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保鏢麵麵相覷,一臉打工人的心酸,“老夫人,先生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不準放溫小姐出來。”
林瑜平日裡慈眉善目,一到關鍵時候氣勢還是很駭人,“外麵的事他管,沈宅的事我管,我讓你們開門。”
保鏢被林瑜看得頭皮發麻,頂著壓力打電話向沈凜求救。
電話一接通,就被林瑜搶過去了。
“沈凜,放人。”
沈凜按揉著眉心,把名爵酒店的事簡略跟林瑜說了,“媽,我也是為了沈家的臉麵著想,開庭的那天很多媒體都會到場,溫晴那些事都會被媒體爆出來,到時候整個沈家都臉麵無光,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林瑜蹙眉,陷入了沉默。
沈燼把溫晴帶回家後,她就著手調查過溫晴的背景。
溫晴是個命途多舛的孩子,溫晴是養父童養媳的事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長期遭受霸淩致右耳失聰,跟一個猥褻學生的男老師走得很近。
現在又跟港城有名的二世祖扯在一起。
每一樁單拎出來,都能成為娛樂八卦的頭條。
她的曾孫子不能有汙點,他以後要繼承沈家的。
對於沈燼這個大孫子,林瑜一直心存愧疚。
沈燼被綁架那天,林瑜帶著孫子出去逛商場,她上個洗手間的功夫,沈燼就不見了。
沈凜的書房就在樓下,樓上鬨出這麼大動靜,他也聽到了,親自出來安撫林瑜。
保鏢見沈凜來了,紛紛鬆了一口氣。
沈馨身上的戾氣不見了,縮在林瑜懷裡。
她很怕沈凜這個大魔王,鎮日板著一張臉,眼神怵人,家裡人人都怕她,隻有沈凜會毫不留情打她屁股。
一個頎長的身影從走廊的儘頭走來,他的一半麵隱沒在黑暗裡,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凜冽,白襯衫散開兩個扣子,露出性感白皙的喉結,他手插在西裝褲袋裡,姿態散漫。
走到水晶吊燈下,照亮了沈燼骨感很重的臉,輪廓分明,宛若刀刻。
林瑜熱情迎上去,“沈燼,你回來了,吃過飯了嗎?沒吃我馬上就讓人準備。”
沈凜麵色不虞,冷哼,“還知道回來。”
沈馨見沈燼回來,上前抱住沈燼的大腿,一臉認真告狀,“大哥哥,大嫂嫂被關起來了。”沈燼一把將她拉開,麵容淡漠。
小包子撇了撇嘴。
沈燼麵容冷淡,盯著泛著金屬冷光的門鎖,“想我老婆了,就回來了。”
溫晴隔著門板聽到沈燼磁性的嗓音,手臂的雞皮疙瘩立了起來。
好肉麻。
沈燼回來,她有救了。
林瑜笑容凝住了,看著兩父子左右為難。
沈燼在沈家莊園有眼線,溫晴被關起來的事,他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沈凜眸光沉沉,剜了一眼沈燼,“我把她關起來,也是為了沈家的顏麵,等風頭過了,我會把她放出來。”
“你在港城什麼名聲自己不知道嗎?我千挑萬選,才幫你促成了跟林羨羨的聯姻,你一聲不吭就跟裡麵的女人領證,非要跟我對著乾!”
如果沈凜的目光能化成實質,沈燼的胸口已經中了無數刀。
“你要娶也得娶個身家清白的姑娘。她被拐了那麼多年早就不乾不淨了。”
他氣得胸口起伏,聲音越發淩厲,周圍的氣壓低沉。
沈燼鮮見有耐心等沈凜講完,他隨即嗤笑,眼裡滿是諷刺,“是沈家的顏麵還是……您的顏麵?”
“老頭,溫晴清不清白,我經手過,心裡比你清楚。”
門後的溫晴被沈燼的葷話臊得麵紅耳赤,幸好沒人看到。
他勾了勾嘴,似笑非笑盯著沈凜,“外麵都在傳尤夏是豪門公廁,薑玉妍還是我媽閨蜜,撬我媽牆角上位,你兩位女朋友也沒有多高尚清白……”
溫晴躲在門後,聽得津津有味,大少爺說話主打隨心所欲,尤夏和薑玉妍無辜躺槍。
沈凜臉都黑了,烏雲壓頂,風暴即將來臨,他衝貼在門邊當門神的保鏢說,“拿我的鞭子來,今天我就要打死這個逆子,權當沒生過。”
沈燼懶得理會氣得跳腳的總裁,拿起消防錘朝門把手砸去,一下、兩下、三下。
“哐當”一聲,門把手掉在地上,木門把手處破開一個不規則的圓洞。
男人站在門口,麵容冷峻,黑到極致的眸子裡泛著冷意。
有些人設一旦建立了,就要一直演下去。
溫晴眼眶濕潤望著沈燼,眼神癡迷,就像腦殘粉見到偶像時的崇拜,“沈燼,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
沈燼眼裡儘是玩味,薄唇勾起邪氣笑意,“這麼篤定?要是我不來呢。”
溫晴咬咬唇,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子,僅一秒,又抬頭笑了笑,笑得雲淡風輕,“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風吹起窗紗,揚起溫柔的弧度。
她露出一口潔白的皓齒,嘴角上翹如一輪彎月,皎潔、明亮。
男人居高臨下注視溫晴,有刹那的失神,鼻尖盈滿了女孩的芬芳,淡淡的梔子花幽香,他湊近女孩的耳垂,她的耳垂像圓潤飽滿的小珍珠,他忍不住輕咬了一口。
耳朵上濡濕的觸感,溫晴全身似有電流流過,酥酥麻麻,她身子僵硬,雙手環上了沈燼的脖頸。
還真是得寸進尺。
沈燼倏忽推開溫晴,溫晴險些沒站穩。
狗男人。
林瑜清了清嗓子,“沈燼,還有小孩子在。”
沈燼混不在乎,理了理自己褶皺的衣服。
保鏢拿來了短鞭,足足有手指粗。
沈凜將短鞭揮得獵獵作響,“來人按住他。”
這時十來個保鏢從電梯裡陸續出來,衝著沈燼去了。
“對不起大少爺。”
林瑜擰眉,怒瞪著沈凜,“沈凜,你對付我孫子何必要搞出這麼大動靜,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是我沒教好兒子、沒教好孫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媽,子不教父之過。你先帶沈馨回海棠小院。”
本來已經狼藉一片的大廳更加狼藉不堪,十幾個人站成圓形包圍住沈燼。
雙拳難敵四手。
沈燼雙手被保鏢反剪在身後,用麻繩綁緊,沈燼嘴角還流著血,滴答滴答,滴在大理石上,如同雪地裡盛開的血色紅梅,他的嘴角噙著冷笑。
沈凜往沈燼的膝蓋窩一踢,沈燼跪在地上,碎瓷片刺進了他的膝蓋裡,很西褲浸了血色,但是看不出來。
沈燼全程沒哼過一聲,溫晴上次看到他在醫院裡做傷口消毒,也是一聲不吭,他對疼痛的忍耐度是極強的。
他仰頭望著沈凜,幽黑的眼眸泛著冷光,裡麵滿是嘲諷、不屑。他的腰背挺直,襯衫下的肌肉緊致,一對蝴蝶骨形狀極美,下巴崩成倔強的弧度。
沈凜:“沈燼,你對長輩出言不遜,你知道錯了嗎?”
“去xx的長輩,她們是我哪門子長輩,沈家族譜上都沒有他們的名字!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我還活著,成為你沈總裁一輩子的汙點。”
沈凜呼吸更重了,太陽穴突突直跳,執著短鞭的手青筋暴起。
破風之聲響起,沈凜拿起鞭子,狠狠朝沈燼背上抽去。
沈燼白色的襯衫上血痕立現,斜斜的一道橫亙整個脊背。
溫晴麵露不忍,沈燼受罰終究是因她而起。
她的胃裡一陣翻騰,酸氣上湧,她捂住嘴巴乾嘔了一聲。
“沈燼,我肚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