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戀也走進廚房,後天過年,村長家早早就備好了年貨。
這會兒提前將年貨拿出一部分,做中午的飯菜。
“阿姨,我幫忙備菜吧!”薑戀從小自理能力較強,雖然做飯味道一般,但是洗菜備菜不在話下。
“女娃就是乖巧懂事,你看我家小俊,老大不小呢,說幫忙就隻會坐在灶台那添柴火。”
現在人少,大媽似乎也放得開一些 。
“俊哥已經很好了,你看有些人,進廚房說幫忙,就隻會站在那裡擋路。”薑戀將各種菜理出來裝進一個不鏽鋼盆中。
是在內涵誰已經不言而喻。
趙俊母子都是忍俊不禁。
時燼沒有絲毫尷尬,他穿著這一身大衣就不像乾活的。
“你跟我一起去洗菜?”
薑戀端著裝菜的盆,斜眼看時燼。
“洗菜得去河邊呢,冷!一會我去,要不然燒點熱水洗。”大媽連忙阻止。
“沒事阿姨,我們去。”薑戀沒等時燼拒絕,直接端著菜盆出門。
時燼看著她略顯臃腫的背影,輕輕笑了一聲,跟了上去。
寒風呼嘯,枯葉打著旋兒飛過灰蒙蒙的天空,短暫棲息在泥巴地上,又被一陣更猛烈的冷風吹向天空。
無枝可依。
即使薑戀穿的厚,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進村的時候她觀察過村中大概地形,村長家距離河邊大概有一百米,她拿著菜盆走遠一些,轉身冷冷看向身後悠哉跟著的時燼。
“彆再妨礙我收集線索,否則……”
“否則怎樣?”時燼覺得有趣,他還是第一次收到這種輕飄飄的威脅。
甚至有些……可笑。
“猛獸都有酣睡的時候,你也總有薄弱的地方,真將我惹急了,你最好兩隻眼睛輪崗睡覺。要是不信我能傷到你……”
薑戀“嗬”了一聲,放下菜盆走上前去,右手食指點在時燼大衣外胸口的位置,語帶嘲弄:“這裡當時出了不少血呢!”
時燼低頭看那根頂住自己胸口的食指,纖細、白嫩、柔弱。
但當時揮刀刺向他的時候,眼神狠厲而決絕,即使身在絕境,求生欲也依舊旺盛的驚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差點殺了我,還要求我絲毫不計較?”時燼被氣笑了。
他看向薑戀那雙黑眸,眼底清晰映著他略帶清俊笑意的臉。
“上個副本你本來也是想殺了我的,不是嗎?”
“是。”
“那就對了,既然你承認了,我的建議是我們兩清,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薑戀拿開食指,後退了兩步。
“可我隻是想,而你真的做了。”
“你不隻是想,要不是我細心,早就被你坑死八百個來回。”薑戀理直氣壯,“所以再計較,就是你不懂事了。”
“再說。”時燼將手插進黑色大衣的口袋,他突然有些想看薑戀炸毛的模樣。
“哦。”
薑戀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俯身端起菜盆,轉身走向河邊。
哦?
這麼平靜?這是什麼反應?
時燼追了一步,又頓住腳步,突然意識到,現在他似乎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他停在原地,目光看向枯草蕭索的河邊,這個副本有一個危險點便是在河邊,這個叫林果的女孩很走運。
薑戀端著菜盆走到了河邊上,村中河水並不深,大概隻有半米左右。
距離她不遠處的河邊石頭上,此時正坐著一個身穿爛棉襖的老人,他胡子和頭發均已花白,亂糟糟的在臉頰邊上糾纏著。
冷風呼嘯中,他爛棉襖的棉花隨風紛飛,感覺棉絮都要被吹跑了。
薑戀進村的時候就看到他了,所以才會提出來河邊洗菜。
按理說這裡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一個像瘋子一樣的人,應該也是線索之一。
“大爺,這裡冷,你彆凍生病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想獲取線索,就得膽子大一些。
薑戀走到老人身旁大約五米處站定,這個位置很方便出現意外隨時逃跑。
“不冷,我需要水,要很多水就能滅火了。”
老人轉過臉,滄桑的臉上眼睛渾濁疲憊。
滅火?
“我好些年沒回村了,都沒認出來您是誰,我是林果,您還記得我嗎?”
薑戀並未繼續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
時燼遠遠看著,河邊的確是關鍵線索點,但是玩家如果詢問不當,很可能會引起nc憤怒攻擊。
那邊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心裡也不得不感歎:女孩的確謹慎!
河邊老人轉過頭,仔仔細細看了薑戀幾眼,老淚縱橫:“是果果啊?我是你祥子叔啊,他們幾個回來沒有,好幾年沒回村了,記得要給你們爸媽上墳啊!”
信息量巨大,薑戀做出一副哀傷至極的神情,暫時沉吟不語。
老人見她不說話,又繼續自言自語:“那年大年夜的火,把你們幾個的爸媽都帶走了,也帶走了我兒子……唉!一轉眼都過去十年了。”
還好剛剛沒有問滅什麼火,這祥子叔顯然重情重義,沉浸在過去的悲痛中出不來。
而她父母同樣喪生在火中,這件事村裡人應該都知道,要是還問滅什麼火,祥子叔很可能會憤怒。
“叔,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這外麵太冷了。”薑戀勸慰。
祥子叔搖搖頭,想了想問薑戀:“你這回來了住哪呢?要是沒地方去叔家將就一下,你們爸媽那老房子,早就荒了。”
薑戀仔細思索了一下,隨後斟酌著開口:“我們七個今天剛回家,暫時在村長家……”
“村長?”祥子叔站了起來,目露憎恨。
薑戀不動聲色的做好逃跑姿勢,一點不對她就逃,實在不行還能拿出匕首反抗。
“他倒是會做好人,當年要不是他,祠堂就不會起火!都貪呐,妄想發大財!”
祥子叔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又頹喪的轉身,“算了,你們還都是孩子……”
這就要走了?
但是關鍵信息還說的模模糊糊。
“你們幾個不該回來啊,這幾年村裡不太平,每年過年都得防著年獸害人,唉!”
“年獸?”捕捉到關鍵信息,薑戀立刻出聲詢問。
“你忘了?”
祥子叔猛然轉身,渾濁的眼睛放出精光,死死盯著薑戀。
薑戀瞬間感覺像是被猛獸盯上了,她緊咬後槽牙,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我隻是有些害怕。”薑戀打了個哆嗦,回答的似是而非。
按照祥子叔的話音,這件事她不該忘,忘了似乎就是罪該萬死。
但她隻是個苦逼的玩家,現在所有信息都是兩眼一抹黑。
祥子叔盯著她好幾秒,最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慘笑:“沒忘就好,你們過了年趕緊滾蛋吧!村民遲早要被年獸吃光的,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