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護的人?
這句話在玉珺耳中回蕩,直叫她耳中嗡鳴,心口梗得發麻發酸。
原來他心裡想護著的人裡,早已添了旁的女子。
不,應該不能是添一個,而是將她替換了去。
瞧瞧他護著盎柔時,似護著眼珠子般的模樣,看向她時那煩惡又堤防的眸光,他的心裡,哪裡還有她的位置?
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何從那些許不堅定的偏移,陡然變成了一整顆心的偏向,這叫玉珺覺得荒謬又可笑。
她強撐起理智,氣極之下聲音都有些顫:“陛下要護著她?”
趙硯徽不耐煩道:“是又如何?朕是皇帝。”
眼前人長身玉立,依舊是那副俊朗威嚴的模樣,可玉珺卻覺得他陌生的很。
當年青澀的郎君拉著她的手,眸光堅定又誠炙:“玉珺,我從未將你當過什麼姐姐、奴婢,我想娶你,想護著你一輩子,我心悅你,是郎君心悅淑女般心悅你。”
而如今,少年褪去身上青澀,模樣氣質生出不怒自威的威嚴與棱角,卻是將旁的女子護在身後,將那威嚴與棱角向她襲來。
他看向她時的嫌惡,好似她礙事又多餘,他低低的聲音已經表明他的耐心要耗儘:“珺兒,鬨夠了沒有。”
玉珺閉了閉眼,鬨?她何時鬨過?
分明她才是被背棄的那幾個,為什麼弄得好似錯在她?
心口似刮骨淩遲般的疼讓她喘不上氣,她閉了閉眼:“好,臣妾不打攪陛下雅興。”
她不在停留,轉身離去,可眼眶卻控製不住濕熱,她深吸兩口氣,想將這哽咽壓下,不讓她在此時敗的一敗塗地。
趙硯徽看著她的背影,眉頭越蹙越深。
盎柔這時才終於主動拉上他的衣袖,借著他的力道慢吞吞站起來,仍舊躲在他後麵,以他做遮擋:“陛下,儷妃娘娘是不是生奴婢的氣了?”
她垂下眼眸,自責的不止怎麼辦才好了,揪著帝王的袖口不鬆。
“是奴婢不好,惹了娘娘不快。”盎柔咬著下唇,一副強忍害怕的模樣寬慰他,“要不,還是奴婢去同娘娘說一說罷。”
趙硯徽煩躁道:“她這是再同朕耍脾氣。”
他的視線收回,落在盎柔身上,眉眼柔下來:“你去說?不怕她了?”
她扯出一個笑,拉著他衣袖的指尖在顫抖,還一副故作輕鬆的模樣對他眨眨眼:“奴婢與陛下是好友呀,怕也不能讓娘娘與陛下生嫌隙。”
趙硯徽不由失笑:“你先回禦膳房罷,是朕嬌縱了她,不必牽扯你。”
玉珺走的稍遠了些,心肺處的灼痛讓她喘不上氣,腳步不得不慢下來,她跌跌撞撞撐靠在假山緩兩口氣,便聽著身後二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那陛下,還會來見奴婢嗎?娘娘她……”
帝王冷冷的聲音傳來:“不必理她。”
玉珺的指尖刺向掌心,疼痛叫她回過神來,強撐著力氣提快腳步,不願處於這背棄戲耍的處境。
她先回了宮宴,片刻的離開沒讓宮宴有絲毫變化,情緒翻湧隱匿在舞樂喧囂裡,杯盞內的果就入喉,她才發覺自己的手抖到果酒飛濺出來。
幾息的功夫,帝王便也歸席,麵色陰沉,一眼未曾瞧她。
二人以往親密無間,即便是玉珺身為嬪妃隻能坐與皇後之下,但是他們之間的熟悉與親密,誰都插入不得。
可公孫韻卻覺得,今日有些不同。
她的視線饒有興致地在二人直接打轉,最後對身側侍立著的嬤嬤吩咐:“去查一查,陛下和儷妃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