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方建正處於暴怒當中。
舉止姿態恰如下山猛虎。
一個眼神就能令人心膽皆寒。
那地痞不過是個為禍鄉裡,仗勢欺人的無賴而已。
又如何能經受住方建這一番恫嚇?
麵對方建的厲聲嗬斥。
再看看那平日裡被他們奉為上尊。
如今又被方建隨意踩在腳下的馬群。
心中更不敢有半點違逆。
他甚至連被削掉的耳朵都不敢撿。
隻撿起了那把浸染著自己鮮血的剝皮刀。
恭恭敬敬送給了方建!
而此時,溫如玉已經將銀兩取了出來。
方建取出十六兩,將其遞到馬群麵前:“拿著吧,這是我大姨子欠你的!”
馬群聞言,嘴角不禁一抽。
剛剛目睹了方建的手段。
他哪裡還敢拿對方的錢?
他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
口中不住呢喃道:“方書生,你看著,這錢,這都是誤會……”
“我讓你拿!”
方建一聲暴喝,險些將馬群嚇坐在地上。
馬群忙不迭接過銀兩,緊接著轉頭就要離開。
誰知就在此時,方建的聲音再度響起:“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馬群哭喪著臉,回頭看向方建:“錢我已經拿了,人你也已經打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馬群此言一出。
圍觀眾人無不驚愕。
誰能想到這等卑微,無奈的發言,竟然能從他馬群的口中說出來?
這簡直讓人跌破眼鏡!
方建對馬群搓了搓手指:“銀子你拿了,可借據呢?”
“你當我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
馬群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忙從懷裡取出借據,並將其交給方建。
他此次乃是受人唆使,前來鬨事,為的就是讓方建名聲掃地。
同時他也覬覦溫如意的美貌已久。
一心想要將其據為己有。
所以這次專程帶來了借據,隻為逼迫溫如意就範。
他哪裡能想到。
方建身手如此了得?
不僅將他帶來的棍夫打的落花流水。
甚至還真能拿出銀子來為溫如意還清債務!
他心中暗罵晦氣,將借據交給了方建。
可心裡卻還盤算著以後一定要報複回來,一定要讓方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交還了借據,馬群再度準備離開。
卻不想方建的聲音再度從他身後響起:“你和我大姨子的賬,現在算是清了。”
“可是咱們兩個的賬,還沒算清楚呢!”
“咱們兩個?”
馬群此時感覺自己遭受了莫大的侮辱。
自從他成名以來,有誰敢像方建這樣和自己說話?
又有誰敢讓自己在眾人麵前丟這麼大的臉?
馬群回頭望向方建,咬牙切齒的說道:“咱們的賬,你想怎麼算?”
“很簡單!”
“你打擾我和我娘子休息,耽誤了我們明日賺錢,我要你賠五兩銀子不過分吧?”
“你上我家裡來鬨事,害得我出手動刀,我的刀有磨損,要你賠五兩銀子也不過分吧?”
“你剛剛縱容他們胡亂生事,驚嚇到了我娘子和我大姨子,她們二人的精神損失費,我一共要你十五兩,這個總不算過分吧?”
說至此處,方建也學著馬群撥弄起了手指頭:“五兩加五兩,再加十五兩,總共二十五兩銀子,給錢吧!”
馬群放了這麼多年的高利貸。
從來隻有他訛詐彆人的份。
幾時被人如此敲詐過?
麵對方建伸出的手掌。
馬群臉色清一陣,白一陣。
“方秀才,你不要欺人太甚!”
馬群被氣得咬牙切齒,出言威脅起了方建。
麵對對方的威脅,方建冷然一笑,手中鋼刀猛拍馬群的臉頰:“我今天還就欺負你了,你能怎麼樣?”
“今天要是不拿銀子出來,你彆想走出這個院門。”
“不信,你就試試看!”
方建說話時眼中寒光閃動,明顯動了殺機。
他深知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哲理。
也知道委曲求全,換不了彆人的憐憫與同情。
今天這仇,他與馬群算是徹底結下了。
與其白白給了銀子,被人當作肉頭。
還不如表現的強硬一些。
畢竟有一句哲言說得好: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就這樣,馬群不僅將那十六兩銀子全都吐了出來。
最終還被迫簽下了一張九兩銀子的借據。
這才被方建放行。
村民們原本還想借此機會來看方建的熱鬨。
誰知道了最後,他們發現自己才是真正的小醜。
直至眾人散去,方建手裡還握著那一塊碎銀子。
那是那名名叫駿哥的年輕棍夫丟給他的。
但他絞儘腦汁,卻始終想不起自己與此人曾有過什麼交集!
當他想將銀子還給對方的時候。
卻發現駿哥已經連帶著那些看熱鬨的村民全部離開,再無蹤跡。
方建拿著銀票和借據回了房間。
便見溫如意哭的抽抽噎噎,梨花帶雨。
方建為人最是心軟,見此情景當即開口寬慰道:“那個姓馬的無賴已經被我打發走了,以後沒人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了。”
“你若是有什麼困難,就和我,和如玉明說。”
“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們又豈會看你的笑話……”
方建話未說完,溫如意竟直接跪倒在了他的麵前。
這一跪著實將方建嚇得夠嗆。
他一臉退後幾步,想要攙扶卻又覺得不太合適,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溫如玉眼見著姐姐下跪,也一並跪倒在了方建麵前:
“夫君,自從我們父女亡故,這世上最親的人便隻有我和姐姐了。”
“你這次為幫姐姐不惜得罪了馬群,這番大恩大德,我和姐姐永世難忘。”
溫如意此時也在一旁說道:“若是沒有妹夫,我怕是就要被那姓馬的賣到窯子裡去了,妹夫大恩大德,請受如意一拜!”
溫如意說話之間便要磕頭。
方建被她這一舉動嚇得夠嗆。
連忙上前將溫如意,溫如玉兩姐妹給扶了起來。
“嶽父嶽母既然將你二人托付給我,我自是不敢有半點輕怠。”
“至於那馬群,不過是個酒囊飯袋而已,怕他作甚?”
“今日之事我既以解決,那就不怕他們報複。”
“等我過兩天修好了屋舍,就將你和姐夫一並接來,咱們一家同住,我倒是要看看,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在背後嚼我方建的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