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徹的提議讓趙乾也不禁有所動容,加上林徹敢用性命打包票,趙乾坤姑且信了他幾分,讓林徹就在秦王府住幾日,待他有空時好與其商議其餘細節。
兩人出了地宮,趙乾讓林徹打發錦衣衛回去後一起去吃晚飯。
林徹原本以為趙乾會拿什麼舍不得給錦衣吃的好東西招待自己,結果隻是陪趙乾一起烤紅薯。
“乾叔,要不我再去釣條魚吧?”
“你小子想得倒美,我這麼多年都沒吃到過那湖裡的魚,你還想打它的主意!”
“那也不至於一天隻吃這個吧,你這不是捧著玉飯碗要飯嗎?”
林徹拿起那晶瑩剔透的玉碗,百無聊賴的晃了晃。
“哈哈哈!出玉州以後,玉才叫玉。在這兒,這些不能吃的叫石頭!紅薯,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林徹明白其中道理,卻不知該如何對這灰裡刨出來的東西下口。
“你是不是錦衣玉食慣了,還沒吃過這個?”
林徹麵露尷尬,但還是學著趙乾的樣子去灰裡刨了一個,燙得他左手倒右手,再吹上好一會兒,才拿穩剝開那黑不溜秋的外皮,露出金黃的薯肉,並飄散出一股雜糧的甜香。
平日裡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林徹第一次吃這種雜糧感覺還頗為不錯。填飽肚子後林徹一個人在山上飯後百步走,再次到那翠湖,跟著那條在月光下叮當作響的山泉,順著小路一路向上。
林徹覺得越往上越暖和,便伸手摸了一把泉水,不禁心中讚歎:
果然是熱的!這麼好個地方換我,我也舍不得走!就是這麼大座山沒幾人住,稍微冷清了些。
在往上走,林徹捧起一抔上泉小許喝了一口,如飲了一壺熱茶,不禁詫異道:
“怎麼還有股香味?”
“誰!”
前方竹林後水聲炸響,然後呼哧兩聲,一名身穿白色內襯,披發赤腳的美貌女子出現在林徹麵前,左手緊握還未係好的衣襟,右手長劍已架在林徹脖頸,寒光與月光交織。
“哪來的色胚,居然敢到王府撒野!”
“我可是聖上欽點的巡撫使!秦王世子的座上賓,你個小丫頭還不快放恭敬些!”
“你就是那廢物林徹?”
“林徹不假,但你才是廢物!”
“現在你在我劍下,看你拿什麼跟我嘴硬!”
“憑你不敢雙手持劍,更不敢殺我!”
那女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用手護住還未穿好的衣物,又羞又惱,一腳將林徹踢到山澗裡,閃身回到竹林之後。
“靠!你個小婊子,明日我就跟我乾叔說,讓他把你送給我當婢女!”
林徹罵罵咧咧還未從溝裡爬上來,那女子已經穿好了衣物,在岸上劍尖直指林徹,
“再敢出言不遜,就彆想上來!”
那女子一副黑色的俠女打扮,在溪流映出的斑駁月光下,依舊可以看到那眉宇間不凡的英氣,其雙眼的那股淩厲讓林策似曾相識。
“原來是世妹呀,多有誤會,我就是飯後散步到此,不僅絕非有意,還什麼都沒看到。”
“你知道我是誰?”
林徹心想,眼睛跟你老爹一樣凶,能不知道嗎。
“這王府中,連丫鬟都沒幾個,能在這溫泉裡沐浴的,不是乾叔的女兒,就是乾叔的女人。難道我猜錯了,你不會是練了什麼能讓青春永駐的雙修秘術,是我叔母吧!”
“放屁,本女俠怎會去練那種邪功!”
“世妹,既然都是誤會,那我可以上來了吧?”
“哼!彆再讓我看見你!”
說完,那女子轉身離開。
濕漉漉的林徹被西北風風刮得直發抖,靈機一動跑到那竹林後的小池內直接泡起了溫泉浴,然後一陣大吼引來仆人讓他們去給自己準備新的衣物送來。
林徹一邊享受著這冬日溫泉,一邊嗅著剛才在竹子上撿到的香囊,終於等到了去而複返的人!
“啊!流氓!”
林徹大叫,那女子不避反罵。
“臭不要臉的!把香囊還我!”
“我現在不方便動,世妹自己過來拿吧。”
那女子走近伸手拿香囊時,林徹想趁機她她下水,可不了那女子不僅早有預料,還功夫頗好,反倒直接將林徹拉出了水。
“世妹就這麼想看我身體?”
“你這不還穿著褲子的嗎,裝什麼蒜!”
女子奪過香囊,再次把林徹踹進水裡,揚長而去。
不一會兒,王府的仆人拿著乾淨的衣物回來,守著林徹洗好後帶他去客房,林徹本想多泡一會兒,可奈何肚子不爭氣,水中是不是就冒出氣泡實在尷尬,便草草結束這神仙般的享受。
秦王府雖大,但並沒有多少建築,隻有稀稀拉拉的幾處小院子散布在山林裡。
“那座小院裡住的是誰?”
林徹指著山坳對麵亮著燈火的那座院臨崖小院問道:
“那是我們王孫殿下趙夢啟的院子。”
“哦?那你們世子有幾兒幾女?”
“一兒一女,縣主殿下名叫趙湘雨”
“哦,你下去休息吧。就在院子彆走遠了!”
林徹無奈感歎:
“哎,這麼好的地方,一點人氣兒都沒有,慎得慌!”
第二日,中午管家帶林徹說是去用餐,卻將林徹領到了昨日他注意到的那個院子。
“林兄,小院隻有這麼一點粗茶淡飯,可莫要嫌棄。”
說話的青衫公子氣質沉穩溫和卻又瀟灑自如,林徹一眼便知此人就該是秦王孫趙夢啟。林徹看到桌上有一盤魚,心中暗喜,客套道:
“久聞夢啟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林兄過獎,家父事忙,讓我代為招待林兄,在這裡若是住得有什麼不習慣的,隻管吩咐下人去辦便是。”
“夢啟兄客氣了,秦王府彆具一格,不僅住的慣,還不想走了呢!”
說話間林徹注意到蘇夢啟雙眼無神,不由得仔細呆看起來。
“林世子好生無禮,怎一直盯著我家王孫看?”
旁邊的丫鬟開口,林徹這才回過神來。
“清月,不得無禮!林兄莫要見怪,是我眼睛看不到,平日不知他們乾了啥,這才把她們慣壞了。”
“原來夢啟兄······可有尋過名醫?”
“自幼如此,四方名醫診治無果,我已不再介懷,且世間汙濁,我也眼不見為淨。”
“夢啟兄以心觀世界,自是看的更加通透。”
“林兄的談吐倒是與傳聞不同。”
“世人用眼觀人因俊美妒我而蔑之,我也同夢啟兄一般,不以為意了。”
旁邊清月嘟著小嘴,心中嘀咕著:
這林世子好生養倒是好生養,就是這臉皮未免太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