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爺話不多,劉根來問什麼,他回答什麼,劉根來不問,他也不說話。
一頭小野豬也就二十來斤,去掉內臟和四個蹄子,也就剩下十來斤,再一烤,估計連十斤都不到。
三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不知不覺就吃了一大半,差不多都吃飽了。
秦壯打了個飽嗝,問著那二爺,“你就不好奇我倆用你的房子乾啥?”
“不好奇。”那二爺搖搖頭。
“你還真能忍得住,要是我,早就問八百次了。”秦壯笑道。
那二爺下一句話直接讓秦壯的笑容僵在臉上。
“忍不住的人,腦袋早搬家了。”
“看看,又學到了吧。”劉根來指著秦壯,“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這都是學問。”
秦壯撇撇嘴,起身進了小屋,“吃飽了就犯困,我去躺會兒。”
“這位小同誌,我這房子,你們要用多久?”那二爺問道。
“我剛說了你就忘了。”劉根來笑了笑,“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也不要說。”
“這是我的房子,你不是想請我吃一頓肉就住一輩子吧?”
“放心,不白住你的,要是用時間長了,我會跟所裡申請費用。”劉根來拍拍那二爺肩膀,“下次再吃烤乳豬的時候,還帶上你。”
那二爺沒再說什麼,起身回了屋。
劉根來也進了那間小屋,站在後窗前看著東院兒。
窗戶是那種上下開的老式窗戶,右邊靠牆的位置鑲了一塊半尺見方的玻璃,坐在炕上,就能通過這塊玻璃將東院兒的情形儘收眼底。
這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劉根來看著那塊玻璃,眉頭皺起。
琢磨了一下,劉根來推了一把躺的四仰八叉的秦壯。
“你在這兒守著,我出去一趟。”
“你又要乾啥?”秦壯嘟囔著。
“你沒覺得這塊玻璃有問題嗎?”劉根來指著那塊玻璃,問著秦壯。
“有啥問題?這種窗戶裝塊玻璃還不正常。”秦壯抬頭看了一眼,有點不以為意。
連這點敏感度都沒有,這家夥還真是乾不了刑偵。
“你盯好了,我出去一趟。”
劉根來不想跟他多解釋,出門騎上了挎鬥,直奔街道辦。
一看這間屋子的陳設就不難猜到是住人的,那二爺自己有堂屋住,那這個房子就是往外出租的。
這年頭,房屋出租都要在街道辦備案,想知道什麼人租住過這間屋子,去街道辦一查就能查得到。
這還是劉根來第一次來到站前派出所所在的街道辦,他在這裡沒啥熟人,非要說有,街道辦趙主任勉強能算一個。
遣返盲流的時候,他不是拿出了幾個月的口糧嗎,趙主任對他應該能有印象。
果然,劉根來剛走進趙主任的辦公室,趙主任就認出他了。
“小劉,你咋來了?”
趙主任熱情至極的拉住了他的手,一個勁兒的晃著。
“上回遣返盲流的時候,多虧你捐獻了那麼多口糧,要不,非出亂子不可。我正想找個機會好好感謝感謝你呢,你倒是先到我這兒來了。”
還能再假一點嗎?
劉根來適時地露出了靦腆笑容,“趙主任過獎了,那都是我該做的。”
“什麼該做的?那是你覺悟高……”
趙主任又是好一通誇獎,這才鬆開了劉根來的手,“你這回找我有啥事兒?”
總算說到正題了。
劉根來暗暗鬆了口氣,說出了他的目的。
“小事兒,你等著,我這就幫你查查。”
趙主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給劉根來倒了杯茶就出了門,沒會兒,她就拿著一本賬簿回來了。
“你說的那個房子,兩年前有人租過,隻租了一年,後麵一直空著。”
“有租房人的信息嗎?”劉根來問道。
“有。”趙主任把賬簿遞給劉根來,“在這兒,你自己看。”
劉根來接過賬簿,隻看了一眼,瞳孔就是一縮。
“華明,男,三十二歲,籍貫……”
華明……化名!
這個租房子的人八成是個特務,除了性彆和大致年齡,其他的信息多半全都是假的。
想了想,劉根來還是跟趙主任要了紙筆,把華明的信息記錄下來,這才跟趙主任告辭。
回到那個大雜院,劉根來立刻敲開了那二爺的門。
那二爺正躺在炕上消食呢,好不容易吃飽一次,他一動也不想動,給劉根來開門的時候,他還老大不樂意。
“你犯事兒了。”劉根來掏出手銬在那二爺眼前晃著。
那二爺立刻一個激靈,“你彆瞎說,我犯啥事兒了?這麼多年,我一直老老實實。”
“老實?”劉根來哼了一聲,“老實交代,你晚上都乾啥了?”
“睡……睡覺啊!還能乾啥?”那二爺明顯有些緊張,話都說不利索了。
“還不老實?那就跟我去所裡一趟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劉根來拉過那二爺一隻胳膊,作勢就要給他銬上。
那二爺立刻急了,“彆,彆,彆,我老實交代,我……我……我去了幾趟簋街,賣了幾件小玩意兒。可我那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嗎?不弄點錢,我得餓死。”
啥?
這特麼哪兒跟哪兒?
弄岔劈了……
劉根來有點哭笑不得,乾脆不跟他兜圈子,“你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我問你,那間屋子後窗上的玻璃是你安的吧?你是不是看那女的男人不在家,就想占人家便宜?”
啊?
那二爺一下怔住了,老半天沒反應過來,“你……你……說的啥?什麼玻璃?我都多大年紀了,咋會有那種心思?就是送個女人給我,我也用不上啊!”
“你跟我來。”
劉根來拽著那二爺的胳膊,把他拖進了那個小屋。
秦壯這會兒已經睡著了,還在打著呼嚕——吃飽了就睡,這貨也就這點出息了。
“這塊玻璃不是你安的?”劉根來指著那塊玻璃,盯著導航地圖裡代表那二爺的藍點。
“不是不是,”那二爺連連擺手,“我做這扇窗戶的時候,裡外都糊著紙,這塊玻璃是這房子前年的租客自己安的,跟我沒關係。”
說這話的時候,代表那二爺的藍點沒有變黃。
那二爺撒沒撒謊,劉根來不能百分百確認,但有一點,他可以確認無疑,那二爺對他沒有敵意。
沒有敵意,那他就不是特務,他不是特務,那個叫華明的租客就是特務。
為啥?
因為劉根來猜出了那個男的是做什麼的了——核武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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