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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管道幽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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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倒下的身軀還在輕微抽搐,喉嚨裡發出最後幾聲意義不明的“嗬嗬”聲,瞳孔徹底渙散,凝固著生命最後一刻目睹的極致恐懼。那根致命的幽藍吹針,如同一條毒蛇的獠牙,深深嵌入他的頸側。

天花板!通風口!

林默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腎上腺素飆升到。他沒有任何猶豫,身體如同獵豹般彈射而起,目標直指那個位於吊頂角落、毫不起眼的方形百葉出風口!凶手就在那裡!或者剛剛從那裡發起了致命的襲擊!

他一把扯過翻倒的椅子,蹬著椅背借力,縱身躍起,右手閃電般抓向通風口的百葉柵格!

“嘩啦!”

脆弱的塑料百葉被他硬生生撕裂、拽下!一股混合著陳年積灰和冰冷金屬氣息的氣流撲麵而來。一個黑洞洞的、僅容一人勉強爬行的方形管道口暴露出來!管道內壁覆蓋著厚厚的灰塵,但在靠近邊緣的位置,赫然有幾道新鮮的、手指用力抓撓和蹭擦留下的清晰痕跡!灰塵被抹開,露出下方冰冷的金屬本色!

凶手剛剛離開!甚至可能還在管道裡!

林默甚至來不及思考這管道通向何方,求生的本能和抓住凶手的強烈意誌壓倒了一切!他雙手抓住管道邊緣,手臂肌肉賁張,引體向上,毫不猶豫地將上半身探入了那狹窄、黑暗、充滿未知的通道!

“呼——”

一股更加強勁的、帶著金屬鏽蝕和灰塵味道的冷風從管道深處吹來,幾乎讓他窒息。管道內一片漆黑,隻有身後會客室的光線勉強照亮入口附近一小段。灰塵簌簌落下,迷蒙了他的視線。

“誰在那裡?出來!”林默低吼,聲音在密閉的管道裡產生沉悶的回響,傳向深處。

沒有回應。隻有風聲,以及一種仿佛金屬輕微形變的、極其細微的“嘎吱”聲從前方未知的黑暗中傳來。

林默屏住呼吸,將身體又往裡探了探。他一隻手撐著冰冷的管道內壁,另一隻手迅速掏出微型強光手電,擰亮!

雪白的光柱如同利劍刺破黑暗,瞬間照亮了前方蜿蜒曲折的管道!

就在光柱掃過的刹那,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在距離他大約五六米遠,一個管道轉彎處的金屬內壁上,赫然又被人用尖銳的硬物,深深地刻著一個圖案——那個粗糲、歪扭卻無比清晰的直角符號!刻痕極新,金屬翻卷的毛刺在強光下清晰可見,甚至能看到幾粒剛剛剝落的金屬碎屑!

符號!又是它!凶手留下的標記?還是某種指引?

更讓林默心頭一緊的是,在符號下方不遠處的管道底部灰塵上,散落著幾點極其細微、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紅色斑點!是血跡!新鮮的!

是凶手在匆忙逃離時留下的?還是…沈曼的?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他不再遲疑,咬緊牙關,用手肘和膝蓋支撐著身體,開始艱難地向管道深處爬去。管道狹窄低矮,他高大的身軀隻能匍匐前進,堅硬的金屬邊緣摩擦著他的肩膀和後背,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和簌簌落下的灰塵。冰冷刺骨的空氣灌入他的口鼻,手電光在顛簸中晃動,光影在布滿灰塵的管道壁上瘋狂跳躍,更添幾分詭異和壓抑。

他一邊爬,一邊警惕地傾聽著前方的動靜。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管壁的聲音,似乎隻有風聲。那個“嘎吱”聲消失了。

管道並非筆直,而是拐了幾個彎,方向似乎是向山莊建築的核心區域延伸。爬行了大約十幾米後,前方出現了一個岔口。一條管道繼續向前,另一條則向下傾斜。

林默用手電仔細照射岔口處的灰塵。向下的那條管道邊緣,灰塵被明顯而淩亂地蹭掉了一大片,痕跡非常新鮮!而繼續向前的管道,灰塵相對完整,隻有幾道模糊的痕跡。

凶手選擇了向下!

林默毫不猶豫,調轉方向,沿著向下傾斜的管道繼續追蹤。坡度陡峭,他幾乎是半滑半爬地向下移動,速度加快了不少。管道內的空氣似乎更加陰冷潮濕,帶著一種地下空間特有的土腥味。

又向下爬行了七八米,前方似乎到了儘頭。手電光照射下,下方不再是管道,而是一個相對開闊的、布滿管線和巨大金屬罐體的黑暗空間——似乎是山莊的中央供暖係統的鍋爐房或者大型設備間!

管道出口就在設備間頂部的某個角落。

林默小心翼翼地爬到管道儘頭,探頭向下望去。

下方空間很大,光線極其昏暗,隻有幾盞應急燈發出微弱慘綠的光。巨大的鍋爐沉默地矗立著,粗壯的管道如同巨蟒般蜿蜒盤繞。地麵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和油汙。手電光柱掃過,在靠近管道正下方的一片區域,灰塵有被明顯踩踏和拖拽的痕跡!痕跡一路延伸向設備間深處一個堆滿廢棄零件和帆布的角落!

而在那片拖拽痕跡的附近,林默的目光猛地一凝!

地上,靜靜地躺著一件東西——一枚小巧的、鑲嵌著碎鑽的鉑金耳釘!那款式,林默記得非常清楚,昨晚晚宴時,沈曼的耳垂上就戴著這樣一對耳釘!

沈曼果然被帶到了這裡!而且是在掙紮中被拖走的!這枚耳釘很可能就是在掙紮中脫落!

林默的心臟狂跳。他深吸一口氣,估算了一下高度,大約三米多。他雙手抓住管道邊緣,身體懸空,然後果斷鬆手!

“砰!”

雙腳落在布滿灰塵和油汙的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他迅速蹲伏,警惕地用手電掃視四周。巨大的設備投下濃重的陰影,寂靜無聲,隻有遠處隱約傳來鍋爐低沉的運行嗡鳴。空氣中彌漫著機油、灰塵和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的、帶著藥味的甜香!

凶手和沈曼,很可能就在附近!這片由廢棄零件和帆布形成的陰影角落,是絕佳的藏匿點!

林默屏住呼吸,將手電光調到最低檔,隻保留微弱的光暈,悄無聲息地朝著那個角落潛行過去。他的腳步踩在厚厚的灰塵上,儘量不發出聲音。腎上腺素讓他的感官敏銳到了極致,捕捉著空氣中任何一絲異動。

越來越近…帆布堆的輪廓在微光中顯現…

就在他距離那個角落不足五米,即將看清帆布堆後的情形時——

“嘀嗒…”

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水滴聲,突兀地從帆布堆的後麵傳來!

緊接著,一股極其淡薄、卻異常熟悉的、混合著鐵鏽的血腥味,悄然鑽入了林默的鼻腔!

林默的動作瞬間凝固!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他不再隱藏,猛地將手電光調到最亮,雪白的光柱如同探照燈般,狠狠刺向帆布堆後的陰影!

光柱所及之處——

一堆沾滿油汙的廢棄管道和閥門零件後麵,半靠著冰冷牆壁的,正是失蹤的沈曼!

她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身上那件米白色的高領羊絨衫領口處,赫然洇開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仍在緩慢擴大的暗紅色血漬!鮮血順著她無力垂落的手臂,一滴、一滴地落在下方滿是灰塵的地麵上,發出剛才那聲致命的“嘀嗒”聲!

而在她身旁的地麵上,同樣染著血跡的,是一把刃口閃爍著寒光、造型奇特、如同小型手術刀般鋒利的短刃!刀刃上,還殘留著新鮮的血跡!

更讓林默渾身血液幾乎凍結的是,在沈曼頭側冰冷的牆壁上,同樣用鮮血(很可能是沈曼自己的血),歪歪扭扭地塗抹著一個圖案:

那個直角符號!

血紅的、猙獰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直角符號!

凶手已經離開?還是…就潛伏在這巨大設備間的某個陰影裡,冷冷地注視著他?

林默顧不上危險,一個箭步衝到沈曼身邊,手指迅速探向她的頸動脈。

指尖傳來極其微弱、但確實存在的搏動!

她還活著!但失血嚴重,危在旦夕!

“沈曼!醒醒!撐住!”林默低吼著,一邊迅速撕開自己襯衫的下擺,用力按壓在她頸部的傷口上進行緊急止血。傷口很深,位置凶險,鮮血很快浸透了他臨時充當繃帶的布料。

沈曼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似乎被劇痛和呼喚刺激得恢複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意識。她的眼皮艱難地掀開一條縫隙,眼神渙散而恐懼。她的嘴唇翕動著,發出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氣音。

林默立刻將耳朵貼近她的嘴唇。

“…管…家…不是…他…”沈曼的氣息斷斷續續,如同風中殘燭,“…符…號…鑰匙…懷…表…時…間…”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眼神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終頭一歪,再次徹底陷入了深度昏迷。

管家不是他?符號?鑰匙?懷表?時間?

沈曼在生命垂危之際,用儘最後力氣傳遞的信息,破碎而混亂,卻如同驚雷在林默腦海中炸響!

周伯不是真凶?他臨死前的恐懼和欲言又止…難道他真的隻是被利用甚至被滅口的棋子?

那個無處不在的直角符號,是鑰匙?指向什麼?

懷表…時間…歐陽先生臨死前死死攥住的懷表,那背麵精致的直角符號…難道它不僅僅是一個標記,更是一個…計時器?或者開啟某種機關的“鑰匙”?

時間…午夜十二點的錄音巨響…歐陽先生實際死亡時間在之前…沈曼被襲擊的時間點…這所有的時間節點,難道被凶手精確地操控著?

一個龐大、精密、冷酷到令人發指的計劃,正在林默眼前緩緩展開它的冰山一角!

而沈曼的體溫正在他手下迅速流失!

“撐住!我馬上帶你出去!”林默低吼著,不再猶豫,他必須立刻將沈曼送出去搶救!他一把抱起沈曼輕盈卻冰冷的身軀,顧不上沾染的鮮血和汙穢,轉身就要朝設備間的出口方向衝去!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

“嗡——!”

設備間深處,那台巨大的、一直處於低功率運行狀態的供暖鍋爐,突然發出一陣異常刺耳的、如同垂死野獸般的巨大轟鳴!緊接著,連接鍋爐的一根粗大蒸汽管道猛地噴發出一股灼熱滾燙的白色高壓蒸汽!

“嗤——!!!”

致命的蒸汽如同狂怒的白色巨蟒,帶著足以瞬間燙熟皮肉的恐怖高溫和震耳欲聾的尖嘯,朝著林默和他懷中昏迷的沈曼,狂暴地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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