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甚醒來時已在歐冶的山洞之中。
“高叔,你怎麼樣了?”
“死不了,不過這段時間不能出手了,否則要遭雷劈!”
“你就吹吧!你以為你是劍仙飛升渡劫呀?還遭雷劈,虧心事做多了吧。”
高甚被歐冶無情打臉。
林徹讓馮遠峰去清點好了錦衣衛的人數。重傷的七十二名錦衣衛被送進了寨裡療傷,還勉強有一戰之力的錦衣衛加上馮遠峰一共三十六人在此待命。
林徹上山前留下了一萬兩銀票讓山下寨子裡養傷的錦衣衛在傷勢好轉之後自行結隊回京城複命,而這次遇到襲擊一事也統一交代向上報為:
舊秦降將段仕忠,居心不軌,勾結舊秦流民白翦等人刺殺靖康王世子林徹,錦衣衛誓死護住,傷亡慘重,好在儘誅叛軍,世子安然無恙。
林徹本打算送些錢財給寨裡的人,可想到他們都是沒有身份的流民,根本無法進城,隻能在這兒自給自足,便許諾待他了解西北四州之事後,定會還他們一個比舊秦更好的故土。
而歐冶雖然多收留了林徹一晚,但逼林徹打下了欠條:巡視完天下後,需將勿忘心安還給歐冶。
林徹質問這麼個破山洞憑什麼比花雨樓找姑娘還貴,歐冶理直氣壯的道:
“因為是我開的!還送了你兩把劍,你知足吧!”
歐冶告訴風不驚,他手中的劍已被他開了些許刃口,便要他繼續以戰開刃。
“當你刃口開到三分之一時,想必你已達八品,如我手中這把全部鐵皮脫落,它便能支持你到九品劍豪,那時繼續以氣養之,它可配得上九品劍聖!你且為它取個名字吧。”
風不驚看著手中已經崩掉了幾處鐵皮,漏出瑩瑩白光的寶劍,眼中滿是欣喜,對歐冶恭敬一揖。
“就叫他驚風吧!總有一天,我風不驚會帶著驚風踏上前輩般的劍聖之境!”
歐冶頗為欣慰,林徹歡喜的說道:
“師伯這才一把,還有把我自己來挑吧。”
林徹鑽過去挑選那堆之前用來烤肉的鐵釺子,歐冶直接給了他一板栗。
“那把已經給他了,你還想毛我的!”
林徹當即派人要連夜去挖,歐冶道:
“挖個屁!寶劍的品質三分靠材,七分靠鍛,但剛煆好的劍開刃後哪怕十分全占也最多能承受九品劍聖的內力。
要想有一把登峰造極的劍,關鍵還在一個養字。剛才那把隻有九分半,他那不顧後果的四劍下去,劍已經碎了!”
林徹心痛不已!不是倒不是心痛高甚用碎的那一把,而是懊惱自己怎麼沒趁歐冶不在多順幾把!
這要拿去厭兵樓,定能賣個好價錢!林徹啊林徹,你怎麼這麼失策!
第二日,天剛現白,林徹便來到了山下寨門前,帶上昨日拖寨裡百姓趕製的五百多塊木牌朝山外出發。
寨內,全部錦衣衛哪怕是求人把自己抬來,也趕到了寨門前,用虛弱沙啞的嗓音,報上姓名,給林徹道上一聲恭送。
“錦衣衛戚光,恭送世子殿下!”
“錦衣衛項邦,恭送世子殿下!”
“錦衣衛杜悔,恭送世子殿下!”
······
沿路,林徹一行帶上之前犧牲在路上的錦衣衛屍體,回到了那夜激戰之處,帶人從積雪之中挖出了全部錦衣衛遺體,如同在山寨那邊一般,一一下葬立上牌位。
林徹的馬後拖著趙諧,帶領隊伍來到嘉峪關外時天已漸黑,關門緊閉,林徹一個示意,蘇若離上前叫陣:
“大景靖康王世子,聖上欽點巡撫使林徹,林大人駕到,還不下來跪迎!”
不一會兒關門大開。
“嘉峪關副將程知傑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副將?你們主將呢?怎麼出來見我?”
“啟稟殿下,這附近常有舊秦流民組成的山匪出沒,段將軍擔心殿下安危,前兩日便率隊去迎殿下去了,怎麼殿下沒見著他?”
“段將軍?可是他?”
馮遠峰一把將段仕忠的人頭扔給了程知傑。
“啊!”
程知傑大驚,隨即拔刀質問道: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居然假冒欽差,襲殺朝廷命官!”
“放肆!不認識世子,還不認識飛魚服,看不出我等是錦衣衛?”
馮遠峰把官牒扔給他,程知傑借著火把翻看後,當即翻身下馬磕頭謝罪。
“段仕忠勾結舊秦餘孽伏擊本世子被就地斬首,你等在前帶路,明日一早我要整頓嘉峪關軍務!”
程知傑惶恐不安的把林徹一行安頓好,再好吃好喝的安排上,才怯怯的退下。
“殿下,這嘉峪關副將的反應怎麼不太對勁呀?”
“演技太差怎麼對勁?”
“那明日我們該如何?”
“審他!秦王想撇清關係,我們就讓他們先舍兵、再舍馬,不一下子撕破臉,慢慢將其蠶食!”
“那秦王孫在我們手上,他如何能撇清關係?按理說他該孤注一擲才對。”
“即使他暗地裡控製了西、玉、蘭三州,但他還沒蠢到以幾州之力去對抗朝廷,所以非萬不得已他不會孤注一擲。
而我們若逼他走投無路,他肯定會先捏死我們。所以他現在丟出棋子示好,希望我們不要跟他魚死網破。至於那趙諧,你說他是秦王孫他就是?”
馮遠峰聽得一知半解,總結後對自己而言就一句話。
誓死護衛世子!
第二日,嘉峪關以程知傑為首的所有論得上品級的將校,一大早就到林徹住的院子等候問話。
“你們可知段仕忠為何擅離職守,又是什麼時候帶兵離開關口的?帶了多少人馬?”
那幾名將校的話術格外統一,與皆稱段仕忠以保護林徹為為由,在三日前調了三千兵馬連夜入關。
“這麼說段仕忠謀反與你們無關嘍?”
“末將確實不知啊!那段仕忠本是舊秦降將,高祖見他誠心來投有熟知嘉峪關地形,才任他為嘉峪關主將,誰知這麼多年他不感聖恩,還如此狼子野心,簡直是人神共憤!”
“嗬嗬!作為一方守將,沒有軍令私自帶兵入關,你等副將怎不阻止!”
“那段仕忠是主將,又說是來迎接護衛世子,我等實在是不好阻攔呀。”
“迎接護衛我?這麼說還是我不該來嘍?可有憑證是我調他入關?”
“末將怎敢責怪世子,帶兵入關想來也是他一廂情願,拿不出憑證。”
“哼!撇得倒是乾淨,錦衣衛!拖下去全砍了!”
“殿下,末將冤枉啊!”
“不知末將們所犯何事,殿下不能無故殺人呀!”
“殿下不公!”
······
“段仕忠一句話便調走大半兵馬行謀反之事,爾等還沒失職之罪?”
“那些事因為事關殿下安危,我們擔憂心切,才讓段仕忠那狗賊鑽了空子!就算有失職之過,也罪不至死呀!”
“嗬嗬,罪不至死?這罪該你判還是我判呀?”
“自是殿下。”
“那你官居幾品呀?”
“從五品。”
“聖上許我京城外見官大一級,四品及以下可先斬後奏,你說我斬不斬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