虱子咬在身上,不像蚊子包那麼明顯,卻比被蚊子咬了癢癢多了。
齊大寶一下被虱子咬了好幾口,再也繃不住了,身體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你怎麼了?”那姑娘覺察到了他的異樣,側著臉問著。
借著大屏幕的光亮,劉根來隱約能看清那姑娘的樣子,還挺清秀的,配齊大寶綽綽有餘。
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這年頭找媳婦的標準——姑娘坐著,劉根來看不到她屁股大不大。
“被虱子咬了。”齊大寶借機撓了幾下。
隻可惜,隔著衣服他也撓不著,反倒越撓越癢。
“這兒有虱子?”姑娘臉色變了變,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
“咱們走吧,虱子彆跑到你身上。”
齊大寶終於聰明了一回,這話直接說到了姑娘的心上。劉根來明顯能感覺到那姑娘看齊大寶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這是因為被關心有點感動?
這姑娘不會這麼好哄吧?
應該不是。
劉根來稍一琢磨就大致猜到了姑娘的心思。
齊大寶條件這麼好,姑娘肯定是願意跟他的,畢竟對這年頭的人來說,什麼也不如吃飽肚子重要。
問題是齊大寶不解風情,讓姑娘有點失望,忽然說了句關心她的話,就被無限放大,算作齊大寶身上的閃光點了。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劉根來特意看了一下那姑娘的身材。
一米六出頭的樣子,在這年頭的女人之中絕對算得上高個,跟將近一米八的齊大寶倒也般配。
屁股嘛……光線太暗,角度也不好,劉根來沒看清楚,不能確認是大還是小。
管人家姑娘屁股乾啥?
劉根來忽然笑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變態呢!
劉根來收起心神,繼續看著電影。
在齊大寶身上放了六個虱子,雖然有點損,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幫了他一把,希望他能抓住機會吧!
看現在的電影跟後世看電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後世的電影更側重後期製作,現在的電影全靠演員的演技撐著,演員的動作、表演都十分到位,甚至略帶誇張,帶著一點話劇的影子,劉根來不知不覺的就被吸引了。
要是台詞能說的更自然一點,那就更好了。
電影散場的時候,劉根來沒有著急往前擠。
出去早了也沒用,石唐之肯定不會帶著柳蓮往人群裡擠,不提他的身份地位,柳蓮剛懷上,萬一被擠著了,他還不得哭死。
果然,等劉根來走出電影院的時候,石唐之他們還沒出來。
劉根來沒在電影院門口中間傻等,他點了根煙,坐到了大門旁邊的台階上。
剛抽了兩口,又聽到了齊大寶的聲音。
“小娟兒,多虧聽你了的話,又買了枯木逢春的票,我還以為這片是演怎麼抗擊血吸蟲呢,原來是個這麼感人的愛情故事,我都被感動了。”
行啊,都會拽詞了!
劉根來暗笑著,又往陰影裡挪了挪。
“是啊,那個苦妹子真幸福,冬哥對她真好。”姑娘的語氣裡透著歡喜。
“結局真好,苦妹子給冬哥生了倆大胖小子呢!”
這憨貨,又一句話把天聊死了。
你提生孩子,讓人家姑娘怎麼接話?
我也給你生?
然後倆人急急火火的去開房?
那是後世,這年頭,打死姑娘也會說這種話。
開房?
小手都不會讓你拉。
劉根來正暗笑著,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這貨身上的虱子呢?
不會是那個小娟兒的姑娘幫他捉了吧?
要真是這樣,那他往齊大寶身上放虱子可謂是功德無量。
劉根來正胡亂琢磨著,石唐之他們出來了,劉根來急忙丟下煙,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我就說根來早就在外麵等著咱們了吧?你們還不信。”
石蕾一眼就看到了劉根來,快步走過來,遞給他一根冰棍。
劉根來剛接到手裡,就有冰棍水兒流了下來,他急忙吮了一口,一抬頭,見石唐之和柳蓮也在吃著冰棍,看樣子,冰棍也都快化了。
“冰棍怎麼賣的?”劉根來脫口問道。
“正常五分錢兩根,電影散場的時候買,五分錢四根。”石蕾一邊咂著冰棍,一邊顯擺著,“咋樣,你姐我會過日子吧?”
劉根來豎了豎大拇指,咂了一口冰棍。
冰棍是紅糖做的,咂著又香又甜,還挺好吃。
這年頭沒有冰箱冰櫃,冰棍做出來都是在一個方形的泡沫箱子裡放著,這種箱子不怎麼保溫,看一兩場電影就化了,虧本也得都賣了。
“乾爹,枯木逢春好看不?”劉根來故意湊到石唐之身邊,裝作隨口問著。
“很不錯。”石唐之一口把冰棍咬下,一遍嚼著,一邊點著頭,“電影立意很好,尤其是結尾部分,在領袖號召下,人民群眾戰勝疫情,過上了美好幸福生活。”
說重點啊!
你咋避重就輕?
劉根來暗暗撇嘴,下意識的移開了兩步。
石唐之說這個,會不會考他看了林海雪原的感受?
他還沒想好怎麼編呢!
“老石,你說苦妹子生的雙胞胎是男孩還是女孩?”柳蓮問著石唐之,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電影裡沒交代,那就是男孩女孩都一樣。”石唐之答道:“關鍵是兩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以後的日子有了盼頭。”
這話回答的巧妙啊!
石唐之是在告訴柳蓮,生男生女他都喜歡。
“媽,我倒是希望你能給我生個小弟弟。”石蕾插了句嘴。
“為啥?”柳蓮問道。
“生個弟弟,他要是不聽話,我可以揍他。”石蕾揮了揮小拳頭。
“哈哈哈……”石唐之被逗笑了。
“你就是這麼當姐姐的?”柳蓮笑著白了女兒一眼,“弟弟還沒出生呢,你這個當姐姐的就想欺負他了?光欺負根來一個還不夠?”
“媽你偏心。”石蕾不乾了,“誰欺負他了,你沒見他成天氣我?”
“那也是因為你沒個當姐姐的樣兒。”柳蓮嫌棄道。
“爹,你看我媽,還沒生兒子呢,就嫌棄我這個女兒了。”石蕾跑到石唐之身邊,抱著他的胳膊撒著嬌。
“你比根來大那麼多,還怕他氣你?他敢氣你,你就揍他。”石唐之拱著火。
不是吧,乾爹,你為了哄女兒,把乾兒子豁出去了。
劉根來正撇著嘴,石蕾擼著袖子湊了過來。
劉根來立馬跳開,“姐,我可沒惹你。”
“還說沒惹我?你還我白毛芽!”石蕾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
還記著這事兒呢!
劉根來蹭的一下逃開了。
“哈哈哈……”石唐之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回事?”柳蓮好奇的問著。
等石唐之繪聲繪色的把白毛芽的事兒說出了,柳蓮也被逗笑了。
“這孩子,咋就那麼多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