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棍夫的日子,過得要比尋常百姓滋潤許多。
他們對於人生沒有追求。
懷揣的都是醉生夢死,得過且過的心態。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壓力和負擔。
可是人都有上進心。
哪怕是這些外表看似大大咧咧的棍夫們,也不例外。
如若不然,他們又豈會在區區一根棍子上百般攀比。
甚至衍生出了依靠棍子的材質,做工來區分身份高低的傳統慣例?
方建能夠翻身。
他們自然眼熱。
但這絕非嫉妒。
而是多源自於他們對於方建的欽佩。
方建本也有心想要拉攏他們。
讓他們能夠走上正途。
同時也幫馬俊洗清身份。
如今老李話裡話外都充斥著對於自己的豔羨。
這讓方建意識到了這就是說服他們的最佳時機!
果不其然,方建話一出口,就引來了這群棍夫們的興趣。
大家全都將目光投向了方建。
急切追問他要如何帶著他們發財!
方建將自己競選獵先鋒的事情如實講出。
並對他們語重心長的說道:“朝廷規定,獵先鋒職權等同於隊正,也就是手底下可以管理一百個人!”
“到時候我成了獵先鋒,就把你們全都招攬到我的麾下,咱們一起吃朝廷的俸祿,豈不好過你們在外麵跟著人家打打殺殺,每日裡朝不保夕,不知何時就要被官府羈押的命運?”
為了讓他們讚同自己的想法。
方建又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馬俊:“而且俊哥也已經答應要跟著我混了,以後彆管誰是正的,誰是副的,有什麼事情我們兩個商量著來,你們要是想加入的,現在抓緊報名,說不定我還能封你們一個火長當當呢……”
這群棍夫每日裡跟著人家在外麵打打殺殺。
每月裡不過就是幾兩銀子的收益。
可如此還需要承擔生命危險。
畢竟這些年來橫屍街頭的棍夫也不在少數。
他們又豈會沒有危機意識?
隻是棍夫與官兵天生便有排斥心理。
這一點從那日吳明,牛二登門通知也能看得出來,這群棍夫恨不得將他們兩個生吞活剝,足可見雙方之間的矛盾有多尖銳。
方建知道想要拉攏他們入夥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才特地搬出馬俊,並許以重利,希望他們能夠動心。
這群棍夫對於馬俊的服從絕非作偽。
一聽說馬俊也要加入獵先鋒,他們紛紛朝其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直至得到馬俊的確切回應。
他們就像是炸了鍋一樣。
紛紛報名參與。
生怕慢了半拍,這火長的職位就會被人頂替一般……
就這樣,大家一直喝酒喝到了深夜。
武雲嶺等人率先請辭,言說明天還有生意要談。
方建並未過多挽留,隻是結了工錢,送眾人離開家中。
至於那些棍夫。
雖然都是些酒桌上的老手。
可是今晚方建高興。
與他們好一番開懷暢飲。
卻還是將他們個個都喝的東倒西歪。
逃也似的離開了方家。
現場除了遺留下了一片狼藉。
就隻有馬俊迷迷糊糊,醉倒在了桌旁。
那些棍夫多數都是住在這附近村屯的百姓。
喝多了酒還有個去處。
可他們卻誰都不知馬俊住處在哪。
也無人知曉應該如何安頓對方。
最終他們將這塊燙手山芋丟給了方建。
而溫如意,溫如玉兩姐妹則是將方建,馬俊二人安頓在了一個房間。
她們姐妹原本的意圖是這兩個“大男人”同處一室畢竟也方便。
溫如玉雖以嫁為人婦。
卻仍需恪守貞節。
又如何能夠接受與丈夫之外的其他“男人”同處一室?
最終溫如玉是在西側耳房住了一晚。
而方建次日迷迷糊糊的醒來。
下意識地將身邊人擁進了懷裡。
他哪知道昨夜與他同席共枕的並非是他的娘子。
而是一樣喝醉了酒的馬俊。
他還如往常那般手腳不老實。
在對方身上好一番摸索。
“娘子,你睡覺怎麼也不脫衣服啊……”
“娘子,你的頭發怎麼也剪短了……”
方建之前的這些舉動加上夢囈。
馬俊還都能勉強忍耐。
為了避免尷尬。
同時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不被識破。
馬俊咬牙切齒,強忍著要將方建踹下床的心思,一遍又一遍的將他的手放回原處。
直至最後一次。
方建得寸進尺。
那手竟然攀附在了被布條紮緊的渾圓之上。
不僅如此。
他甚至還捏了兩下。
“娘子,你的胸怎麼也變小……”
“啊——”
當方建頂著雞窩腦袋,扶著門框走出房間的時候。
他的雙眼已經烏青的如同熊貓一般!
他的身後跟著怒氣未消的馬俊。
眼神陰鷙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溫如意見方建臉上有異。
趕忙對他問道:“妹夫,你這是怎麼了?”
方建摸了摸自己的眼眶,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沒事,就是昨晚喝醉了酒,碰了些不該碰的東西……”
方建這個回答看似漫不經心。
卻讓馬俊的臉色一片通紅。
馬俊含嗔帶怒的抬腳踢在了方建的小腿上。
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亂說。
方建尷尬一笑,恰好對上了在外操勞一早的溫如玉:“娘子,辛苦你了!”
溫如玉聞言溫婉一笑:“不辛苦……不對,夫君,你眼睛這是怎麼了……”
溫如玉煮了雞蛋,給方建敷了眼睛。
對於方建酒後磕碰的托辭,生性溫婉的溫如玉並未過多質疑,還熱情的招待馬俊和他們一同吃起了早飯。
一碗熱粥下肚,宿醉後的倦怠頓消。
方建算準了今天是獵先鋒選拔的日子。
在與家人交代完了以後,背著獵弓和獵槍出了家門,直奔駐軍營地而去。
在此期間,馬俊一直跟隨在他的身側。
方建已經從之前的尷尬之中走了出來。
看著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馬俊,方建笑著說道:“怎麼,你也要和我一起去軍營?難道你不怕見到他了?”
方建口中所說的“他”,指的就是馬俊的生父,他的那位大哥曾來。
麵對方建的詢問。
馬俊表情有些微妙。
“我本也不是怕見他,隻是擔心你會通不過考核,連累我也錯失這次機會。”
“反正那日報名的本就是我,我跟你同去,也能給你減小一些壓力,排除些不必要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