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唇相貼,柔軟的觸感讓孟宴洲一怔,身體瞬間起了反應。
壓抑多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宣泄,他壓低腦袋,稍微加了些力道。
許是感覺到了異樣,床上的人秀眉微緊,嚶嚀了聲。
孟宴洲如夢初醒,迅速離開她的唇。
後退的身體踉蹌,跌回椅子上。
他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床上的人。
她沒醒。
靜謐房間裡,男人輕輕鬆了口氣。
他簡直是瘋了!
明明知道不可以,卻在得知她沒事的慶幸中,情難自禁地吻了她。
孟宴洲坐在那兒,弓著上半身,兩手抵額,深呼吸著。
好一會兒,那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的心臟才慢慢平穩,最後回歸平靜。
這時候,他抬頭看了眼窗外。
天黑了。
孟宴洲看向床上的人,伸手,動作輕柔珍視地輕輕撫著女孩的臉頰。
他勾唇,聲音輕輕的,眼底卻早已漫遍陰狠的暴虐——
“檸檸乖,小叔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夜幕降臨,lo會所內燈火璀璨,紙醉金迷。
“譚姐,溫檸看起來很嚴重,我們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會所門口的螺旋式樓梯上,李芸思一臉擔心。
譚思韻背靠牆麵,細長手指夾著煙,一張妖豔嬌媚的臉上滿是嘲諷和不屑。
吞雲吐霧中,她斜了李芸思一眼:“怎麼,你姐姐都死了,她溫檸不過是被我們教訓一下,你就開始可憐她了?”
話間,她眸色冷寒:“李芸思,她可你們整個李家的仇人。同情她,你是想跟你姐姐李芸夢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李芸思臉色一白:“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譚思韻瞪她,“我替你們報仇,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姐姐的死,警方說是那凶手殺的,跟溫檸無關。”
“那又怎麼樣?”譚思韻冷臉,“你知道你姐姐是怎麼死的嗎?”
李芸思怔住。
“她是去找溫檸的路上,被想殺溫檸的凶手殺死的。”譚思韻手指她胸口,“李芸思,該死的人是溫檸,不是你姐姐!你姐姐是溫檸的替死鬼!”
李芸夢的死,是她的噩夢。
好幾次她都是被噩夢中的李芸夢嚇醒。
夢中,李芸夢一直掐著她脖子質問她:當時為什麼叫她去教訓溫檸,如果不是她叫她去,她就不會看到那凶手作案,看不見那凶手作案,那凶手就不會對她殺人滅口。
全是因為她的錯!
每一次噩夢裡,李芸夢都在質問她。
那掐著她脖子、近乎窒息的感覺讓她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後來,她去李芸夢墓前看了她。
並發誓,一定要替她報仇,絕對不讓她枉死。
這次如果不是孟宴洲的出現和沈煜的突然反抗,她譚思韻就能利用沈岸領把溫檸弄死了。
可惜,被溫檸逃了一劫。
晦氣!
李芸思紅著眼眶,委屈又害怕,最後哭出了聲。
譚思韻極其不耐煩,抬步離開:“煩死了,等你情緒穩定了再來找我。”
譚思韻走去地下車庫,剛走進昏暗的入口,腳步猛地頓住。
入口處的柱子上,靠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黑衣,大兜帽罩住他整個腦袋,身形高挑勁瘦,指尖轉動的手術刀在反射光下,發出銳利的光芒。
光線昏暗,譚思韻看不清臉,隻覺得他手中的手術刀很眼熟。
幾乎是那一秒,她想到什麼,迅速轉身往回跑。
“譚思韻,你要往哪兒跑啊!”
前麵,有四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堵住她去路。
譚思韻被逼後退,最後跌坐在車庫入口。
抬眼時,黑衣男人走上來,出現在她頭頂。
兜帽下的那張臉顯現,譚思韻身體開始發抖:“孟、孟宴洲……你要乾什麼?!”
孟宴洲示意那四個男人。
四個男人上前,一人拽住一隻手腳,把她拖到陰暗處。
一個男人出聲:“洲哥,這裡的監控全壞了,放心。”
譚思韻被嚇得驚魂未定,連連後退:“不、不要!孟宴洲,你不要這麼對我!我是女孩子,你這樣對我,對得起你那身救死扶傷的醫生白大褂嗎!”
孟宴洲走到她麵前蹲下,深邃眸眼裡的寒意深不見底。
他盯著她看,半晌,突然笑了。
譚思韻第一次感覺到孟宴洲這麼恐怖。
他看起來一向儒雅溫和,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想要弄死她的嗜血暴虐氣息。
譚思韻自知自己陷入絕境,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孟、孟宴洲……我不是故意要打溫檸的,是沈岸領!是她指使我打溫檸的,不是我的意思,我隻是執行他的命令!”
“喀——”
話音剛落,孟宴洲手裡的刀子直接插進她手掌。
血液在那瞬間噴湧,濺了孟宴洲滿臉。
譚思韻慘叫,疼得眼淚一汩一汩流下來。
她臉色慘白,嘴唇發抖,想說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這隻手打的溫檸?”孟宴洲笑,繼續轉動刀子,“是嗎?”
“不、不……”
“怎麼不乖乖說實話?”
“是、是……我求求你孟醫生,放了我……我還要彈鋼琴的……孟醫生,不要毀了我,我求求你……”
譚思韻苦苦哀求著,可眼前的男人無動於衷。
他拔出刀子,血液順著血口噴湧,譚思韻疼得死死捂住,倒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臉色慘白得宛如一條瀕臨死亡的魚。
孟宴洲緩緩站起,拿著潔白的帕巾輕輕地擦拭刀子上的血跡,聲音冰冷至極。
“我家小孩的臉多嬌嫩,卻被你這巴掌打成那個樣子。”
“譚思韻,你應該慶幸我隻要你一隻手……”
他垂眼,對上譚思韻恐懼的眼睛:“而不是你的,命。”
孟宴洲轉身,四個男人走上來。
他示意,四個男人朝譚思韻走去。
失血過多,譚思韻臉色已經慘白至極,看見那幾個男人,嚇得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從地上爬起來,試圖逃跑。
兩個男人一人一邊抓住她肩膀,把她抓回來摁坐在椅子上。
譚思韻手腳被三個男人死死摁住,一個男人站在她麵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巴掌就狠狠甩在她臉上。
“啪——”
“啪——”
巴掌聲不絕於耳,回蕩在空曠的地下車庫。
這時候,一個人突然被誰從黑暗處踹出來,滾到了孟宴洲腳邊。
孟宴洲一愣,轉身看去。
是沈岸領。
他不知道被誰折磨了很久,鼻青臉腫,臉上的眼鏡被打破,歪歪扭扭地掛在右耳邊,兩隻手已經脫臼,搖搖晃晃地掛著,腿部被刀子紮出一個血紅洞口,正潺潺流著血。
手段看起來極其殘忍。
孟宴洲錯愕,正想問是誰,前方柱子的光線暗處,傳來一道陰邪的笑聲——
“初次見麵,給孟醫生的見麵禮,孟醫生還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