”

江福盛眼皮子狂跳,“小世子,小公子吃不了花生。”

阿綏點頭:“對,我臉上的疹子就是吃花生長出來的。”

裴謙震驚。

“陸長綏你太可憐了,這麼香的花生你都吃不了,簡直太慘了!”

“我封你為天下第一慘!”

阿綏無語抱頭,這個人真的好吵。

裴謙撥弄一堆零嘴,挑出一塊糖:“這鬆子糖總能吃了吧?”

江福盛木著臉:“此物上火,小公子暫時也吃不得。”

裴謙皺眉:“那他能吃什麼?”

“藥。”

阿綏:“我能吃藥。”

“哎,藥有什麼好吃的?”裴謙幽幽地歎了口氣,往嘴裡一顆糖,含糊不清說:“你這樣讓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江福盛:也沒見你停啊。

雲挽過來時,兩小孩正趴在榻上說話。

聽到動靜,裴謙扭頭喊道:“陸嬸——不對。”

他巴巴看著雲挽,撓頭問:“我該喊您雲嬸嬸、雲娘娘,還是雲舅母呀?”

娘親說陸長綏的母親現在已經是皇舅舅的妃子了,按規矩他應該稱一聲‘雲妃娘娘’,可裴謙覺得這樣過於生疏,因而一時拿不定該喊什麼。

稍雲挽一步進來的景宣帝斜他一眼,“你說呢?”

裴謙頓時徹悟:“明白了,雲嬸嬸!”

“。”

不負眾望,在拜師禮前,阿綏身上的紅疹徹底消了下去,病熱也退了,恢複得極快。

對此,江福盛感動又激動,這驚人的恢複力可不就像極了他家陛下嗎?

他瞧著生龍活虎的阿綏,欣慰地眼角濕潤。

景宣帝冷眼瞥他,低聲警告:“收起你那奇怪的表情。”

江福盛按了按眼角,舒了口氣:“陛下您不懂。”

景宣帝:他是不懂。

這奴才,膽大包天。

古來諸學子對拜師之禮極為看重,禮成,方為其弟子。

因此清早起來,阿綏開始沐浴焚香正衣冠,在確保無不妥之後前往弘文館。

徐大儒雖已致仕,卻仍擔任弘文館講師一職,故而這場拜師禮便在弘文館舉行。

此時正值課堂期間,卻仍有不少人溜出來偷偷觀禮,畢竟這可是天下學子皆仰望的徐大儒收徒,收的還是個年僅四歲卻過目不忘的奶娃娃,大家都想前來一觀。

盥洗禮、叩首禮、贈六禮束脩、獻茶訓示步步在司儀的引導下完美完成。

待看到徐大儒為阿綏點砂開智,令其改口喊‘老師’時,雲挽眼眶驟然發熱。

見狀景宣帝打趣:“夫人怎麼還哭了?”

雲挽:“妾身這是喜極而泣。”

因為在這一刻雲挽忽然意識到她家阿綏長大了,並非年齡與身體上的長大,而是經此一日,阿綏終於邁入了新的人生階段。

今後,他有德高望重的老師,那將會是阿綏人生中新的引路人,身為母親的雲挽沒有辦法為其指導、解惑的事,他的老師能做到。

她的阿綏、她的孩子,往後的人生會越來越好,這是身為一個母親的喜悅。

“陛下,謝謝您。”

雲挽清楚,若不是眼前這個手握大權、掌人生死的男人,她家阿綏不會有機會見到徐大儒,不會有機會成為他的學生。

或許這於他而言不過一句話的事,可對她來說卻是莫大的益處。

雲挽非鐵石心腸之人,怎會不動容?

景宣帝很是受用,卻還是告訴她:“傻夫人,此並非全是朕的功勞,主要夫人養育出來的孩子爭氣。”

雲挽愣怔,眸底迸發出光芒。

她仰首望著他,喃喃道:“陛下,妾身真的很感激您,很感激很感激”

雲挽不是個情感濃烈,善於表達的人,然而此刻她眼中的真切真摯似熔山噴薄而出,炙熱滾燙,仿佛能將人吞噬殆儘。

景宣帝情不自禁將她擁入懷中,兩顆跳動劇烈的心緩緩貼近。

江福盛唏噓。

幸好此處有遮擋,眾人不知這兩位主子親臨,否則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傳出去於他家小殿下名聲有礙。

沒錯,短短兩日,江公公埋在心底懷疑的種子已經長成遮天巨樹。

底下觀禮人中有人喟歎一聲:“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寵妃的母親、大儒的老師、勳貴的伯父、早死的父親、過目不忘的他、又有待他恰似仲父的帝王,何愁不成大器?

“換作我,也能如此。”

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頓時引來旁人側目。

“噓,小聲些。”他好友提醒。

那人趕忙捂嘴,左顧右盼,惴惴不安。

生怕天子耳目就躲在哪個地方凝視他。

長簷下,望著禮成的一幕,太子伴讀忿然:“太子殿下,徐大學士真是眼拙,竟然收陸長綏那奶娃娃為弟子,還將您的風頭搶了。”

太子不屑:“那又如何?孤是太子。”

舅舅說了,以後大齊的江山是他的。

陸長綏的母親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不知廉恥勾引父皇,把父皇迷惑得不行,這才有了陸長綏現在的地位。

等她失寵了,有的是人收拾陸長綏那小子。

至於徐大儒,一個沽名釣譽之輩也配做他的老師?

太子如是想道,絲毫不承認心底生出過對陸長綏的妒意。

弘文館中學子的拜師禮,家長向來不露麵,否則很難不變成結交權貴的場合。

被兒子喊來,隻能躲在垂簾後的承恩公夫婦望著禮台上的一幕幕。

永壽公主嘖嘖稱奇,心道皇兄為了美人,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她無奈搖頭,悠然道:“皇兄這是老房子著火——”

“你說誰老?”

威嚴不悅之聲從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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