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是陸彬。孟佳期抬頭,隻見他帶著黑色的馬術頭盔,額上滴著汗,身上一件紅色的馬球服,顯然是方才在場上酣戰的八位馬球手之一。
他按住她肩膀的手有點用力,這猝不及防的肢體動作,讓孟佳期產生強烈的身體抗拒。
真是越不想見到什麼人,便越會見到什麼人。
港城這麼小,她早有預感會再次見到陸彬,卻沒想到這麼快。
“陸先生,我來這裡學馬球。”孟佳期試圖後退一步,躲避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學馬球?”
陸彬上上下下地將孟佳期打量一番。她穿著緊身的馬球衣和馬球褲,頭上還帶著圓圓的頭盔,臉色因為激動而緋紅,雙眸炯炯有神,清澈美麗。
緊身的球衣和球褲更凸顯出她身材的窈窕,完美的s形曲線。
他是在這個冬天遇見的孟佳期,她一直都以穿大衣的形象示人,他沒有想過她身材有料,沒想到竟然這般有料。
好一株清冷又熱烈的玫瑰。
心裡的某處又泛起劇烈的癢意。這個女人,總有辦法讓他心被貓抓了似的。不知是不是沒有徹底得到她、還被她以學業為由拒絕了的緣故,陸彬發現,自己對她的興趣絲毫沒有減少。
反而越來越強烈。
“不是說想要以學業和工作為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陸彬將雙臂一抱,幾近於步步緊逼。
這處馬球場,隻對馬球主開放。能進到這兒來的,絕非等閒之輩。孟佳期又是怎麼進來的?一瞬之間,陸彬心中就有了彆的猜測。
敢情沒看上他這根“高枝”,看上彆的了。
孟佳期感覺到陸彬身上強烈的男性凝視,心中一陣反感。
“是誰帶你進來的?給自己找了個糖爹是吧?我這種大好青年你放著不要——”陸彬存心要找回那天被奚落的場子,不住挖苦她。
她越是不回答,就越是坐實陸彬的猜測。
“妹妹,明碼開個價吧,給誰睡不是睡?對不對?”他湊近她。
他滿意地看到,因為這句輕佻的話,她臉上染了一層薄紅,伶仃的鎖骨有微微的起伏。臉上的表情既羞又怒,像是被人輕薄了一樣。嘖嘖,看來她的裙口很緊呢。估計還沒被人得手過。
說起來,孟佳期也算是撞槍口上了。陸彬這幾天賭場失意也就算了,他畫大價錢買回來的馬,原本預備著要在賽場上好好贏一筆獎金,沒想到卻節節敗退,得了個倒數的名次,不光讓他賠錢不說,臉也丟儘了。
這場馬球賽眼看就要輸掉,陸彬心中鬱了一股火,想找個人發泄出來。
她就成了那個槍口。
陸彬的手就要放上她的臉,忽然,陸彬的手被人緊緊攥住,接著一陣劇痛,手指幾乎要痙攣。
“是誰敢——”陸彬叫了起來。
一陣逼人的氣勢挾風迎麵而來,陸彬下意識地甩開手,卻完全甩脫不了。
陸彬抬頭,對上沈宗庭的眼睛。沈總庭眼睛極冷,成了一柄鋒刃,好像要將人剮掉。這讓陸彬心裡一陣膽寒。
“你離她遠一點。”沈宗庭一字一句地說,同時手上用力,握住陸彬的手部骨骼,用勁。他的手勁很大,捏得陸彬一陣呲牙咧嘴。
原本陸彬就對沈在學校禮堂拂人麵子一事非常不爽,又都是太子爺,誰讓過誰?
想到這裡,陸彬虎著一張臉道:“你就是那個糖爹?我正要找你,你自己就找上門了。怎麼,沈三,你要護著她人麼?你可彆忘了,當初你說,你對她不感興趣的。”
一旁的孟佳期不知場麵何時成了這般樣子,她伸手輕輕拍打陸彬方才按著她肩膀的地方,蹙起一雙遠山眉,看眼前事態的變化發展。
“是,她人我護著。”沈宗庭冷聲。
他說這句話時,並沒有放低聲音。冷冷的、低沉的聲音在球場中央響起,引起不少圍觀。
原本正致力於將翻轉的草皮踩得更平整的人群,忽然就停住了腳步,紛紛變成吃瓜群眾,圍著這三人形成一個圓。
人群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交頭接耳,都感到詫異。
詫異是因為沈宗庭。沈宗庭性格懶痞,為人處事總是一副倦怠模樣,除開在賽場上攻擊性極強外,極少表現出不友善和攻擊性強的一麵。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沈三,陸二,你們彆鬨了,都自己人,自己人,咱來打馬球,講就是一個和氣生財。”
“就是,就是,都是自己兄弟,犯得著為一個女人這樣動手動腳的?”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道。他邊笑邊打量著這場事件的女主角,眼中有精光在閃。還真彆說——這是哪兒來的嫩模?這臉蛋這身材怪好看的。
“就是嘛,女人如衣服,你穿過了,給我再穿穿,不正合適?”
顯然,在場了不少人都把這當成一場桃色事件。
孟佳期自然也聽到了中年男人的話,不由得咬住嘴唇,心裡一陣涼意。她被羞辱了,被看成一個挑起紛爭的“紅顏禍水”,這輕飄飄的話語,似乎在這些上層階級男性眼中,所有的女性都是玩物。
“閉嘴。”沈宗庭斜斜看了眼那兩個出聲的中年男人,眼神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