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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章 告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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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榕榕伸出手,想從周景行的手中接過那幅畫。

周景行卻將畫反扣在桌麵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動作乾淨利落,將她整個人壓在後麵的床上。

“你想做什麼!”

秋榕榕倒吸一口氣,後背貼上柔軟的床麵。

他們對望。

一瞬間,時間被拉長。

周景行的膝蓋壓在她腿側,手臂撐在她頭邊,沒真正碰她,卻又近得過分。

他低頭看著她,額前幾縷碎發落下來,幾乎掃過她的睫毛。

真好看。

她能看到他水潤的眼睛裡,自己慌亂的倒影。

“彆亂動。”他低聲說,“你要的畫給你,現在輪到我了。”

秋榕榕真的不敢亂動。

“什麼?”

“今天在車上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閉上眼睛?”他的呼吸很輕,卻不知為何燙得驚人。

“嗯?”

“彆裝傻,我知道你看得出來。”

昏暗的房間裡,情愫在他的眼底流動,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是成年人,這麼直白的問話,她一瞬間就懂了。

他在問她,車裡他給她係安全帶的時候,為何不閉上眼睛,順其自然地發展出一個吻。

“我……”這種時候在裝傻,就顯得太矯情彆扭。

他在向她表達愛意,昏暗的房間裡他的雙眸格外明亮。

能被喜歡,秋榕榕受寵若驚。

她深呼一口氣,鼓足勇氣,真誠地說出心裡的顧慮:“周叔叔給我吃給我住,我睡他兒子,總覺得不厚道。”

“哈?”

聽到她這麼說,周景行愣了一下,竟然意外地笑了,他的笑聲極輕,像羽毛劃過耳邊,她卻覺得整顆心都被什麼攥住。

他年輕帥氣,又對她溫柔體貼。

她是喜歡的。

但是,秋榕榕很不安。

“我是說真的,你彆笑,周叔叔把我當家人的,我又叫你哥哥,我們之間做家人更合適。”

前麵的話說的輕鬆,後麵就沉重起來。

“而且……”

她頓了頓:“我身上好多疤。”

秋榕榕說這件事時,眉眼平靜。

就好像她是個很堅強的女生,可以坦然麵對自己過去的傷痕。

但她其實是在乎的。

所謂的鎮定,隻是欲蓋彌彰。

她的平庸,她的脆弱,讓她膚淺地認為,漂亮的人更容易被喜歡。

但她的尊嚴,就讓她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傷疤是醜陋的,是令人厭惡的。

秋榕榕渴望新的人際關係,她願意開展一段戀情,被疼惜,被照顧。

但她又知道自己身上消不掉的疤代表著她難堪的過去。

沒人有義務去接受她的醜陋。

除非他願意愛這樣的她。

想到這裡,秋榕榕有點心躁,她把周景行推開,理了理自己亂掉的頭發:“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胳膊,我身上都是刀割的傷口,做過疤痕修複,但沒法完全去除掉。”

周景行盤腿坐在床上,很乖的看著她:“我不介意。”

像做夢一樣。

秋榕榕看著他:“為什麼……不介意?”

他又重複了一遍,這次說的更認真:“我不介意,我們試試吧。”

一個各方麵都很完美的少年,在她孤獨地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出現在她的身邊。

就那麼的恰巧。

像童話故事裡命中注定的相遇。

隻可惜秋榕榕不懂。

太多的巧合一起出現,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好。”她說。

秋榕榕今夜睡得格外安穩。

連粉色的房間都不再像內臟一樣蠕動。

大多數人,都是遇見怦然心動的少年,萌生戀愛的想法。

秋榕榕是先想談一場戀愛,然後和她匹配的少年,就這樣順遂地走到她的身邊。

她想用新的人際關係,來彌補自己失去的。

這是她新生活的第一步。

……

秋榕榕睜開眼,乙醚的氣味還殘存在她的鼻尖,她昏昏沉沉,在天旋地轉中掙紮著坐起來。

這裡又是哪裡?

她還記得昨夜周景行和她告白,她沒忍住誘惑,牽住了他伸出來的手。

然後早晨,他帶著畫,要送她去警署。

再之後就是追尾。

他先下的車,但很久沒有動靜。

她感到奇怪,從副駕駛下來。

然後,有人用粘著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再睜開眼。

就發現自己躺在了這個沒有窗戶的白色房間裡,身下是柔軟的毛毯。

因為藥物,恐懼沒有立刻到來。

它是緩慢的,像水流滲入破裂的瓷器,一點點漫上來,滲進指縫、皮膚、骨頭裡,最後漲滿她整顆心臟。

她扶著牆壁站起來,順著牆壁的邊緣摸到門口。

一扇很厚的鐵門,從外麵上鎖,擋住了她的去路,秋榕榕去拽門把手,門紋絲不動。

牆也很厚,把耳朵貼在牆上,聽不見外麵的聲響。

秋榕榕又跌坐回地上。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又被綁架了。

門把手在這個時候轉動。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開了。

因為秋榕榕跌坐在門口,門開到一半就卡在了她的腿那邊。

男人的頭先伸進來。

熟悉的麵容。

側過來的半邊臉之後能看見耳朵下的那顆小黑痣。

他來了。

他來殺她了!

秋榕榕大腦雖然遲鈍,但身體本能地做出防禦反應,她用儘全身的力氣去撞門,希望門可以夾斷那個男人的脖子。

門移動了一點。

但男人的力氣很大,很快用手按住門的邊緣,側身擠進來。

“你怎麼坐在地上?”男人皺眉,語氣裡有責怪,“地上涼。”

秋榕榕張開嘴,手撐在地上蹬著腿往後退。

她應該勇猛一點,站起來揮起拳頭砸向壞人,奪門而出,明天再出現在新聞的頭條上,得到一個勇對惡人的名聲。

又或者,舌燦蓮花,敏銳地發現壞人不為人知的過往,然後說服他放過自己。

都沒有。

事實上,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癱軟的棉花。

站不起來。

“我不是給你毯子了嗎?”男人彎下身,把她橫抱起來。

秋榕榕聞到男人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我想出去。”

男人驚訝於她的誠實,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她:“你是在和我說話?”

秋榕榕說話的速度很慢。

她需要慢慢地想,慢慢地說:“你放我走吧,我不會報警的。”

“我看見了車裡的那幅畫,畫得可真像。”

讚美的話令人膽寒。

男人把秋榕榕重新放回毛茸茸的毯子上,然後開始脫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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