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大渾身涼涼。
家主終究是忍不住了。
小林求助地看向李所長,她方才明明快要得手了啊,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李所長徹底懵了,他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剛剛宸爺的動作太快、太狠、太猛……
也就是那一瞬間,小林的耳朵和手指就落到了……地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淮大打了個電話,進來兩名保鏢拖著小林丟到了外麵。
就像丟一個垃圾。
淩星倒吸一口涼氣,塗山宸還真是一個喜怒無常的大變態,趁著塗山宸沒有認出她,需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的視線不自覺放到那盤菜上,若是讓塗山宸知道……再加上之前的事。
她,她豈不是死定了?
淩峰端著大盤子進屋,諂媚笑著:“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鳳吟四海,一個月我隻做這麼一次,吃到的都是有緣人,宸爺,李所長,快點來嘗嘗。”
鳳吟四海可是澤豐餐廳的招牌菜,當年淩峰就是憑借這道菜在廚神大賽上,一舉拿下了廚神的頭銜。
隻是彆人不知道,這道菜是淩星做的,他淩峰根本就做不出來。
淩星腳步頓住。
隻見淩峰把大盤子放到餐桌上,掀起鍋蓋的瞬間,屋內的眾人全部瞪大了眼。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塗山宸也流露出驚鄂的表情。
淩星欣賞著自己做的這道菜。
鳳凰的眼睛是瞎的,翅膀被折斷,上麵還有一些黏糊糊的紅色液體,淩峰想著是果醬,湊近一聞才知道是血。
上麵還有一隻死老鼠,被挖去了心臟,截下了四肢。
猙獰、恐怖、血腥!
這絕對是一道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菜。
鮮紅的血液順著盤子往下流淌,看得人毛骨悚然。
看著這道菜,淩星眸色浮起一抹狡黠的光。
淩峰勃然大怒,瞪著淩星:“怎麼會這樣?”
淩星無辜眨眼,柔柔軟軟說:“伯父,剛剛您不是說這道菜是您親手做的嗎?我怎麼會知道。”
聽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看到血淋淋的死老鼠,塗山宸突然乾嘔起來,淮大一邊拍他拍背,一邊怒斥:“還不趕緊將這惡心的玩意拿走?”
淩峰擺擺手,身後的服務員上前端走了那盤‘鳳吟四海’。
怕得罪塗山宸,淩峰指著淩星忙說:“宸爺這道菜不是我做的,是她,是她做的。”
淩星垂著頭,聲音委委屈屈:“伯父,您剛剛說這道菜隻有您才會做,現在出了事,怎麼能說是我做的呢?”
“你……”淩峰噎住。
塗山宸把肚裡的食物吐了個乾淨,他麵色煞白地抬頭,目不斜視端量著淩星。
眼前的小廚師,戴著口罩,捂得嚴嚴實實,唯有一雙星眸露在外麵。
看似柔軟無害,實則鋒利無比,像一把利劍。
這個眼神,太熟悉。
是她——
這是故意拿這道菜侮辱他嗎?
“你是誰?”他問。
“回宸爺,我就是一個小廚師。”
淩星趕緊垂下頭,躲開塗山宸的目光,不能讓他認出來,小白兔的人設一定要立住了。
淩峰微微彎腰:“回宸爺,她是我侄女,都怪我管教不嚴,讓人毀了這道菜,這頓飯算我請客,我現在就親自下廚再做幾道菜端上來。”
……
淩星被淩峰拖到了後廚的倉庫。
“故意的?你在報複我和淩家?”淩峰微微眯眸,一臉怒氣。
淩星柔軟笑笑:“伯父說哪裡的話,我在後廚好好做菜,根本不可能對菜做什麼手腳。”
她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讓淩峰出醜,四年前他多次把她關到小黑屋逼迫她。
小黑屋有數不清的老鼠和蟑螂,想想就是一場噩夢。
淩峰大笑:“想要你父母的骨灰?”
淩星抬頭,楚楚可憐:“可以嗎?”
淩峰:“回淩家,把那個小怪物送到研究所或孤兒園,我就讓為他們選一塊墓地,讓他們入土為安。”
淩星看了他幾秒,冷冷吐出兩個字:“去死!”
淩星正要離開,隻聽身後的淩峰又說:“你奶奶年齡大了,身體不好,我準備讓人把她從鄉下接過來,回淩家,你可以隨時看望你奶奶。”
“休想!”
冷冷撂下兩個字,淩星推門離去。
淩星走後,淩峰走到監控室看著滿屏雪花一閃一閃的監控畫麵發呆。
這麼快毀了所有監控,淩星沒有這麼大能耐,難不成有人在暗中幫她?
淩峰烏溜溜的眸子,閃過一縷陰冷的寒光。
……
車上。
塗山宸雙腿交疊慵懶地坐著,大手自然搭在腿上,修長指尖有規律地一下下敲打著。
“處理乾淨了嗎?”
淮大:“家主放心,處理得很乾淨,保管李所長明早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他話太多了,一直烏拉烏拉說個不停,我割了他的舌頭。”
塗山宸輕掀眼皮,冷冷睨了他一眼:“你還真是越來越心狠手辣了。”
淮大拍起了馬屁:“這還不是您教導有方嘛,人類太t狡猾,跟他們打交道,就要比他們更狡猾更狠,這是您經常教的話,我會時刻謹記家主的教誨。”
塗山宸默了默沒有理他。
淮大扶著方向盤,小聲嘀咕:“剛剛那個女人好像淩小姐,她做了那道菜,肯定是在侮辱李所長,不是侮辱您。”
如果毀了那道菜的人是淩小姐,那淩小姐還真是一個狠人,跟他們變態家主,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家主少年被折磨的那段日子,獵戶天天給他吃生的老鼠肉。
這道菜,明顯是挑釁侮辱家主……
淩小姐是不想活了嗎?
塗山宸滿臉黑線,垂在身側的手捏緊,微微眯眼。
過了好一會兒。
淮大試探問:“家主直接去莊園,還是醫院?”
塗山宸沒什麼情緒說:“醫院。”
淮大脊背發涼:“家主,為什麼還要去醫院?難道您放心不下淩小姐母女?”
該不會是想殺了淩小姐吧?
“再多嘴,把你的舌頭割了。”
塗山宸扯了扯唇角,手插進口袋,差點將那串貝殼手鏈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