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喬溪跟俊美的陌生男人,跌跌撞撞地擁吻,難舍難分,一度吻到了房間門口。
男人騰出一隻手刷卡開門,另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的腰,動作嫻熟得一看就是常客。
喬溪帶著五分醉意,貓咪一般溫順地靠在男人肩頭。
柴姐說,這位主兒權勢高,想要替父親洗清嫌疑,求他幫忙或許有用。
原本這種級彆的人物,她一個彈琴小妹是見不到的,柴玲玉給她開了後門,也實在是看她困難,想幫她一把。
喬溪打心裡感激。
可柴玲玉也把話說白了,她這樣貿然去求人幫忙,大概率沒用。
言外之意,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得到,就得先付出。
所以喬溪喝了一整杯紅酒,已經做好了豁出去的打算。
昏暗的燈光晃啊晃,她其實不太能看清楚男人的麵容,卻可以確定,他高大英俊,氣質絕佳,並不是她料想的那種油膩大叔。
酒精和男色的蠱惑,有時候也是一把催化劑。
喬溪心裡盤算著,一會兒該怎麼跟他提父親的事,男人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這時候的兩人,正處在乾柴烈火之際,誰都無暇顧及。
像是較勁一般,鈴聲停下兩秒,又再次響了起來。
男人依舊沒打算理,喬溪卻在無意間瞥了一眼。
這一眼,讓她心中砸下巨石。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宋栩”,那麼此刻與她歡好的男人……
“啪”地一聲響,燈光驟亮。
喬溪看清了男人的麵容,所有的旖旎,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是宋玖。
江城宋氏集團的新任總裁,也是她年少時的玩伴,宋栩的哥哥。
喬溪瞬間酒醒了。
她難過地閉了閉眼,怪不得剛才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沒想到……
宋玖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她兩眼,然後起身,慢條斯理地接起了電話。
那頭說了半天,宋玖隻淡淡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這時候的喬溪,已經收拾好了自己。
她坐在床上,微微低垂著頭,心裡五味雜陳。
“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宋玖燃起一支煙,轉過頭來看著她。
意料之中,他也認出了自己。
尷尬,狼狽,讓喬溪覺得無處遁形,可最令她難過的,還是深藏在內心深處,某種純真的幻滅。
記憶中的大哥哥,竟差一點成了她的恩客。
喬溪的困難,她說不出口,難道要她跟宋玖說,她是為了撈父親才跟他春風一度麼……
空氣安靜了半晌後,她才有些局促地開口,“宋玖哥,彆告訴栩栩好嗎?”
“卡拿著,彆再做這種事了。”宋玖將一張金卡放在了她手邊,拿了外套離開。
喬溪隻覺得難堪,儘管他的語氣中,並沒有任何看輕她的意思。
喬溪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裡,青姨已經睡下了。
喬家的主宅,前段時間被查封了,她和青姨隻能搬出來,租一間兩室一廳的小房子。
她的家,敗落於一場家主之爭。父親輸了,自然不會有好下場,被她的幾位叔伯栽贓陷害,送進了局子。
她們家這一支,也被徹底踢出了喬家族譜。
自古成王敗寇,喬溪現在,沒有能力,也沒辦法再去爭什麼,她隻想把爸爸保出來,一家人過普通日子。
“喬喬,是你回來了嗎?”代青披著外衣,從房間走出來。
喬溪抹了下眼睛,扯出一個笑容來,“青姨您還沒睡?”
“你每天工作到這個點才回來,再把身體給熬壞了。”代青拉著喬溪的手,“我知道你爸打官司需要錢,我這裡有一點積蓄,你拿去。”
“不,青姨,這我不能要。”喬溪把卡推了回去,她知道,這是青姨養老的錢,她不能拿。
喬溪母親去世得早,代青作為她的繼母,一直照顧著她到成年,她甚至,沒有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她總是說,“有喬喬一個孩子就夠了。”
這些年來,喬溪早就將她當成了最親的人。
“這都是這些年你爸給的零花錢攢下的,不太多,你拿去用,彆太為難自己。”代青堅持將卡塞給喬溪。
喬溪握著卡片,沒有再推脫,給爸爸請律師,的確需要很多錢,不然,她也不會去長安那種地方工作……
隔天一早,柴玲玉的電話打了過來,問她昨晚打聽得怎麼樣。
喬溪歎了一口氣,“沒什麼進展。”
柴玲玉有些隱隱的擔憂,“你沒惹他不高興吧?”畢竟這種層麵的,都不好惹。
“沒有,就是還沒談到正事,他就臨時有事離開了。”
柴玲玉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其實也是擔心喬溪被欺負。
記得喬溪剛來的那會兒,因為長得好看,沒少受客人侵擾。這種上乘的美人兒,落魄小姐,又有教養和學曆加持,在會所這種複雜的地方,最容易被某些老板惦記了。
喬溪這姑娘性子直,來了這麼多天,也一直沒學會圓滑處世。所以隻能她多操著心,從旁周旋,多護著點了。
……
喬溪掛了電話,又想到了宋玖給她的那張金卡。
昨天,她是昏了頭了,太想救父親,才會那麼衝動,今天再一想,又後悔得不行。
喬溪想著,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她決定去一趟宋氏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