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然不知道,連季宴尋自己都是後知後覺的。
某種微妙的情緒或許從他當年在她生日宴會上匆匆見到的一麵,就已經開始生根發芽了。
季宴尋不太相信宿命這種東西。
可舒錦就像是命運對他的饋贈,讓他在失去了雙親後,如希望一般降臨到他麵前。
那雙捧著草莓蛋糕的手,那雙璀璨如星的眼眸,他至今難忘。
季宴尋勾了勾唇,“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她曾經給過我一塊草莓蛋糕。”
“啊?”卓宏逸懵了,“什麼玩意兒?”
季宴尋瞥他一眼,感覺他一驚一乍的像個傻子。
“聾了?”
卓宏逸覺得不是他瘋了就是季宴尋瘋了。
今天他們兩個人中間,指定得分出來一個誰有病。
“妹妹給了你一塊草莓蛋糕……不是,你什麼時候吃這種玩意兒的?你不是從來不吃娘們兒唧唧的甜食嗎?”
季宴尋挑了挑眉,他不吃的東西多了。
他還不吃辣呢,但隻要是舒錦給的,他就樂意吃。
季宴尋不慍不怒的淡聲道:“你管得著?”
“我管不著。”卓宏逸朝樓上看了一眼。
他畢竟也不是舒錦的親哥哥,舒燁都管不了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管得了?
但是,該提醒的他還是得提醒。
“我知道你辦事是有分寸的,你想跟誰在一起我也管不著,但妹妹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隻要你是認真的,不管是身為兄弟還是哥哥我都應該祝福你。”
卓宏逸歎了一口氣。
“但你記著,好好護著她,小丫頭心思單純,就算你以後不喜歡了,也彆讓她受傷。”
話說到這兒,季宴尋收起了剛剛玩味地神色。
“放心,我比誰都珍視她,我賭上我這一輩子,直到我死,護她周全。”
如果哪天舒錦不愛他了,季宴尋也願意把命交代在她麵前。
等卓宏逸走了,季宴尋獨自坐在客廳,有些想抽煙。
但想到先前答應了舒錦的事兒,他十分果決的將煙盒連同打火機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裡。
戒煙,是他給舒錦這份喜歡的投名狀。
她喜歡的他都給,她不愛的,他全戒掉。
生日宴會上發生的意外,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
舒錦沒有刻意打聽,但還是隱隱從陳靚的口中聽到了一些後續消息。
宋家人去求過季宴尋好多次,卻連他的麵兒都沒見到。
那位欺負她的鄭總送去醫院太晚了,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他的下半身。
再加上他被暴揍的一頓實在太狠了,吊著一口氣兒在重症監護病房躺了好幾天才脫離了危險。
陳靚說到這兒那興奮難以自抑,就差原地跳個舞了。
宋飛頭上被季宴尋拿酒瓶開了個口子,那一腳踹下去,差點兒讓他直接內出血。
原本他是想借口重傷申請保外就醫,但季宴尋根本不會允許。
於止找專家給他親自做了個全麵檢查,直接將人送了進去,並打點好讓他裡麵也不會太好過。
“你知道嗎, 季宴尋當時其實是真的想往死裡打的,那個鄭總身上的致命傷,都是季宴尋的拳頭打上去的。”
陳靚指了指自己的手,給舒錦比劃了一下位置。
“他的兩隻手被紮了兩個血窟窿,手筋都挑斷了,季宴尋當時真有種打殺紅了眼的感覺。”
這事兒之前沒有人跟舒錦提過。
季宴尋在他麵前的時候,也完全看不出來他當時是這種瘋狂的狀態。
以前被彆人形容的時候,舒錦還能腦補一下他駭人的模樣。
可現如今,季宴尋對她太溫柔了。
那種捧在手心怕化了,大聲講句話都會擔心她會害怕的模樣,讓舒錦很難想象他當時的模樣。
陳靚還在繼續說,“人在打紅眼的時候,其實是沒有思維的,當時在場的人都以為他真的要殺人了。”
“他不會的。”舒錦很肯定的說,“他做事有分寸,不會真的做出極端的事情。”
“那也看遇到什麼事兒,你大概就是能讓他癲狂的人,當然也是能讓他收手的人。”
“嗯?”舒錦有些沒太聽明白。
“他那模樣,彆人嚇得恨不得躲得遠遠的,要不是那位美女……叫溫什麼來著?”
“溫嶼?”
“對,就是她,她衝過去扯住季宴尋的胳膊,就說了一句你的名字,他才終於停手的。”
舒錦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了起來。
他為她發了瘋,又因她收了手。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她這麼好的人?
舒錦勾了勾唇角,“他很好的。”
陳靚看到她這副少女懷春的模樣牙就開始泛酸。
“呦呦呦,也不知道是誰之前一副死都不會跟季總在一起的模樣。”
“……”舒錦無從辯解。
“所以你們請假這幾天,發展到哪一步了?”
聞言,舒錦臉頰紅了紅。
一想到昨天晚上,被他扣在懷裡,嚼著糖塊全都喂給了她,舒錦耳後根全是紅的。
陳靚見她的反應, 雙眼都開始冒光,“你們做了?”
舒錦:“!”
“怎麼樣怎麼樣,季總活兒好嗎?”
“靚靚!”舒錦惱羞成怒,直接站起來,“沒有沒有,你快簽字,我要下班了!”
“沒有你害什麼羞啊?”陳靚一邊在舒錦拿來的文件上簽了字,一邊尋思:“我還是覺得季總有點問題,以你這魅力,都睡一張床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男人坐懷不亂啊。”
舒錦想把陳靚的嘴巴直接縫上。
簽完字,舒錦直接飄出了陳靚的辦公室。
滿腦子都是季宴尋的好身材。
他這人嘴上雖然沒個正形,也很大方的給舒錦占便宜,但很正人君子。
每次都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睡覺,舒錦困的時候睡的很快,但她睡著之後,迷迷糊糊都會聽到浴室裡偶爾會傳來水聲。
她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自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舒錦不覺得季宴尋不喜歡她,她了解季宴尋這個人,也明白如陳靚所言自己並非沒有魅力。
他隻是在很單純的珍視自己。
既感動,又有點好笑。
整理好桌上的東西,舒錦從辦公室離開。
剛出了雜誌社,門口車上的人打開車門下了車。
是一位四十多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舒小姐,我們首長想請您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