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徹一番官大幾級逼死人的話語,讓嘉峪關所有將校得知自己碰上這個任性跋扈的世子生還無望,紛紛破口大罵發泄心中怒氣。
隻有程知傑還保留了一絲理智,為活命做最後的努力。
“世子如此嗜殺可曾考慮後果?”
“什麼後果?”
“嘉峪關是河西走廊的咽喉,所有將校被斬,何人守關?”
“嘉峪關雖位置重要但也屬大景內部疆土,北有天山、祁連山相阻,東是蘭州,從北是涼州,往西還有玉州、西州兩地,何來外敵入侵?殺光你們大景又有何後患?更何況我本就驕縱跋扈,想殺你們玩,你們又奈我何?”
嘉峪關將校被徹底激怒,想臨死拉林徹墊背,卻被錦衣衛按在地上摩擦,膽敢繼續口吐芬芳的,也被三拳兩腳打掉了牙齒。
“先押下去吧,好好招待他們幾天,不然本世子出不了這口惡氣!”
把這些將校押下去後,馮遠峰提醒道:
“殿下,這樣會不會引起嘉峪關兵變,我們人手可不夠。”
“先好好招呼他們一頓,下午把他們吊城牆上示眾,罪名先立個誅九族的謀反,再提拔一些沒有品級的百夫長,讓他們先主理軍務。如此下來還想生事的,格殺勿論!”
“是!”
林徹安排好後,便回房繼續做他的風流世子。
中午,幾十名百夫長的聚集在林徹衙署前為其上司求情。林徹不僅讓芸芸吹簫,悠悠撥弦,還把嘉峪關所有能找到的女婢全部找來出演歌舞。
更過分的是他將衙署大敞,讓站在門外的百夫長眼錚錚的看他消受將士們做夢都不敢想的聲色犬馬。
“世子殿下有令,段仕忠率軍謀反,嘉峪關所有將軍士卒理應連坐。但世子有好生之得,隻誅有品級的首惡之徒,其餘將士之罪不再追究。且嘉峪關不可一日無守將,現從嘉峪關百夫長中挑選兩人連升三級為嘉峪關偏將暫領嘉峪關事務,有毛遂自薦者可自行進去。”
直到林徹一頓飯吃完,在門外喝西北風的百夫長們依舊認為那些將校罪不至死,沒有一人進去受賞。
“告訴他們,每人隻能為一人擔保,擔保人數最多的三個我可給放出來,誰擔保的誰做好記錄。”
下午,根據百夫長擔保的結果,林徹放出一個偏將、一個都尉和一個校官繼續主持軍務。而其餘將校則全被吊到了城牆上吹這西北的寒風。
傍晚,林徹吃飽喝足後登上城牆對那些凍得半死的將校說道:
“謀反大罪,光你們一群蝦兵蟹將,賠上妻兒老小也擔不起,要找替罪羊也找個大些的,那段仕忠頂多算隻兔子,還是死的,想不清楚就多吹吹風,清醒清醒。”
夾在昆侖與天山兩條山脈間的嘉峪關就是一座天然的風口,又是冬日,在這西北剝皮刮骨的寒風下,終於在夜色完全降臨時,有人開口了。
林徹把所有凍傷冰霜的將校分彆羈押,率先對抗戰不住的一名校尉開始了審問。林徹剛一進門,那人便直接跪下求饒。
“說吧。能不能活就看你待會兒說的夠不夠買你的命。”
“其實小的知道的也不多,隻聽說前段時間嘉峪關來了一位大人物,段將——呃不,段仕忠這逆賊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後麵就是段仕忠召集了幾千人馬前去伏擊您。”
“就這?隻夠買你一隻胳膊。”
“大人息怒,是段將軍出發前還 召集一些對他忠心的將校,問要不要跟著他乾,替——替天下除一大害。雖有擅離職守,但他是主將,自然都聽他的。”
“他沒說是伏擊我?”
“絕對沒有,不然給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聽他的。”
“那你沒猜到?”
“小人真的不知!”
那小校尉直接在地上磕出了血跡。
“為什麼那夜你沒有去?”
“段仕忠全部選的自己的心腹前去,隻要我們守口如瓶,事情一過便官升一級還有百兩黃金。”
“段仕忠都死了,為這麼點兒小利,你能扛這麼久?”
“因為段仕忠提醒過,他身後還有人,我們要敢說,不僅自己性命不保,在關外的妻兒老小也會因此死無葬身之地。”
“哦?那你為什麼現在願說了?”
“小人實在扛不住了,而且小人孤身一人並無家眷,還不如投靠世子殿下求條活路。”
“最後一個問題,那天段仕忠召集了哪些人?寫份名單給我。你有沒有見過那個大人物,知不知道他是誰?”
“小人職位低微,那人是誰實在不知,名單小人這就寫,這就寫。”
林徹叫人給了他一碗熱湯,讓錦衣衛繼續嚴加看守,畢竟從他將全部將校羈押開始,錦衣衛已經擊殺了十幾名前來殺人滅口的凶手。
“看來那他們還不夠果斷。”
“殿下何出此言?”
“要是我,提前就滅口,根本不會拖到現在。”
馮遠峰雖是前幾日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聽到林徹這話,還是生出一股寒意。林徹繼續說道:
“從天山派師徒跑路的時候,這些人對他們而言就已經是風險大於價值的了,不管是誘惑還是威脅,終究沒有死人來得保險。我們的對手不肯自己棄子,想讓我們白撿個便宜見好就收,終究還是小看了我的跋扈。”
馮遠峰前麵還聽得懂,後麵扯到下棋的事感覺一陣頭大。
林徹嘴角上揚,內心哂笑到:你送的我接下,你想藏的我就不挖了?
林徹一一將開口的將校審完,所得的都基本一致,而且開口的都是些品級較低的校尉和都尉,涉及到核心的偏將、副將一個沒開口。
林徹讓人把名單全部核對後,放出了眾多口供中一次沒被提及的幾個校尉,再看了看他們擔保的投票也都在前幾名,便讓錦衣衛為為其送上吃喝和棉褥。
亥時,林徹將所有百夫長和釋放了的將校全部召到了衙署。
“我知道眾位對我在嘉峪關的所作所為頗為不滿,但我也確實事出有因,而且現在也已經有了些眉目,這些都是招供之人,你們且聽聽他們是何等的狼子野心!”
堂下,幾名還在硬扛的都尉和偏將被錦衣衛醫官銀針封了啞穴跪在堂前,已經招供的校尉按照林徹的吩咐開始添油加醋的作證,眾人聽了兩個校尉的證詞便汗顏到不願多聽。
林徹見效果達到,便讓那他們回去繼續忠於職守,然後把那些嫌犯也押了回去,轉頭對蘇若離和風雷二人道:
“今夜,可就要拜托你們了,你們在這邊沒啥親戚吧?可不要徇私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