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然的臉和牆壁一樣白，看著左燁霖，有幾分乞求的意味。
對視的短暫時間，外麵陸續有人說話，又離開，最後隻聽蘇煜對左佳祺說：“佳祺少爺，左董請您去書房，正要通知你的。”
左佳祺明顯遲疑，“那這裡”
“我替你看一下。”
人被蘇煜支開，左燁霖拍拍時然臉頰，“退而求其次的念頭，我勸你不要想！”
他漠然離開，時然順著牆壁跌坐在地。心底那僅存的一點念想，總會被他一句話輕易敲碎。她被這種破敗的心境一次次摧殘，可麵對左燁霖毫無感情的召喚時，又義無反顧。
他下了蠱。在她的心裡。
撐起來，掬一捧水淋到臉上，人很快清醒，叩門聲再次響起：“時小姐？”
時然已整理好，拉開門，蘇煜站在外麵，沒有表情的臉，毫無波動的語調，“時小姐可以回去了。”
她點頭。
左燁霖走了。作為左燁霖貼身的生活助理，她的工作是全方位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這份工作被家族很多人羨慕，看似風光，隻有她清楚其中的艱難。
而以她剛大學畢業的年齡能做到細致入微，甚至暖床，也算儘職儘責。
由於左燁霖提早離席，晚宴也草草結束。梅蘭站在廳門口有點交集，見時然過來，急忙拉住人質問：“你怎麼回事！左燁霖有意提拔你，偏就上不得台麵”外邊鳴笛在催，她長話短說，“你給我好好和佳祺相處，彆拗著小性子，男人嘛，給點甜頭總會黏上來的。”
梅蘭離開，時然還在想。
給點甜頭？那她和左燁霖甚至都在車裡做了，也不見他有半分留戀，連客氣都談不上。
這麼一猶豫，左佳祺的車過來停下。人從駕駛座下來，一臉關切的，“然然，你沒事吧？”
時然勉強撐起一點笑意，“我沒事，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梅姨走了，我送你回去吧？”
這裡偏離市區，時然又沒開車，除了坐車就隻能步行。她又有體寒腹痛的毛病，生理期這麼一提前，她連走路的力氣都不多。
左佳祺半推半就的，幫她拉開副駕車門，就這麼會兒的功夫，左燁霖那部車折回來，緊貼這台奔馳，黑色的車身散發著沉重的壓力，待蘇煜從裡邊下來，時然已經跑過去，“蘇秘。”
“你明早八點之前到機場，左董九點飛機。”
時然朝遮擋嚴實的後窗看過去，他這是要她跟去出差？
左燁霖盯著跟到時然身後的左佳祺，那隻手似有意無意地碰觸在時然腰間。目光陡然就冷戾，跟著車窗降下，看向她。
時然頓覺不妥，往前踏了一步，“左董，我要收拾行李嗎？”絲毫沒察覺，竟隱隱透著點小興奮。
“佳祺這是”
他沒理時然，反問她身後的人。
“大哥，我本來要送時然回去再”
左燁霖深深看過兩人一眼，車窗關閉，這部不久前曾見證歡愛情事的豪車又悄無聲息開走，好像返回這麼一遭就為了通知時然，明天的工作內容有所變更。
黑夜利於隱藏。黑色的啞光車身靜靜地停於暗影之中，如同巨獸蟄伏。
左佳祺紳士地給時然開車門，在她進去樓梯間前，他忽然張開雙臂將人擁進懷裡。
從左燁霖的角度，兩人有短暫的相擁。
時然怔忪，很快推開退後，麵如寒霜：“佳祺，你過分了！”
左佳祺接連道歉，卻怎麼也藏不住一臉的開心，“我看著你上去再離開。”
二十二樓。左佳祺仰頭看著，十分鐘之後離開。
時然沒開燈。踢掉腳上的高跟，赤腳踩在地板上，有輕微的不適，但很快這種感覺便被叩門聲打斷，拉開門，態度也跟著上來：“太晚了，你上來不合”
話卡住，左燁霖一身西裝，滿身冷氣，殊然而立。
“所以，你約了佳祺早點過來？”隨著他的話音，他的大掌也撐在她脖子上，逼得她連連後退。
左燁霖以腳跟磕上門，腳步不停，直將時然抵著茶幾、身體大幅度後仰，他的下一句：“下次再讓我看見你讓彆的男人碰，哪隻手碰的，我就要他那隻手！”他的手力道加重，時然呼吸開始發窒，一張俏臉緩緩漫上紅色。
“我不會”
促然呼吸到新鮮空氣，時然一陣乾嘔，整個人趴在冰冷的茶幾上，削瘦的脊背有那麼幾分畸零，左燁霖甩手，一個刻有茉莉圖案的保溫杯甩到沙發上，
“彆以為身子壞了，我就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