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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 章 仁道:獨孤威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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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皇宮北側的城牆上,獨孤威瀚時常獨自佇立。

他望著舊址上拔地而起的恢宏建築群,想起數月前這裡還是父親處理公務的書房,窗台上還擺著他親手栽種的仙人掌。

如今仙人掌已被移栽到新城主府的後園,而這裡卻成了皇權的象征。

風掠過威瀚腰間的家族令牌,這令牌滴入他的精血後,就成了他的身份象征,令牌背麵自動顯示,“獨孤城城主”幾個字。

遠處東城,被戲稱為凡城,傳來喧鬨聲——那是新開的茶鋪在吆喝,是貨郎的撥浪鼓在響,是孩童追逐時的笑鬨。

威瀚忽然明白,這皇宮的變遷,何止是一座建築的興衰,更是一個家族從宗門向皇朝蛻變的縮影,是凡人與修士在這片土地上共同書寫的新篇章。

這座嶄新的皇宮,脫胎於往昔的獨孤城城主府,曆經一載有餘的擴建修繕,終於在立國大典前夕展露真容。

昔日的城主府本就占據獨孤城風水最佳之處——背倚“望嶽峰”,麵朝“映心湖”,三脈靈泉自後山蜿蜒而下,在府內彙成九曲流觴池,乃是天然的聚靈寶地。

此次擴建並未破壞原有格局,反而以“天圓地方”為理念,在東西兩側各增建三重宮闕,又於正北方向築起高達三十丈的“承天門”,門樓上鑲嵌的“龍禦九天”浮雕,由靈波海千年玄龜甲片與軒轅山赤金箔片交錯拚成,日光下可見金芒流轉,夜空中則有星輝彙聚成北鬥圖案。

而新的城主府,則選址於西城的“棲雲坡”,這座城主府是城主獨孤威瀚親手設計。

此處雖無主峰靈脈加持,卻因毗鄰凡城,能聞見市井煙火之聲。

府邸以“青磚灰瓦、木構飛簷”的凡人風格為主,正門高懸“仁政堂”匾額,乃威瀚親手所書,筆鋒中暗含“仁”道道則——每當威瀚在此處理政務時,匾額便會泛起淡淡金光,替他過濾掉修仙者的倨傲之氣,更易傾聽凡人訴求。

府內最特彆之處,是後園的“知味軒”——此處並非修煉場所,而是專供威瀚與仆從、凡人官員同桌用餐的地方。

軒中擺著十二張圓桌,桌麵皆用凡城常見的梨木製成,牆角立著青銅炊具,窗台上還擺著仆人老周從鄉下帶來的陶罐醃菜。

威瀚入住城主府那日,特意謝絕了家族安排的儀仗隊。

他隻帶著仆人老周,坐著一輛由凡人馬拉的青篷車,從側門悄然入城。

府中仆從早已得知這位新主人的脾性,並未列隊迎接,而是各自忙著手中活計——有人在掃落葉,有人在喂錦鯉,還有個小丫頭正踮腳夠牆上的風箏。

威瀚下車時,恰好看見老周正幫門房老漢修理漏風的窗紙,二人有說有笑,仿佛不是主仆,而是鄰家叔侄。

“少爺,您看這後園的梅樹,”老周領著威瀚穿過遊廊,

“是從凡城百姓家移栽來的。那家人說,這樹年年開五瓣花,是吉祥兆頭。咱們把它種在‘知味軒’旁邊,等冬天下雪了,您就著梅花雪水烹茶,可比靈泉泡的茶更有滋味。”

威瀚伸手撫過梅樹枝乾,觸感粗糙卻帶著人間煙火氣。

他忽然想起父親將來坐在承運殿龍椅上,周身縈繞著威嚴的霸氣,卻也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而此刻身處這看似普通的城主府,他卻能聽見牆外孩童的嬉鬨聲,能聞到廚房裡飄來的飯菜香,能看見老周眼角的皺紋裡盛著的笑意——這或許不是最華貴的居所,卻是最能讓他貼近“人心”的地方。

入夜後,威瀚登上府內“望凡樓”。

極目遠眺,可見凡城燈火如繁星落地,與修仙者聚居的仙城形成鮮明對比。

仙城方向,靈玉盞的光芒冷冽如霜,而凡城這邊,油燈火把的光暈溫暖柔和,偶爾還能聽見夜市傳來的叫賣聲。

他摸了摸腰間的家族令牌,令牌表麵竟隱約映出凡城街巷的輪廓——這是與凡人治城之道產生共鳴的征兆。

“或許父親說得對,”他對著夜空輕聲自語,

“城池易建,人心難聚。但我偏要在這市井煙火裡,聚起這凡人與修士共生的人心。”

話音未落,後園的梅樹忽然輕輕搖曳,一片花瓣飄落在他掌心,化作一道細微的靈光——那是比任何神通都更珍貴的,來自人間的“道韻”。

暮春的風裹著凡城的煙火氣掠過棲雲坡,威瀚扶著望凡樓的雕花欄杆遠眺,腰間的家族令牌突然輕顫。

那是塊巴掌大的不知名材質的令牌,刻著獨孤家族徽,三個月前父親將其遞給他時,曾說:

“這令牌既是榮耀,亦是枷鎖。”

此刻精血融入之處泛起微光,背麵“獨孤城城主”六個古篆字緩緩浮現,在暮色中明明滅滅間透著一絲灼人的溫度。

作為雄霸第五子,威瀚從未想過自己會擔此重任。

大哥威霆常年鎮守青羽城,二哥威曜在望西城統禦玄甲營,三哥威嶂於鎮海城威懾靈波海,四哥威遠更是在軒轅城直麵石人族——兄長們皆在鐵血征伐中爭得赫赫威名。

而他卻因“善”聞名,甚至被族中長輩私下議論為“不適宜握刀的公子”。

還記得接過令牌那日,父親的目光在他眉心的“仁”字靈印上停留許久,忽而輕笑:

“威瀚,你可知為何派你守獨孤城?因這裡是家族根基,需得有人以‘仁’固之。”

手指摩挲著令牌邊緣的紋路,威瀚忽然想起十四歲那年,他在府中後園救下一隻受傷的靈雀。

那雀兒左翼被修士的劍氣灼傷,奄奄一息時被他裹在袖中偷藏起來,每日用自己的靈氣喂養。

六弟威驍發現後冷笑:“修士當斷情棄愛,你這般婦人之仁,日後如何在戰場上殺人?”

他卻梗著脖子反駁:“若連一隻雀兒都救不得,還談什麼護佑蒼生?”

如今想來,或許正是這份“不合時宜”的固執,讓父親看到了他與其他兄弟不同的價值。

令牌突然發燙,打斷了他的思緒。

低頭看去,那六個古篆字竟滲出淡淡金光,沿著他的腰間向心口蔓延。

這是家族令牌與“天芮”官職產生共鳴的征兆——自他上任以來,這樣的情形已發生過三次。

第一次是在批準凡城孩童免費進入族學讀書時,第二次是在否決修仙者強占凡人農田的提案時,而今日,竟是在他望著凡城燈火出神之際。

“少爺,該用晚膳了。”

老周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帶著幾分煙火氣的溫暖。

威瀚轉身時,瞥見銅鏡裡自己的身影:

月白長袍未佩任何靈器,腰間除了家族令牌,隻掛著一串凡人百姓送的“平安繩”,繩上串著曬乾的橘皮、碎銀和一枚刻著“善”字的桃核。

這副模樣若被其他城池的修仙者看見,怕是要笑掉大牙——哪有一城之主如此“寒酸”?

但當他走過知味軒,看見仆從們圍坐在一起吃著老周新研製的“靈米糕”,聽見他們議論著“城主大人讓廚房多留了糖霜”時,心中忽然湧起前所未有的踏實。

或許比起金光燦燦的靈器法寶,這些凡人嘴角的笑意、眼中的信任,才是他作為城主真正的“身份象征”。

夜深人靜時,威瀚盤膝坐在望凡樓內,取出父親贈予的《獨孤家典》。翻到“城主職責”一章,卻發現空白處多了行小字——那是父親的筆跡:

“治大城者若烹小鮮,烈火燒之則焦,溫火慢燉則香。”

他指尖撫過字跡,忽然想起白天路過凡城街巷時,有個賣糖葫蘆的老漢硬塞給他一串山楂,咧嘴笑道:“城主大人嘗嘗,咱這糖霜裡加了靈泉水,比去年的更甜!”

腰間的令牌再次輕顫,這次浮現的不再是冰冷的官職名,而是一層淡淡的光暈,如同凡城百姓家中透出的燭火。

威瀚閉目凝神,竟在光暈中看見無數細小的光點彙聚——那是凡人的願力,是他們對“仁政”的期許。

他忽然明白,父親為何說令牌是“枷鎖”:這不是權力的象征,而是千萬份信任的重量。

風起時,令牌上的“獨孤城城主”字樣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心中“仁道”與凡城燈火交相輝映的微光。

威瀚輕輕按住令牌,嘴角泛起釋然的笑——誠惶誠恐又如何?他隻需守住這一份“仁”,便守住了獨孤城的根,守住了獨孤皇朝最初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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