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馮淵指著趙軒的鼻子,怒斥道。
“小子,你以為你是誰?本官為官幾十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就憑你幾句空口白話,也想嚇住本官?真是可笑!”
他轉向那些手持強弩的衙役,厲聲道:“還愣著乾什麼!給本官放箭!出了事,本官一力承擔!”
“我看誰敢!”慕容煙嬌叱一聲,長劍一橫,護在趙軒身前。
孟虎等人也拔刀相向,怒目而視,殺氣騰騰。
趙軒輕輕撥開慕容煙的劍,上前一步,臉上的笑容斂去,神色肅然。
隻見他當眾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令牌玄黑,上刻盤龍,在日光下閃著幽冷的光。
“本王,大盛三皇子,父皇欽封的涼州王,趙軒!”
趙軒聲音洪亮,字字清晰,如重錘般敲在眾人心頭。
“奉旨前往涼州就藩!”
“爾等,圍攻皇室貴胄,是要造反不成?!”
轟隆!
此言一出,不啻於平地驚雷。
整個陸府門前,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圍觀的百姓張大了嘴巴,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什麼?三皇子?
那個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
他怎麼會在這裡?
馮淵雙目圓睜,表情瞬間凝固。
死死盯著趙軒手中的令牌,又看看趙軒那年輕俊朗,貴氣儼然的臉龐,腦中一片空白。
陸百萬更是如遭雷擊,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他原以為對方隻是個有些背景的外地豪強,仗著手下能打才敢如此囂張。
萬萬沒想到,自己招惹的,竟然是當朝皇子,未來的涼州之主!
他想起自己剛才那些哭嚎與叫罵,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不……不可能!”馮淵嘴唇哆嗦著,下意識地搖頭,“三殿下……三殿下怎會在此……你……你休想冒充皇室,誆騙本官!”
他雖然這麼說,但聲音已經帶上了顫音,額頭冷汗密布。
那令牌的製式,他依稀在京中述職時遠遠見過,似乎……似乎真是皇家之物。
陸百萬也跟著喃喃道:“對……對!三皇子遠在京師,怎會……怎會管這等小事……”
他心中同樣存著一絲僥幸。
趙軒冷笑一聲,正要開口。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如同悶雷滾滾而來。
“踏踏踏——”
街道儘頭煙塵彌漫,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隊伍,如黑色洪流般席卷而至。
不過眨眼功夫,近千名親衛軍便已將陸府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行動迅捷,隊列森然,手中鋼刀出鞘,弩箭上弦,冰冷的殺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區域。
馮淵帶來的那些衙役,原本還氣勢洶洶,此刻在這支真正的百戰精兵麵前,頓時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們手中的刀棍仿佛成了燒火棍,強弩也顯得那麼可笑。不少人已經兩股戰戰,幾乎要握不住兵器。
親衛軍統領陳琦,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趙軒麵前,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末將救駕來遲,請殿下恕罪!”
他身後,千名親衛齊聲怒喝,聲震四野:“參見殿下!”
這一下,再無任何懷疑。
馮淵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他帶來的那些衙役,更是“當啷啷”兵器掉了一地,不少人已經直接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
陸百萬徹底絕望了,他癱在地上,麵無人色,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響,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趙軒看著馮淵那張慘白如紙的胖臉,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揚。
“馮大人,現在,你還覺得本王是在嚇唬你嗎?”
馮淵那張胖臉,此刻已找不到一絲血色,隻剩下一片死灰。
汗珠子混著不知是驚懼還是悔恨的淚水,從額角爭先恐後地滾落,打濕了官袍前襟。
他雙膝發軟,“噗通”一聲,比陸百萬跪得還要乾脆利落,五體投地,恨不得將整個腦袋都埋進冰冷的青石板裡。
“殿……殿下……殿下饒命!下官……下官有眼不識泰山,下官罪該萬死!”
“下官是被豬油蒙了心,被陸百萬這奸賊蠱惑,才……才衝撞了殿下虎威!”
“求殿下開恩!”
方才還官威赫赫,叫囂著“格殺勿論”的青州知府,此刻語無倫次,聲音抖得不成調,磕頭如搗蒜,哪裡還有半分朝廷命官的體麵。
他帶來的那些衙役,更是大氣不敢出,一個個腿肚子轉筋,能跪著的都跪了,不能跪的也癱軟在地,兵器丟了一地,叮當作響。
陸百萬癱在地上,看著馮淵這副模樣,最後一絲僥幸也化為泡影。
他張了張嘴,想求饒,卻隻發出“嗬嗬”的破風箱般的聲音。
一股腥臊之氣自身下傳來,竟是嚇尿了。
趙軒居高臨下地看著馮淵,眼神無比冷漠。
“蠱惑?馮大人,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陸家在青州橫行霸道,魚肉百姓,逼良為娼,這些事,你身為父母官,當真一無所知?”
“還是說,這‘陸半州’的銀子,太過耀眼,讓你不得不揣著明白裝糊塗?”
馮淵身子一僵,隻能拚命磕頭:“殿下明察!下官……下官確有失察之罪!”
“但下官絕無包庇之心啊!”
“而且,陸家勢大,下官……下官也是有心無力……”
“有心無力?”趙軒嗤笑一聲,滿臉嘲諷,“我看你是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吧!”
“瞧今天則陣仗,怕不是平日裡沒少替陸家乾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馮淵魂飛魄散,連連否認:“沒有!絕對沒有!殿下明鑒,本官……!”
“行了!”趙軒懶得不再與馮淵廢話,轉向陳琦。
“末將在!”陳琦踏前一步,聲如洪鐘。
“將這馮淵,革去頂戴花翎,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他府上所有家產,即刻查封。”
“待本王查清他與陸家的勾結程度,再一並處置。”
趙軒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遵命!”陳琦一揮手,立刻有兩名如狼似虎的親衛上前,粗暴地扯掉馮淵的烏紗帽,卸了他的官服,拿過鐵鏈便要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