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淺的氣聲打在靳澤野的耳廓,酥酥麻麻。
身體裡像是湧出無數小螞蟻啃食他的神經。
靳澤野死死攥住褲腿,咬住後槽牙冷冷吐出兩個字。
“下去!”
看他不願意風淺淺也不勉強,她鬆開手臂就要直起腰身。
當指尖即將脫離男人的肩膀時,突然一隻大手攥住她向前猛的一撈,風淺淺身子撲了上去。
緊接著男人兩隻手環過她的腿將她背了起來。
他二話沒說背著她走。
看著他走向餐廳的不同方向,風淺淺歪著腦袋在他耳邊懶懶問:“你要帶我去哪呀?我好餓。”
“閉嘴!”
“等下有你吃的!”
靳澤野的語氣比方才更凶。
風淺淺看著他發紅的耳根淡笑不語。
她放鬆身體,像個沒骨頭的軟體動物懶懶趴在男人的背上不再講話。
左右餓不死她。
靳澤野帶她去的是他的休息室。
南君鶴的休息室就在他的對麵,風淺淺來拿運動服的時候來過,她掃了眼另外兩個緊閉的門,應該就是蕭斕冬和楚翊的休息室。
果然是學院四王子,連休息室都跟其他人不在一起,且更豪華,更寬敞。
風淺淺被靳澤野放到沙發,準確是扔進沙發。
好在沙發夠大夠軟,風淺淺沒感到不舒服。
靳澤野掏出手機給餐廳打去電話,掛斷電話他看向風淺淺沒好氣道:“等下吃死你,吃不完不準走。”
風淺淺散漫看了他一眼,沒力氣跟這貨計較。
看在他叫了一堆好吃的份上,這會兒他想說啥就說吧,反正她也不會少塊肉。
靳澤野看她不回嘴,犀利的眼眸盯著她。
少女發尾淩亂,臉上帶著劇烈運動後的紅暈,寬寬鬆鬆的黑色運動服罩著,伸出的白皙皮膚泛著瑩潤的光澤。
她慵慵懶懶陷在沙發裡,明亮的黑瞳微垂,嫣紅的小嘴輕抿,像是被誰狠狠欺負過,累的一根手指也不想抬的模樣。
偌大的空間沒有任何聲音,靳澤野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
他感到有些口乾,又有些煩躁。
不能再看下去
他心煩意亂來到酒架前,腦海裡突然閃過少女嫣紅水潤的唇,靳澤野下意識從架子裡抽出一瓶櫻桃白蘭地。
取下兩支酒杯回到沙發前。
“喝嗎?”他挑眉。
風淺淺掃過去一眼,櫻桃味並不討厭,於是點了點頭。
靳澤野擰開瓶口隨即倒了兩杯,將一杯放到風淺淺麵前島台上,聲音冷硬,“起來喝。”
說完他坐進單人沙發裡拿著自己那杯準備品。
風淺淺沒動,窩在沙發裡像隻貓一樣發出輕懶一聲。
“喂我。”
靳澤野酒杯已經含在嘴邊,杯底殷紅液體倒映著他驟縮的瞳孔。
喉間哽了下,他拿下酒杯沉聲,“還想被嗆是吧?”
男人邪肆的臉是不羈的神情,銀色的唇環更顯野性十足。
風淺淺輕笑,語氣悠然。
“來唄~”
不媚,帶著一股灑脫勁兒。
靳澤野一把捏緊酒杯,舌尖抵了抵口腔,無所謂道:“成。”
“這次被嗆,可彆再罵人,反正是你自找的。”
他嘴裡一邊說,起身一邊走過來。
一手捏住風淺淺的下巴,一手就準備將酒杯懟到她嘴邊。
風淺淺微微撇過頭,“我說這麼喂了嗎?”
男人手裡酒杯頓住,“不這麼喂怎麼喂?給你拿個吸管呀,這裡沒有!”
風淺淺眨了下眼,“我要你渡給我。”
“什麼?”
靳澤野大腦一瞬空白,在確定不是幻聽後,他立刻直起腰身將手裡的酒杯重重放回島台。
語氣又急又凶,卻結結巴巴道:
“我、我告訴你風淺淺,休、休想打我的主意!我背你過來是看你可憐兮兮,沒有彆的意思!”
“你少誤會!就你這小鄉巴佬,我才看不上!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風淺淺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等他說完才不緊不慢道:
“你急什麼?誰說喜歡你了?”
靳澤野臉紅脖子粗反嗆,“你、你不喜歡我你讓我讓我渡給你!”
風淺淺絕對喜歡他!
不喜歡他就不會在器材室說什麼手把手教他。
那種視頻他看過了
小鄉巴佬就是在勾引他!
幸虧他沒上當!
風淺淺右手抵上臉頰,撐起上半身笑盈盈。
“怎麼,我就不能單純好色嗎?”
這話成功讓靳澤野哽住。
聽多了男的好色,頭一次見女的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好色。
靳澤野一時之間找不到反擊的話。
半晌,他緩過勁狠厲的瞪了風淺淺一眼,“你好色關我屁事!”
“休想占我便宜!”
聞言風淺淺放下手又窩回去,“行吧。”說完從兜裡摸出手機,不在意道:“我找找上午給我表白那小子。”
“好像叫什麼孟玄長得也不錯”
風淺淺握著手機在上麵搗鼓,突然被高大的陰影罩住,手裡的手機被人抽走,露出靳澤野那張邪肆的臉。
他目色沉沉,一言不發居高臨下盯著風淺淺,兩秒後冷嗤一聲,“那小子長得有我好看?”
風淺淺淡然,“是沒有。”
靳澤野嘴角剛揚起,風淺淺接著道:“不過沒關係,他身心乾淨,人也可愛,妥妥的小奶狗,想來一定特彆好親。”
“砰!”的一聲,手機被靳澤野隨手扔到島台。
男人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你、還、真、是、不挑!”
風淺淺眨了眨眼,一臉無辜,“誰說我不挑,我不是挑中你了嘛~你不給,我隻能選彆人,這不是很正常嗎?”
靳澤野氣血翻湧,“我不給你就選彆人!”
風淺淺白了他一眼,“廢話。”
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
靳澤野猶如一團乾草,轟的一下被點燃!
他緊緊攫住風淺淺的視線,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撐在沙發上的手死死攥著。
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但這火氣就是壓不下去。
少女那對黑曜石般的眼熠熠生輝,巴掌大的小臉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
周圍一切都變成灰色,唯有她是彩色而生動的。
風淺淺看著上方的男人,隻見他目光幽幽,緩緩俯身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