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彌這一認錯。
倒將原本活躍的氣氛,弄得有幾分尷尬。
就連皇後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鐘星盈連忙插話。
“五殿下,娘娘這哪裡是在怪你,反而是在吃寧安公主的醋,覺得娘娘在你心中沒有寧安公主更為要緊。”
他抬頭看向鐘星盈。
即使是開解之言,但終是讓人聽了心裡有些不舒服。
皇後同他除了養恩並無其他。
而永安公主與他可是一母同胞,多年互相扶持。
怎麼可能能夠相比較而言。
他看著眼前之人,雖蹙了蹙眉,但卻又不得不開口解釋。
“兒臣先去永寧的公主殿,是因為離去時曾經答應過她,會給他帶一些稀罕的東西回來,這不剛一回京便立馬送了過去,生怕寧安會覺得兒臣不守信用而又生氣。”
“原是如此。”
皇後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寧安確實讓你養的有些嬌慣,先坐下吧。”
“是。”
皇後瞧著鐘星盈的目光緊緊跟隨於江彌。
心中卻連連歎氣。
這想要嫁出去的人,心思是真的半分也留不住。
“今日大家都在場,本宮有句話,不得不再與老五說一說。”
皇後目光落在他身上,雖看似笑容滿麵,卻莫名讓人感覺幾分寒意。
“盈盈是本宮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其行為舉止更是受了一大家所教,性情喜好更是出眾,與你相配,頗為合適,你意下如何?”
皇後殷切,可落在他眼中,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半分好心都不曾安。
“兒臣這些時日時常被父皇派去外邊,有時不曾停留於京城之中,實在不敢耽誤鐘小姐芳華,還請鐘小姐另擇所愛。”
他毫不留情,直言便拒絕此事。
此中情景,也並非是今日一次。
絲毫不會打擊到皇後心中所想。
可鐘星盈卻略微低頭,有些緊張的在摳著衣服上的布料。
他……竟如此毫不留情麵的拒絕。
是在嫌棄她嗎?
“這…”
從前他雖有拒絕,但從沒有如此明麵,更不曾如此嚴厲。
“本宮也曾問過陛下,陛下也甚是覺得鐘家小姐與你格外般配,若是你願意與之成婚,本宮做主,讓陛下留你在京都長住。”
陛下此時雖器重江彌。
卻不過隻是將京都周圍的事務交由江彌負責。
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外派之人。
若能得皇後恩德,與之美言,徹底留在京城,大便是不一樣的待遇。
就算不曾封王,可待遇也比外派的皇子好上百倍。
更何況自此之後,他也算在外有了府邸,寧安公主若是在宮中受了委屈,也有他處可去。
這是抓了他命脈。
江彌拚儘全力,努力行之,也確實隻想得到帝王肯定,更想徹底留在這京中,在這經中有一處五皇子府。
“你父皇很是看重你,無論是在本宮還是你三哥麵前,都多有誇讚,還說…若是你願與盈盈成婚,他願寫下賜婚聖旨,成全你們。”
皇後這字字句句。
都用儘了手段拿捏他。
可他若真就此鬆了口,那就不再是江彌了。
他站起身,又再次謝過皇後恩典。
“此事勞煩母後如此費心,兒臣多謝母後,隻是兒臣如今確實忙於事務,無心於男女之情上,更不想成家,至於鐘家小姐……”
他的目光略微落在鐘星盈身上。
沒有嘉獎,也沒有挖苦,反而平靜如初。
“鐘家小姐很好,隻可惜兒臣確實無法如皇後所想,隻能讓鐘家小姐受委屈了。”
他又朝著鐘星盈行了一禮,也算是表達了歉意。
鐘家小姐的指甲死死的,摳著手心的嫩肉。
眼中的淚珠似乎下一秒便會滾落下來。
這番雖看似萬分嘉獎,將所有過錯全都降至他身。
可實則卻是……
鐘星盈強忍著眼中淚珠,站直了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五皇子是真對臣女無心,還是如今心中已有所愛,不願與成女結合?”
她仍舊不死心,想知曉江彌心中所想。
可後者之話卻如涼水一般潑在她身。
“在下並無所愛之人,隻是確實無心婚事,隻想將眼前差事做好。”
無心婚事。
是無心與她之間的婚事吧。
皇後見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難堪,還在想著該如何勸慰之時。
卻聽見她說。
“既然五皇子確實無心,那盈盈也不好百般為難,此事便到此為止。”
麵前女子說這話時,那眼中淚水幾欲滴下。
可他卻毫無麵色更改。
反而見事情解決,隨即站起身來。
“兒臣還有些瑣事在身,需要處置,若母後並無其他話語,兒臣便先行告退。”
皇後尋他本就無要事。
隻是想趁機提及鐘星盈與之婚事。
可如今被他拒絕,也覺得顏麵掃地,便擺了擺手,讓他先行離。
見人走了,七公主挪到了鐘星盈麵前。
“盈盈,他這個人素來像是個臭石頭,怎麼都沒辦法…你彆哭,本公主一定想辦法讓你成為他的妻。”
七公主雖然也不知鐘星盈究竟喜歡江彌什麼?
但既然是自己閨中好友。
便一定會儘力而行。
她看著眼前之人,十分心疼地將其摟進懷中。
而鐘星盈剛剛強忍著的淚珠,此刻也儘數落下。
皇後都已拿出皇上作為壓迫。
可他卻仍舊就此拒絕此事,毫不留情半分。
實在讓人心中難以忍受。
從皇後宮中走出,他便瞧見等在一旁的秋風。
“何事?”
“屬下去查了下宮中這些流言蜚語,皆是皇後與七公主所為,至於樓小姐…樓家派人入宮與之敘舊,正好是樓芙蓉,她們姐妹二人說了什麼無人得知,但聽聞從那日起,樓小姐便與之前不同。”
他深感女子之子冷淡,其中定有蹊蹺。
便早已吩咐秋風去查。
“既然有些人長了耳朵和嘴隻會亂聽亂說,那就都廢了,省著汙了本殿下的耳朵。”
“是。”
他今日心情極度不好。
一來是因樓素雪過多的冷淡。
二來是因著皇後強行賜婚之舉。
雖然能夠拒絕一時,可卻也變相告知皇後已經等不及了。
這鐘家也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