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去看林海雪原呢!打打殺殺的,多沒意思。”石蕾拿起一個雜和麵饅頭,咬了一小口兒。
喲嗬,還淑女上了。
以前不都是上來就一大口嗎?
劉根來暗笑著。
“咱姑娘的性子咋忽然不一樣了?”石唐之把燒鱔魚往剛剛坐下的柳蓮眼前挪了挪,又拿起她麵前的碗,給她盛著奶白的鯽魚湯。
乾爹,你姑娘這不是性子變了,是枯木逢春,喲不,是老樹新芽,好像也不對……哦,應該是含苞待放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任君采摘。
劉根來咬了一口饅頭,掩飾著翹起的嘴角,又夾了一塊燒鱔魚。
彆說,柳蓮做魚的手藝還真不錯,這燒鱔魚做的有滋有味,估計李力做出來,也就這味道了。
填飽了肚子,一家人就出發了。
電影院離家並不遠,走路也就十來分鐘,一家人邊走邊聊,溜達著就過去了。
到了電影院,石蕾搶著去買票,估計是怕柳蓮會給她買她不愛看的林海雪原。
劉根來沒去湊熱鬨,饒有興趣的看著電影畫報。
這年頭的電影畫報還真是畫報,都是手繪出來的,再拿去印刷,林海雪原的故事劉根來閉著眼睛都知道,他想看看枯木逢春是啥劇情。
畫報上沒寫簡介,但也有幾個關鍵字——血吸蟲。
這應該是個與抗疫有關的電影,女主角抱倆孩子是啥意思?生了個雙胞胎?
多半是!
石唐之特意帶著柳蓮來看枯木逢春,不是也想生倆吧?
看著正交頭接耳的夫妻倆,劉根來仿佛化身成了丟斧子的人,越看石唐之那張笑臉越覺得他就是這個想法。
石唐之這是多想再要個孩子。
等虎鞭酒泡好了,要不要再給他升升級?
劉根來正胡亂琢磨著,石蕾拿著四張電影過來了。
薄薄的一張紙,白底藍字,倒是印刷字體,不是最原始的手寫,票上蓋著今天的日期,票價是兩毛。
兩毛在這個年代也不算太便宜,除了荷爾蒙躁動的年輕人,大概沒多少人家舍得花兩毛錢看場電影。
石蕾果然跟石唐之和柳蓮一塊兒去看枯木逢春了,劉根來一個人去了林海雪原的放映廳。
他的票是八排十五座,位置還行。
這會兒,上一場剛剛散場,看這一場的觀眾剛走,劉根來走進放映廳的時候,大多數座位都空著。
放映廳的燈不算太亮,估計頂天了也就四十瓦,還就一盞,吊在劉根來座位後方。
閒著也是閒著,劉根來便掏出了一本小人書,低頭看了起來。
觀眾們都在陸陸續續進場,不一會兒,座位就坐的差不多了,劉根來坐的位置靠中間,倒是沒站起來讓幾次路,要是在邊上坐著,估計都站起來好幾回了。
他正低頭看著小人書,忽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人還挺多,你熱不熱?要是熱了,我去給你買根冰棍。”
劉根來一抬頭,頓時笑了。
齊大寶!
這家夥就坐在他前排,穿著一身公安製服,連帽子都戴著,坐在座位上,腰杆筆挺。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跟他一塊兒看電影的是個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女孩。
“我不吃,怪涼的。”
那女孩回了齊大寶一句,聲音聽著還挺溫柔,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捏著嗓子。
齊大寶這是談戀愛了!
也是,齊大寶已經二十了,是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他是公安,工作好,家裡的條件也不錯,有人給他介紹對象很正常。
隻是,這家夥也太鋼鐵直男了吧!
買冰棍直接去買就是了,問人家姑娘乾啥?他這一問,人家姑娘就是想吃也不好說。
“人還真多,都快坐滿了,我說對了吧,還是林海雪原好看。枯木逢春演的是跟血吸蟲有關的故事,多沒意思。”齊大寶又道。
一聽這話,劉根來忍不住捂了一下額頭。
你都這麼說了,人家姑娘還能說啥?
談個戀愛,帶人家姑娘來看剿匪片,你咋想的?
但凡動一點腦子,都能想到枯木逢春是跟愛情有關的電影,你個榆木腦袋隻看到了血吸蟲——沒看到畫報上的雙胞胎孩子啊!
劉根來看了一眼那姑娘,那姑娘沒說話,雖然隻能看到她的後腦勺,劉根來也能想到那姑娘肯定隻是用微笑回應。
完了,連話都懶得跟他說,齊大寶這場相親多半是黃了。
偏偏齊大寶還渾然不覺,繼續跟姑娘白活著,“我聽我們單位的人說,這電影的暗號可有意思了,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臉紅什麼?精神煥發,怎麼又黃了,天冷塗的蠟,哈哈哈……你說有意思不?”
有意思你個頭!
劉根來都想給這家夥一個腦瓜崩,人家姑娘本來就對這電影沒多大興趣,你還給人家劇透。
“彆說話了,電影快開始了。”
那姑娘耐性還不錯,沒有直接離開,正好這會兒放映廳的燈滅了,便借機讓齊大寶閉嘴。
“嗯,好,好。”齊大寶還挺聽話,正了正身子,沒再吱聲。
劉根來側著腦袋,看了一眼齊大寶,這家夥神色有點不太自然。
再一想,劉根來明白了。
齊大寶隻是不會哄女孩,又不蠢,肯定看出了女孩的不耐煩。
看出來了,那就趕緊想辦法啊,坐著不動是幾個意思?
劉根來都替他著急。
幫幫他?
劉根來琢磨了一下,剛要伸手去拍齊大寶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縮回來了。
差點犯了跟齊大寶一樣蠢的錯誤。
姑娘就在齊大寶旁邊坐著,這個時候,他湊到齊大寶耳邊嘀嘀咕咕,除非那姑娘是傻子,才猜不到是他出的主意。
怎麼辦呢?
劉根來急急思量著,意識無意中在空間裡掃過,在看到一團東西的時候,兩眼忽然一亮。
有了!
他心念一動,從那團東西裡放出了一個,落進齊大寶的衣領。
虱子!
那團東西是他用空間在家人身上捉的虱子,一直在靜止空間裡放著。
那虱子剛放出來,就往齊大寶衣服裡鑽著。
劉根來把腳抵在齊大寶的座椅下麵,感應著那個虱子,沒爬幾下,那虱子就在齊大寶身上咬了一口。
齊大寶明顯感覺到了,他隻是扭了扭身子,並沒有去撓。
還挺能忍?
我看你能忍多久!
劉根來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一口氣往齊大寶身上又放了五個虱子,繼續感應著。
不一會兒,齊大寶後背上就又被咬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