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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開秀(小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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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入沈宗庭的形象,孟佳期靈感的心泉便源源不斷得冒了出來。

捧起電子繪板就是畫。

臨近下班,孟佳期拍拍酸軟的肩背,並將繪製好的文件通過內網傳遞給lisa。

回到實習工位時,抬頭可見窗外夕陽燒紅一片,晚霞絢爛。

“kris,我準備下班了。”坐在她旁邊的ay是個去年入職的新人,港城本地居民,背著包不是l家就是h家的牌子,站起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這麼早。”孟佳期笑笑。

“早嗎??這明明該是正常的下班時間。真是的,為了這破班,我臉上痘都要多長幾顆。”ay一臉怨念,偷偷地湊近孟佳期。

“一批老古董衣服,除了模特穿得好看,還有誰穿得好看?主辦方說要讓這個風格重新流行,可恕我直言,除了模特沒人能再把這批衣服穿好看了。你看這批衣服,對個人身材要求太高了。”

“說不定衣服的主人可以。”孟佳期想起某人,含糊地說。

“說起衣服的主人,神神秘秘的。你知道的,我們是家大雜誌社,港城南波萬的那種。什麼haute uture設計師的藏品沒見過?偏偏這次邪門成這樣。”

“怎麼個邪門法?”

“就是,搞得神經兮兮的。”ay壓低聲音,聲音中滿是打工人的怨念。“你知道嗎?主辦方要求我們把衣服領回來,先把衣服上的嘜標剪掉。衣服上的剪掉算了,圍巾上的、帽子上的,也要全部剪掉。”

“嘜標上寫有人名,衣服的主人是個謹慎的人,不願意泄漏自己。”

孟佳期聯想到沈宗庭幾次出現在公眾場合,所有攝像頭全部關閉的情景,不由得解釋了一句。

“太謹慎了。謹慎過頭。”ay說著,打開本次時裝的展劃書,忽然尖叫了一聲。

“哎吔??我怎麼才發現?本次的主辦方居然是梁風忻?如果這是她安排的,那我覺得,完全沒問題!!”

這次不等孟佳期說出什麼話來,ay就抓住她的肩膀,猛烈搖晃。

梁風忻的名字,在港城時尚界如雷貫耳,她有著極具敏銳的藝術細胞,風格差距跨度極大,從服裝設計師轉行為插畫師,再到如今的攝影師,畫家,樣樣領域都留下了她的足印。

叫了一會,ay逐步平息了最初激動,若有所思。

“最近有人拍到我女神又有新戀情了。我女神以前有因為男朋友而舉辦時裝展的前例,這次的時裝展,不會也和她的戀情有關吧?”

聽到ay這聲嘀咕,孟佳期心中湧出一陣莫名滋味。

沈宗庭談戀愛了嗎?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和另一個女人被放在一起提起。還是,他一直是個“名草有主”的男人?

孟佳期忽然發現,自己對沈宗庭一無所知。

第二天上班,孟佳期就收到lisa的通知,雜誌決議采納她的插畫稿。據說主編對這期插畫稿十分滿意。

其中她畫的一幅簡體插畫,寥寥幾筆勾勒衣服骨骼,形神具備,令人遐想聯翩,當即被主編選中,要求作為大秀的lo標誌。

很快就到了開秀的前三天,十二月中旬。今年的氣溫比往常今日更冷,但是秀場內正熱火朝天,燈光和音樂永不停歇。

孟佳期被分配的任務是負責舞台的背景審美,按照策劃書,監督工人搭建t台背景。

“對,徽章的標誌可以再往右邊放一些。”

“雕塑不適合放這裡,和光線沒有互動,放那盞射燈下。”

孟佳期抱著速寫本,仰著腦袋,柔聲細語地指揮工人,烏發如瀑布在她腦後垂落。

現場一片混亂,但在混亂中,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總導演在指揮模特進行彩排,不斷調整模特們的出場順序。

這是一批純歐洲血統的男模,據說以法國男模居多。他們臉部立體,五官挺拔,表情既嚴肅又高貴。最為稱讚的是他們的身材比例,四肢修長,就像米開朗基羅刻刀下的大理石雕塑。

不知為何,這些模特們也很帥——妥妥的衣服架子,九頭身,高、瘦、漂亮、每一塊肌肉的位置都長得無比合襯。

但她總覺得,哪怕是專業的模特,在演繹這些大衣的時候,也沒有沈宗庭做得好。

沈宗庭的身材比例達到了男模的標準,甚至隱隱在標準之上。

對,模特是在演繹,而沈宗庭並不是。

是沈宗庭在穿這些衣服。用他那張過分散漫的臉,用他過分不經心的舉止,用他那種興致缺缺又吊兒郎當的氣質,用他朝人挑起唇角時的漫不經心。

冬至當日。太陽直射點北返,時裝展開秀。

整座秀場的布置充斥著old oney aesthetic風格,低調而優雅,質感十足,貴氣而不露聲色。

t台兩旁,裝飾著從哥倫比亞空運過來的香檳色玫瑰,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玫瑰香。

模特們走在t台上,表情冷淡,好像行走在上流社會之中。在全場氛圍的加持下,男模特們仿佛真成了“老錢”子女,靠著代代積累下來的財富叱吒風雲。

孟佳期負責現場速畫。

此刻她正坐在t台最前端的豎形區域,手裡捧著電子繪板,刷刷刷地落筆。

她一邊畫,一邊留意t台中心位置的一個空位。在開秀之前,工作人員將座位貼上了嘉賓的名字。

本次開秀邀請了眾多業內知名設計師和雜誌主編,甚至還邀請了十來位蜚聲兩岸三地、手握多座獎杯的電影明星。一般的流量明星,想要進這秀場,連門兒都沒有。

嘉賓們按照請貼上的著裝要求,換上了合適風格的衣裙,一時間,深深淺淺的灰色、杏色和美拉德色的大衣、長褲、針織長裙交織成海,性冷淡的色調,反而有種不動聲色的高級。

現場滿滿當當地坐著人,唯獨視野最好的一片區域空著位置,上麵寫著“js”的英文縮寫。

終於,秀場進行到第十五分鐘。

昏暗的光線下,一雙棕黑色德比鞋踏過,腳踝上嶙峋骨感的突起,性感得要命。

這雙腳從她身邊經過,她嗅到空氣裡濕潤清涼的霧水氣息,又有一種喉嚨乾啞的感覺。

沈宗庭在椅子上坐下,眼睛隨意地掃了掃。這樣的秀場他從小到大,不知參加過多少次了,厭倦。

眼神掃到前方座位上某處,頓了下。

那座位是秀場的工作人員位置,上麵坐著個身形窈窕的女孩,是本場的速寫插畫師。她筆觸飛快,或許是發絲擋住了視線,她抬起手,飛快地在腦後紮了個長發。

手臂抬起的姿態,姣好的頸部線條,纖薄的後背,讓沈宗庭覺得熟悉。

是哪個女孩子?他笑了,或許因為閒得無聊的緣故,竟起了幾分猜測的興味。

猜不出來。要看到正麵才知道了。

但是如何才能看到正麵?她定然是不會中途將臉轉過來了,要想確認是誰,隻能等到秀場結束。

懷著這一絲旖旎,沈宗庭打卻了早退的念頭。

孟佳期自然不知沈宗庭所想,隨著模特走秀的節奏越來越快,她完全沉浸在工作之中,手中繪板不停建立新頁麵。

一場秀到了尾聲。

秀場結束,主辦方上場致謝。這時,孟佳期才看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時尚界人物,梁風忻。

梁風忻穿著一襲淺灰色細腳針織長裙,版型簡約,顏色低調,脖子上一條細細的玫瑰金項鏈,及鎖骨的中短發微微內扣,富有光澤。

她從t台後房不緊不慢、優雅地走出來時,孟佳期瞬間被那種優雅感、知性美、鬆弛感所擊中。一種矜貴的、老錢的氣息。

而這氣息也是沈宗庭身上所有的、上流社會的氣息。

梁風忻的致謝詞簡短,但是野心勃勃。她說,通過這場致敬經典的show,她要看到經典風格在港城的回歸。

回應梁風忻的是台下如雷的掌聲。

孟佳期也被她的致辭所打動,從她的致辭看來,她是真正對時尚有見解、有追求的設計師,也一直在孜孜不倦地以此來傳遞對生活的理解和心態。

一瞬間,孟佳期遙想到了自己的未來。

她的夢想,絕不僅僅是作為一名插畫師出現在這裡,而是有一天,像梁風忻一樣站在台上致辭。

有一天,辦一場屬於自己的服裝秀。

孟佳期想得心潮澎湃。t台下的嘉賓已經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依次清場。

這時她才想起沈宗庭來了,不知道他是走了,還是仍在那裡。

光明正大地回頭看麼,總有些不好意思。

她裝作整理放在椅子上的大衣,若無其事地回頭。在偌大的、背景聲嘈雜的秀場裡,兩人四目相對。

他的目光就那樣赤裸、直白而不掩飾地看著她,唇角的笑容散漫。

沐浴在他的目光裡,女孩連身體都僵直了幾分,頭皮有電層層掃過。

他起身,頭頂射燈打下,他脊背挺括,燈光打下的陰影正好將她罩住。

“怎麼,不認識我了?”

這般熟稔的語氣,完全不複上次分開之時的冷淡。孟佳期有一瞬的怔然,生生忍住想要後退的念頭,臉頰泛起薄紅。

周圍人聲嘈雜,隻有她成了一幅靜物畫,靜而美。

沈宗庭很受用她這副靜而美的模樣,靜中含羞。隻是想起那天在陸彬麵前,她也是這般粉頸低垂,唇角的笑意便淡了。

“認識的,沈先生大名。”孟佳期低聲。就連他的衣服她都一眼認得出來,他的人她怎麼會不認識?

“隻是沈先生不記得我了。”她頓了頓,一句平平的問候話,被她輕啞的聲音說出來,不自覺含了幾分百轉千回,幾分嗔怪,像羽毛輕輕撓在人心上。

沈宗庭笑而不語。他的確快要不認得了。

他不是那種有心思會去記住女人的男人。

原本,孟佳期該在被他遺忘的邊緣了,偏偏是今天這場秀,他百無聊賴順帶過來看一看,又重新看見了她。

右掌心中的傷口已長好,他曲起的中指和無名指,淺淺在上麵按了按。傷口是好了,但有些痕跡,是永遠地留下了,就像傷口愈合之後,留下的淡淡的白痕。

他差點要不記得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哄妹妹仔一樣的好聽。

“我記得你,連你的畫我都還記得。”

“真的?”孟佳期心裡生出兩分驚喜,抬眸看向沈宗庭時,眸色都含了兩分瀲灩。

“你看,那個lo,是你的手筆吧?”沈宗庭指著一旁海報上的柴斯特大衣lo簡筆。

他方才無聊時四處看看,無意看到這lo的走筆,總覺得在哪似曾相識。直到再度看見孟佳期的正臉,才想起,他在一個女孩的畫板上見過的。

說起來,她真是靈氣逼人的那一掛,寥寥幾筆,勾勒出物件的骨骼感。

這種天賦——就像是畢加索晚年畫牛,隻畫一副牛骨架,人也能通過他畫出的骨架,補充出他筆下牛的整體。

孟佳期去看那副海報,當看到他的手指就那麼懸停在她畫的lo上,胃裡有莫名的飽脹感,有隱隱灼燒的熱痛,像是有蝴蝶從胃中湧出。

塔加拉語裡有一個詞,kilig,形容的就是這種醉醺醺的、酥麻麻的感覺。

他能認出她的lo,而她能認出他的衣服。

就好像冥冥之中,他們共享一種語言,像是大海中的兩頭鯨魚,發出一種低頻的、隻屬於他們彼此的聲波。

但是,當孟佳期的視線再由lo處下去一點,那裡明晃晃地印著梁風忻的名字,鎏金的燙色。

蝴蝶仍在飛舞,胃裡有些空。

她臉上瀲灩的神色不自覺地斂起,像蝴蝶收起翅膀。再度說話時,她聲音變得很平。

“那沈先生手上的傷勢好了?”

“早就好了。不好我也不會站在這裡。”他隨意地舉起手,沒想到她卻很較真,上前兩步,盯著他的掌心看。

那處傷口,變成了一處淺白的疤痕,像一個烙印在掌心的吻。

她湊近時,鼻息淺淺的呼到他的掌上。這讓他覺得掌心溫熱。

“好就好了。”她歪頭,對他露出一個笑。歪頭似乎是她下意識的小動作。

像她這樣脖頸纖細的人,歪頭起來格外好看,像某種懵懂的、迷瞪的小動物,也許是貓咪,也許又是小狗。

沈宗庭含笑看著她,腦中關於她的一切印象,慢慢地清晰起來,清晰無比。

不論是她低頭畫畫的樣子,還是她站在窗邊,一臉的驚惶失措,被他逼問時倒放進來一屋子的風,將發絲吹向他的樣子。

這次他差點要忘記她。

但是,在往後的歲月裡,他深深記住了孟佳期,深到像是大腦海馬體的記憶本能,此生此世,不能再忘。

他們就這樣相隔一米的距離,一個胃裡湧出蝴蝶又慢慢收斂,另一個淺淺回憶起曾經的相遇。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直到旁人的聲音將他們拉回現實。

“kris,kris你人呢?主編和梁導找你。”ay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響起。

這聲音讓孟佳期恍悟過來,她還有工作在身呢,竟然站在這裡發呆。

還是和沈宗庭相對著發呆。

“那沈先生,我先忙工作了,您請自便。”

“好,你隨意。”沈宗庭收回手,那掌上似乎仍有她淺淺的、冰霜玫瑰般的氣息在摩挲。

孟佳期朝沈宗庭小幅度地揮了揮手,快步走向後台。

孟佳期進入後台裡間,看到了梁風忻。

其時梁風忻正坐在一隻玫瑰扶手椅上,手裡端著一杯咖啡,上麵印著熟悉的綠白交錯的女海妖。

已經是晚上,她看起來精神十足,並且好像要將這種狀態延續整晚。

“你就是孟佳期?”梁風忻起身,繞著她打量了好一會。

“是的,梁小姐,我是。”孟佳期注意到她喊的是自己的中文名,不卑不亢地回答。

梁風忻笑了笑,抬頭對一旁的tera主編道:“anna,你們一個小小的插畫部都臥虎藏龍。你的這位實習生,她不僅畫得好,人生得更好。”

話語中,是毫不掩飾地欣賞。

tera主編含著笑,和梁風忻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後就退出了這件休息室。

梁風忻:“你轉個身,我看看。”

孟佳期不知道她目的是什麼,但還是依言照做,轉了個身,迎接梁風忻毫不掩飾的打量。

“佳期,你的身高、體重和三圍數據,報給我一下。”梁風忻忽然說。

“三圍?”孟佳期重複這兩個字,有些窘迫。

梁風忻爽朗地笑起來。

“不要誤會啊。孟小姐,我想和你簽一個合約。這個合約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是這樣的,我想讓你當我的繆斯,我的時尚模特,你願意嗎?”

在梁風忻的娓娓道來中,孟佳期終於明白了她的意圖。

原來,梁風忻近來無論是在攝影還是在繪畫領域,都感受到靈感枯竭,進入瓶頸。她急需一個女孩,一個能激發她靈感的年輕女孩,需要她年輕的美好的酮體,需要她身上最原始最純粹的美。

還沒見到孟佳期前,她本意隻是想表達下對新人插畫師的鼓勵,可見到孟佳期後,她簡直無法從這個女孩身上挪開眼睛。

對她來說,孟佳期的臉像畫布一樣乾淨,又像畫布一樣包容。從其臉上,發現許多矛盾又微妙的特質。

天真和性感,純真和嫵媚,風情萬種和懵懂乾淨,一張臉,怎麼能容納如此多的風格和情緒?

她已經能想象到,如果孟佳期接受她的條款,她能對她加以改造,屆時,屆時這個璞玉樣的女孩,將會變得多麼藝術。

光是注視著她,梁風忻就靈感不斷。她已經迫不及待要拿起畫筆了。

她已經尋找這樣一位繆斯太久。

“您是說,您要畫我的裸體?”孟佳期輕輕吸了一口氣。

雖說,她幼時學素描,不是沒見過人體模特,也知道時尚界有“裸模”,但一想到她要成為赤裸的對象,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梁風忻爽朗地笑了起來,有點喜歡這個女孩的直白。

“算是吧。不過,比基尼的部位不會要求裸露。這你能接受嗎?”

“能。”孟佳期仔細地思考過,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梁小姐如有需要,直接和我說一聲就好。”

對她來說,這不是件難事。有隨手能幫上梁風忻的地方,她很樂意。

梁風忻:“不不,你不要將它理解為隨意的幫忙。因為我的要求很高,我需要你付出精力,如果你答應,我會和你簽訂合同。”

“付出精力?”

“對。”梁風忻笑了,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女士香煙,滑動zio點燃,叼在紅唇上。

“以你目前的氣質和身材,隻是初具‘繆斯’的原型,還不到能成為‘繆斯’的程度。我要你根據我的要求護膚、改變發型和妝容。此外,你還要健身、上文化課,學習外語,學會馬術和打馬球,學會茶會禮儀”

梁風忻一項項報出來。她報出的運動,都是名副其實的貴族運動,門檻很高,不輕易向普通人開放。

孟佳期倒吸一口冷氣。“這不僅需要精力,還需要錢。”

“你說得對。這需要錢。但你不要擔心錢的問題,已經有人替你買單。”梁風忻笑了笑,將煙蒂在煙灰缸中摁滅。

“明天,我會讓助理擬好一份合約發到你的郵箱。你看過合同再做決定。現在我要回家了,還有人等我——”

孟佳期目送梁風忻披上卡其色大衣,踩著高跟鞋離開秀場,鑽進了停車場“港3”的黑色轎車中。

轎車揚長而去。

孟佳期立在十二月的寒風中,默默看著那塊“港3”的車牌。原來,方才她和梁風忻在後台聊天的時候,沈宗庭就一直在車裡,默默地等梁風忻嗎?

孟佳期有點想象不出沈宗庭等人的樣子。

“港3”轎車中。

沈宗庭坐在車窗靠左的位置,梁風忻靠右,兩人之間隔出一個位置的距離。

“老高已經把車拿去修了。謝你送我一程,我今天這場秀辦得怎麼樣啊?你看著,我定能讓old oney aesthetic再火一波。”

梁風忻從包裡取出口紅,對著化妝鏡左抿右抿。

“還不錯。”

“不錯在哪?”梁風忻極為看中他的評價,非要他說出個三四五六來。

“都挺不錯的。”他答得敷衍。

腦中出現的,卻是少女手持畫板,飛快作畫的場麵。她用發圈束起長發,但仍是有一縷調皮的發絲,從發圈裡脫出來,垂在她臉側。

又被她時不時撥回耳後。

這使得他注意到,她的耳垂很圓,很軟,被燈光照著,像軟玉一樣晶瑩剔透。

沈宗庭垂在腿測的右手,手掌鬆鬆地握著,中指和無名指,淺淺摩挲著大魚際肌上的淺白痕跡。

“不行,你必須舉例。我費這麼大心思弄這場秀,就為了得到你這句話?”梁風忻不服。

“秀場的標誌不錯。”沈宗庭笑笑,想起少女畫的畫,以及她畫畫時專注的樣子。

“那也是我慧眼識畫,我挑的。”梁風忻大剌剌地,就當他是在讚美她。

“真說起來,這個畫畫的女孩,才真是難得。你要是沒見過她的模樣,可得好好看看,真正稱得上一塊璞玉。”

未經雕琢的玉。

每次見她,都是素麵朝天的樣子,皮膚很白,頭發很黑,舉止中有一股生澀感,那種生澀是她極力掩飾卻仍存在的——

的確未經雕琢。沈宗庭挑起唇角笑了笑。

梁風忻:“所以我請她來當我的繆斯。如果她答應下來,我會和她簽合同。你讚助的那筆藝術資金,我會拿一半出來培養她。”

“你要對她做什麼?”此刻,沈宗庭終於看向梁風忻。

“送她去學一些貴族小姐必備的技能,培養她的氣質。”梁風忻轉頭,發現沈宗庭正看著她,眉頭微微皺起。

這讓她感到詫異。沈宗庭看似溫和,實則骨子裡冷淡到極致,是個萬事萬物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更何況是錢款的去向?

“怎麼,你關心你錢的動向啊?”梁風忻開玩笑道。

今天難能讓他問一句。

“不關心。”沈宗庭語氣淡淡,

“我隻是有必要提醒你,你將一個人帶進不屬於她的階級,還是在她如此年輕的時候。這勢必會影響她的心智,重塑她對於世界運行規則的看法與理解。”

梁風忻頓了下,更加詫異了。不可否認,她在接觸孟佳期時,用的一直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說服。

說得不好聽就是居高臨下。

因為梁風忻篤定,以孟佳期的家境、年齡段而言,她無法拒絕。而且,這女孩有蓬勃的、向上的野心。有誰會拒絕擺在自己麵前的、通向上層社會的門票?儘管這門票是暫時的。

“怎麼,你認識她?你和她很熟悉?”梁風忻問得直接。

沈宗庭可不會隨隨便便過問彆人。梁風忻覺得,他談論起那個女孩的口吻熟絡得很。

“認識,不熟,有過幾麵之緣。”

沈宗庭三言兩語,給關係下了定義。

梁風忻若有所思地點頭,轉頭看著沈宗庭時,臉蛋帶上兩分狡黠。

“阿庭,你對她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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