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婉頂著一張網紅臉,一副矯揉造作的模樣,聳聳肩說:“媽,這賤人該不會是瘋了吧?虧得我爸還偏袒她,平時裝得一副乖巧小白兔的樣子,誰知道這麼凶悍?怪不得那個野男人睡了她後,就將她拋棄,就她這副德行,哪個男人敢要啊?”
秦文姝嘴裡啐了毒似的:“就是,賤人就是賤人,隻會勾搭野男人,還生了一個小怪物,今天晚上還帶著幾個不知道哪裡找來的野男人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哎呦,真當我是被嚇大的啊?”
淩婉輕蔑地掃著淩星:“媽,你看她為什麼不笑,是天生不愛笑嗎?
“笑?她以後隻有哭的份。”
母女倆你一句我一句惡心淩星的話越來越難聽。
淩星強忍住心頭的怒火進了電梯。
眼睜睜看著淩婉母女倆惡毒的嘴臉在視線中消失。
她默默關掉手機錄音,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冷戾,她父母的骨灰她一定會要回來,這些欺負她的人,她也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隨後,她麵無表情打開微信,找到一個備注為禽獸伯父的聯係人,選擇剛剛的錄音,點擊發送,並配上文字。
【想讓我回淩家,管好這兩隻瘋狗。】
……
翌日,病房內。
小淩玥睫毛顫了顫,終於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帥得不像話的帥大叔。
看著眼前的小奶娃,塗山宸難掩心中的激動:“你,你醒了?我,我是……”
“你是帥大叔?”
淩玥彎了彎眉眼,神色有些木然,唇邊扯出一個乖巧的笑,像一個脆弱的陶瓷娃娃。
塗山宸張了張嘴,小淩玥很瘦弱,她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顯得病號服很大,床也很大,她小小的一隻,讓人心疼得要死。
這時走在門口的淮大進來,笑嘻嘻說:“小姐,家主可不是你大叔,而是你的……”
小淩玥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昏迷前見過你,你好厲害啊,一下打倒了好幾個壞人,你是我的爸爸嗎?”
淮大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我可不是你爸爸,這位帥大叔才是你的爸爸。”
小淩玥睫毛顫了顫,歪著腦袋打量著塗山宸:“你真的是我那個基因很差的便宜爸爸?”
基因很差?
便宜爸爸?
聽到這話,塗山宸額前的青筋跳了跳。
“小姐,話可不能亂說,家主基因很強大,至於便宜爸爸,這個,這個好像確實是。”
淮大這個大嘴巴,一時沒忍住蹦出來解釋。
塗山宸冷冷睨了他一眼,淮大嚇得身體一哆嗦,雙手捂住嘴巴,腳底好像被什麼東西黏住,怎麼都邁不出去。
小淩玥看著淮大黑葡萄的瞳孔裡噙著眼淚,撅著小嘴說:“你騙人,如果他基因強大,我怎麼老生病,明明是基因差的要死,害得媽媽為了給我看病,花光了所有錢,害得她吃了好多好多苦……”
淮大:?
基因強大血脈純正的九尾狐,竟然被一個奶娃子指控基因很差?
再想想那份淩小姐的資料……
嘖嘖嘖!
他甚至給塗山宸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門口的保鏢各個麵麵相覷。
想笑卻不敢笑出聲,個個憋得滿臉通紅,都快憋出內傷了。
塗山宸刀刃一般的寒眸剜向淮大:“滾,統統給我滾出去,淮大,你再敢說一個字,當心我剝了你的狐狸皮。”
家主的雷霆之怒,任何人都不敢違逆,淮大連忙退到病房外麵,順手把門關上。
病房內隻剩下了小淩玥和塗山宸。
“你,你真的是我爸爸?”小淩玥怯生生問。
剛剛這個爸爸好凶啊,她有點怕怕,怪不得這麼多年媽媽一直不願意找爸爸。
塗山宸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斂下身上所有的戾氣:“對,我就是你爸爸,以後誰欺負你,爸爸跟他沒完。”
小淩玥動動眼珠子,看了一圈病房。
她不確定她是不是喜歡這個爸爸,況且她見過不少想欺負媽媽的臭男人,眼前的男人會不會也這樣……
會不會打她,然後欺負她媽媽?
小淩玥沉默了,塗山宸心裡急得不行。
他實在沒有什麼帶娃經驗,也不會哄孩子,僵硬地坐了好一會兒。
他遲疑了一下開口:“你在怕什麼?”
冷冽的聲音剛一出口,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樣的語氣,會不會嚇到孩子?
又過了好幾秒。
塗山宸俯身靠近床邊,溫柔地揉了揉淩玥的腦袋,儘量放柔聲音說:“跟爸爸說說,小月亮叫什麼名字?”
淩玥盯著天花板,硬生生把眼眶裡的淚咽了回去,沉默了片刻她說:“我叫淩玥,小名小月亮,小月亮是我給自己起的小名,媽媽是星星,小月亮要圍著媽媽,照顧媽媽。”
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是同時出現的,她一輩子都不要和媽媽分開。
塗山宸心臟猛地一揪,眼前的小女孩實在太乖,太懂事了。
這也讓他更加恨傷害她的人,怎麼能對這麼一個孩子下手?
他暗暗壓下心底的怒意,又小聲問:“這幾年小月亮跟媽媽是怎麼過的?”
小淩玥回神,看著眼前自稱是她爸爸的男人。
她跟媽媽的世界被黑雲籠罩,眼前的這個人卻如天神一般,劈開黑暗,像一道曙光!
小淩玥嘴巴扁得像鴨子:“我媽媽這些年吃了好多好多苦,你如果做了我的爸爸,會打我嗎?會讓我吃飽飯嗎?”
此話一出,塗山宸僵住了。
這不由讓他想到昨天淩星要打包那些剩餘的食材,竟是因為她們吃不飽……
他小時候貪玩去山上玩,被一個獵戶所抓,當時他剛剛幻化出人形,獵戶把他和狗關在一起。
幾天都不給他食物吃。
他體會過那種餓到極限,絕望、無助、恐慌……各種情緒交織的窒息感……
直到獵戶有次忘記關籠子門,他逃出,殺了欺負他的獵戶一家……
可如今他的幼崽也會吃不飽飯?
小淩玥呆呆地又問:“你會打我和媽媽嗎?”
短短幾個問題,令身價千億的冷麵男人破了防,他鼻頭一酸,差點落淚。
這幾年母女倆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