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青銅燈台將三人的影子投在繪有西涼地圖的屏風上,當李傕和郭汜找到賈詡,道明來意之後,賈詡爽朗一笑:“兩位將軍,馬韓糧儘撤兵,我們揮兵掩之,就是之前製定的計劃,為什麼還要問呢?”
李傕卻猶豫地問道:“既然撤兵了,為什麼還要引兵前去攻打呢?還想也沒有什麼好處。”
"將軍可曾見過受傷的狼?"賈詡突然打斷,白淨的手指在酒樽邊緣劃著圈,"此刻回頭反噬,最是凶險。"他指尖一彈,酒液濺在地圖撤退路線上,暈開如血漬。
賈詡繼續說道:“如果我們不趁馬韓糧儘撤兵,軍隊士氣低落之時將他打痛,無法展現我軍軍威的話。那其他諸侯如張魯劉表等人,都可能前來攻打一番,博取一些聲望,將軍如何是好?”
郭汜聽後,狂怒道:“他們敢?”
賈詡笑了笑:“不打痛他們,那就是誰都敢了!”
郭汜最是急躁:“那軍師如何安排?”
當郭汜話落,賈詡就像已經彩排過那樣當即吐出:“兩位將軍趁馬韓撤兵之際,揮兵而上,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同時張濟樊稠的七萬大軍正可作兩翼包抄,必將會功到渠成!”
李傕:那城中……
賈詡點頭道:將軍之侄李暹及其所部兵馬留下控製長安,確保無餘!
“好!”李傕和郭汜聽後,都是讚同。
郭汜的佩刀"鏗"的出鞘三寸:“老子這就去剁了那兩個老匹夫!”
隨後立即點起軍隊,向馬韓撤軍方向揮兵而去!
賈詡看著李傕和郭汜離開的方向陰惻惻地笑了一笑。
李傕和郭汜出城門時,段煨已經等候多時了,跑馬趕到郭汜身旁:“郭將軍,戰場凶險,我隨你左右策應!”
郭汜不疑有他,點頭同意。
隨後與郭汜一起領兵去追擊馬韓聯軍。
他們帶的基本都是騎兵,在一番衝殺之下,的確把馬韓聯軍打得大敗。
渭水河畔的草地被馬蹄踏成汙濁的泥漿。
馬超的白袍已染成血色,槍尖挑起的血珠在夕陽下如紅寶石般耀眼。
"少將軍!"龐德突然拽住他的韁繩,“你看兩翼!”
地平線上,張濟的玄甲軍與樊稠的鐵騎如巨鉗般緩緩合攏。
更可怕的是正前方,李傕的騎兵已列出衝鋒陣型。
“父親先走!”馬超銀槍劃出弧光,竟將射來的三支弩箭齊齊劈斷。
他看了看戰場形勢,猛地調轉馬頭,單騎衝向李傕所在方向!
他單騎衝向敵陣的身影,讓潰兵的聯軍不自覺列成錐形陣跟隨。
看著單騎衝陣而來的馬超,宋果手中大刀帶著呼嘯劈去,刀背上九個銅環嘩啦作響。
馬超突然側身,槍杆精準磕在第三枚銅環的接縫處——精鋼打造的寶刀竟斷為兩截!
“保護都尉!”三名親兵同時撲來。
馬超的槍尖如毒蛇吐信,第一槍貫穿鐵盾,第二槍挑飛兜鍪,第三槍一探一收之下,宋果咽喉處已經出現一個血洞,血漿如柱。
身旁的李利還想兩人合力抓拿快已力竭的馬超,誰知道這白袍少年仍舊如此了得。僅僅一個回合,就把宋果挑與馬下,死得不能再死!
李利頓時膽寒,一邊呼喊著親兵抵擋馬超的追擊,一邊連忙調轉馬頭往回跑!
李傕看到馬超神勇,也十分害怕,連忙收攏軍隊,層層保護他!
少年戰神指著李傕,聲音比渭河冰層更冷:“李傕,若敢再追半步,我馬超必殺你!”
說完,勒轉馬頭從容離去!
如果不是馬超奮勇,抵擋住攻擊,並作勢要擒賊先擒王般衝向李傕,使他撤兵的話,可能大軍連一半人馬都不剩!
而張濟樊稠兩人近七萬人軍隊,分成兩隊,隻在左右劫殺一些逃散的士兵,並沒有出全力!
夕陽如血,把天邊染得血紅血紅。
李傕和郭汜攜得勝之師,一副誌得意滿的神態回到長安城下,卻發現城門緊閉。
城門箭樓上,賈詡的白裘在暮色中如鬼魅般顯眼。
“文和先生!快開城門!”郭汜的吼聲驚起群鴉,嘶啞的尾音暴露了連番惡戰後的疲憊。
回答他的是突然豎起的赤金龍旗。
劉協的身影出現在垛口,十二旒冕冠上的玉珠碰撞聲清晰可聞:
“兩位愛卿辛苦了。”
李傕的獨眼突然瞪大——他注意到段煨和楊奉不知何時已退到三丈外,兩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這個細節讓他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李暹呢?"他厲聲喝問,聲音卻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城樓上的少年天子露出冰雪般的微笑:"李暹將軍?他對叔父思念得緊,盼著你下去陪他。"
李傕潛意識問道:“陪他?”
劉協喝道:“兩位將軍,還不趕快動手?”
話未說完,李傕隻覺頸間一涼。
他最後的意識,是看到自己無頭的軀體從馬上栽落——楊奉的刀太快,他甚至沒感到疼痛。
郭汜的人頭幾乎同時飛起,臉上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屍體旁邊,楊奉和段煨提著的刀,還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