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徹一聽,不禁咽了咽口水。若說這景朝除了皇家,還有哪家是林徹不敢惹的,那便是聖人之後的孔家。
儒家聖人非武學上的聖人境,而是學問淵博,通天地至理而浩然氣彙,靠讀書讀到可以飛升的天人境!
但對於林徹而言,這些境界並不重要,關鍵是吵架吵不贏!
那次國子監吵架時,林徹一開始舌戰群儒大放異彩,卻被訪學而來的孔家人,一個臟字不帶的懟得體無完膚,最後才氣急敗壞的火燒國子監。
“據說那孔羽伊不僅學識驚人,還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你小子豔福不淺呀!”
“從今以後,你再要罵文壇的人,搬你媳婦出來他們都不敢還嘴!”
······
這邊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芸芸在一旁黯然神傷,陳悠悠在一旁寬慰,趙湘雨聽得氣不打一處來,替芸芸報不平道:
“林徹你要是敢對芸芸始亂終棄,管你身邊有多少高手我都要砍了你!”
“哪家的女娃,說話好大的口氣!”
“西州——趙湘雨!”
“沒聽說過,不知本事有沒有口氣大。”
“敢和我外公試試嗎?”
林徹不停給柳湛使眼色,柳湛心領神會。
“有何不敢,要是你們輸了,你給我家世子做小!”
“我要是贏了呢?”
林徹來不及阻止,柳湛脫口而出:
“我家世子入贅給你!”
林徹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此時,西門孤城從馬車裡出來,呼出一口長氣,便是三尺長劍。高甚眼珠子都要驚出來了,連忙道:
“我們殿下能入贅給姑娘是他的福氣!”
“誰稀罕?”
話剛出口,趙湘雨突然意識到不妥,隻得再加了句。
“反正他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樣兒,不是本姑娘的菜。不過倒是靠投了個好胎又有個好生養,才有女子喜歡。”
林徹雖被柳湛坑得不淺,但還是走過去拉著芸芸的手,說道:
“就算那孔羽伊是欽點的正妻,我也自不會虧待你。而且你武功高,隻要不和她爭辯,她再能說也欺負不了你。”
林徹一番話語,自是在眾人麵前定了芸芸的地位,芸芸聽得喜上眉梢。
夜晚,馮遠峰等八百錦衣衛剩下的人正眉飛色舞的跟新來的錦衣衛講述林徹這趟凶險西北之行,心中滿是自豪。
莫桑和柳湛也了解到了這一路的詳情,由於林徹在眼前獲得挺好的,所以他們深入探聽的內容,自是那風雪劍仙——西門孤城,以半步天人境揮出的驚天一劍!
“莫老!柳叔!我這趟西巡,凶險不說,還很費腦子的,你們怎麼不誇誇我?”
“哎呀!你那些彎彎繞繞我們又不懂也不想學,一邊去。”
“人家用劍的,你一個用刀的在這兒崇拜個啥!”
“都是以武證道,用什麼兵器都一樣!你再打擾我們,我把你塞到趙小縣主房裡當贅婿!”
林徹覺得這天沒法聊了,便出去找趙夢啟道個彆。
“回去悄悄幫我打聽件事。”
“趙諧母親的事吧,你擔心她是你的乳娘。”
“你這都猜得到!”
“要真是,該如何?”
“想辦法告訴我,我回來再處理。”
“好,我妹在你這邊,就拜托了。”
“什麼意思?我可不想當你妹夫,更不可能入贅,死也不會當贅婿!”
“我隻是提醒你,我外公最心疼她了,說她劍心通明,要是跟你遊曆一趟以後成不了劍仙,你就完了。”
“成不了劍仙也能賴上我?”
“他們江湖人,手中的劍就是道理,我勸不了。”
“所以要想跟江湖人理論,首先要打贏他,可惜這次你外公不是人,是神!”
“再問你一下,為什麼不把你的清月帶上?”
“待你繼任靖康王爵,我自會讓她來。”
第二日,西門孤城帶著趙夢啟繼續向蘭州出發,林徹一行直接向西,打算由劍閣直入蜀地。
“好個蜀道難於上青天!我要是蜀王,絕對重兵埋伏在此,然後剿滅一群西蜀遺民用來背黑鍋!”
“你能不能說點好的!”
“沒點兒驚心動魄的事情怎麼彰顯你趙女俠的本事?”
“哼,反正到時我跑了便是,就算被抓,表明身份我的下場也比你好。”
“你覺得他們真要殺我會留下活口?”
“哼,你就是個人見人殺的災星!”
“你再敢罵我,我讓芸芸收拾你,你那兩把刷子可不夠芸芸看。”
“你莫要挑撥我們姐妹關係!”
林徹還在馬車裡跟趙湘雨拌嘴,馮遠峰突然高呼:
“警戒!”
一支有氣無力的箭矢飛來,打在錦衣衛玄武盾上火星都冒不出來。
然後一群麵黃肌瘦,手持農具的人從山坳裡湧了出來,堵住了林徹的去路。
“打!打!打!打——劫!”
那扛鋤頭的癡傻漢子直接讓馮遠峰等人傻了眼。
這時一個看起來像個落魄書生的人站了出來,眼見馮遠峰等人全副武裝的這陣勢,連忙解釋道:
“他們隻是找不到生計的可憐人,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平日裡最多劫點米糧從未傷人性命,還望大人高抬貴手。”
“他們是找不到生計的可憐人,那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一個過路的讀書人。”
“讀書人,那你可知我這是什麼衣服?”
“錦衣衛,飛魚服。”
“既然知道,還不讓開!”
“就是知道車駕裡麵是林徹殿下,我才不能讓開。”
“你不怕死?”
“怕!但更怕這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活活餓死!”
這時柳湛喊道:
“馮千戶,把他帶過來。”
那書生被押到林徹車駕前,林徹在車內沉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從這兒過?。”
“殿下替天巡狩,先去了西北已是眾人皆知,西北去完了,自然該西蜀。而從西北入蜀,唯有這劍閣一條路。”
“這倒是說得過去,但你怎麼知我是這幾日到,我從西海郡直下而來,若非有人在我前麵通風報信,誰能把我行程把握得這麼準?你同夥是誰?或是指使你來的是誰?”
“沒有人指使,隻是才猜到殿下一定會走這兒才在這裡等候。而他們,除了在這大山裡苟延殘喘,也實在無處可去!”
林徹感歎道:
“看來你們,才是我入蜀的第一道難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