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轉了一圈,再回來的時候,劉根來在老玻璃家門口放了一麻袋玉米麵。
這麻袋跟他換給村裡的裝玉米麵的那些一樣,裝滿了能裝二百斤。
最開始,怕老玻璃老胳膊老腿兒的搬不動,他還想弄倆麻袋,再一想,老玻璃又不是一個人搬,還有老侉子在呢!
兩個人那麼愛唱雙簧,那就乾脆讓他們一塊搬。
麻袋不是錢啊?
能省一點是一點。
啪啪啪……
劉根來學著老侉子的樣子,在門環上扣了四下。
敲門就得扣門環,拿巴掌直接拍門是不懂規矩,會讓人笑話的。
劉根來這也算是活學活用。
老玻璃和老侉子明顯在門裡等著,劉根來剛敲完,門就打開了,門閂被抽開的時候,還是刺啦一聲,動靜大的都快趕上扣門了。
“什麼破門閂,也不弄點油潤潤。”劉根來嫌棄了一句。
老玻璃和老侉子都沒理他,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探出腦袋,朝胡同裡左右看著。
“看啥呢?”
兩個老頭鬼鬼祟祟的樣子讓劉根來有點想笑。
老玻璃看看劉根來,又看看放在門邊的大麻袋,“這是你送來的?”
“廢話,不是我送來的,還能是自己飛來的?”
“你自己拿過來的?”老玻璃兩手抓住麻袋,用力一拎,竟沒拎起來,“你勁兒還挺大。”
“你到底想說什麼?”劉根來懶得跟他打啞謎。
老玻璃沒再繞圈子,直接問道:“送糧食的人呢,我咋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好奇心這麼重,要不要我把這些糧食是從哪兒來的都告訴你?”
“我管那些乾啥?吃飽了撐的。”老玻璃沒再多問,打開麻袋口,檢查著玉米麵。
“你彆怪玻璃眼多想,”老侉子打著圓場,“家裡那麼多古董,他能不怕被賊惦記?睡覺他都睜一隻眼呢!”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老侉子又解釋了一句,“你彆多想,玻璃眼不是不相信你,他是不相信跟你一塊兒的那些人,畢竟都沒見過不是?”
“那就讓他以後睡覺倆眼都睜著,保不齊哪天,我那些弟兄就把他老窩端了。”
真夠謹慎的。
劉根來忽然明白老玻璃家的門閂為啥那麼大動靜了,他絕對是故意的,就這破門閂,再高明的賊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打開。
而且,為了防賊,老玻璃肯定不止設了門閂上一道機關,這院子裡八成被他弄的跟碉堡似的,哪兒都是機關。
劉根來這麼說,老玻璃反倒更放心了,檢查完糧食,他就招呼著老侉子,兩個人費勁巴拉的把麻袋抬進院。
劉根來沒有幫忙,點了根煙,笑吟吟的看著。
“這是你的那幾件貨,咱們兩清了。”老玻璃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拎起放在廂房門口的小袋子,遞給劉根來。
劉根來感應了一下,那七個瓷器都用紙包的嚴嚴實實,中間還加了點乾草,拎起袋子也不咣當。
還挺細心。
為啥不掉包呢?
劉根來有些壞壞的想著,要是真掉包了,那老侉子這一屋子的收藏就都是他的了。
機關陷阱?
有空間在,什麼機關陷阱能攔得住他?
隻要是人工的,他全能收進空間。
“鐵小雞,再去我那兒一趟唄!我那兒也有不少好東西。”看著那一麻袋玉米麵,老侉子一陣眼饞。
“你叫我啥?”劉根來來氣了。
老侉子喊了他好幾聲鐵小雞,先前是有正事兒,他不想節外生枝,現在正事兒辦完了,也該收拾收拾這個嘴欠的老侉子了。
“不就是個外號嗎?你還當真了,我被人家喊了一輩子侉子,不也沒惱嗎?”
你是真侉子,我可不小……哦不,我可不摳門兒。
劉根來在心裡回了他一句,嘴上說著:“我可不是當真了嗎?你說我摳門兒,我就摳門兒給你看,不換了,你那些好東西都自己留著吧!”
撂下這句話,劉根來轉身就走。
今晚換出去的糧食太多,劉根來不想再換了,一百五十斤玉米麵夠老玻璃和老侉子支撐一段時間了。
要是一次換給他們太多糧食,下次再來的時候,他再想換點東西就難了。
老玻璃不給老侉子勻糧食?
怎麼可能?
兩個人就差穿一條褲子了,老玻璃有了糧食,會眼睜睜的看著老侉子挨餓?
果然,老侉子沒追幾步就回了院裡,劉根來又聽到了門閂的刺啦聲。
這是要關門分贓啊!
不知道今晚這筆買賣有沒有吃虧?
劉根來琢磨了一下,決定照著那七件古董查查資料,不求弄通,最起碼知道這些古董都叫什麼。
就去北大圖書館!
……
從胡同裡出來的時候,要經過一段簋街。
這會兒,正是簋街人多的時候,劉根來邊走邊看,想看看有沒有他沒見過的銅錢。
走過老玻璃和老侉子擺攤的位置時,劉根來發現那個位置居然有人在擺攤。
這是現挪過來的?看上了那個位置的風水?
劉根來饒有興趣的打量了那個擺攤的人幾眼,那人攤位上隻有一個香爐,比拳頭大不了多少,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出是啥材質。
他剛移開目光,忽的又移回來了,不是看香爐,而是看那個擺攤的人。
第一眼,他還沒認出來,再仔細一看,認出那人是誰了——那二爺。
這老小子還真來簋街賣古董啊!
就是不知道他今兒個是啥時候來的,有沒有看到他?
劉根來下意識加快了一點腳步,他可不想被那二爺認出來。
……
回到劉敏新家的時候,劉敏正在熟睡,渾然不知劉根來出門溜達了一圈兒。
第二天一早,吃完劉敏給他做的早飯,劉根來準時上班。
剛進辦公室,他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
辦公室一共就仨人,馮偉利悶頭喝茶,秦壯一臉的不忿,齊大寶則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垂頭喪氣。
“咋了這是,跟對象吹了?”劉根來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坐,探著身子,歪著腦袋看著齊大寶。
“你對象才吹了呢!”齊大寶罵了一句,又重重歎了口氣,“昨天,有人跟我說,我上警校培訓的名額讓人給頂了……媽的,太欺負人了!”
嘭!
齊大寶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茶缸蓋咣當一聲掉了下來,秦壯一個激靈,顯然是被齊大寶的忽然爆發嚇到了。
名額被頂了?
還真有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