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豪的命令一下,整個沛縣仿佛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兵工廠和練兵場。
黃家俊領了修築辛莊、老王集防線的死命令,二話不說,當天夜裡就帶著124師的工兵營和主力部隊開進了指定區域。
數千名士兵和上萬名老百姓在軍官的指揮下,頂著星月,開始了熱火朝天的建設工作。
辛莊、老王集一線,地勢確實平坦得讓人絕望,一眼望去,連個像樣的土坡都難找。
但朱豪的命令不容置疑,黃家俊隻能硬著頭皮上。
好在朱豪並非紙上談兵,在下達命令的同時,也通過黃平,秘密調撥了一批“繳獲”的鋼材、水泥以及大量嶄新的鐵鍬、鎬頭等工具。
“都給老子加把勁!軍座說了,這工事修得越好,咱們活命的機會就越大!”黃家俊親自坐鎮工地,嗓子都喊啞了。
士兵們雖然心中也犯嘀咕,不明白為何要在這種鬼地方修工事,但軍令如山,加上夥食管夠,乾勁倒也十足。
一車車的土石被挖出,一道道的交通壕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
永備碉堡的地基深挖下去,鋼筋水泥澆築起來,目標是能夠抵禦日軍重炮的直接轟擊。
朱豪還特意交代,碉堡的射擊孔要設計得儘量隱蔽,並且要考慮到交叉火力。
防炮洞更是深挖廣積,務必讓每個班排都有足夠的藏身之處。甚至,他還提出了一些後世才有的防空襲的建議,比如設置一些假的火力點,以及挖掘專門的防空洞。
五天時間,對於如此浩大的工程量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124師的將士們,硬是憑著一股子川軍的蠻勁和韌勁,不分晝夜地苦乾。餓了,就啃幾口乾糧;渴了,就灌幾口涼水;累了,就在壕溝邊上眯一會兒。
朱豪也隔三差五地親自到工地視察,看到那些渾身泥土,累得眼圈發黑卻依舊咬牙堅持的士兵,他也不禁動容。
他會不時從係統裡“變”出一些肉罐頭、香煙,甚至是一些後世的能量棒,以“慰問品”的名義分發下去,引得士兵們陣陣歡呼,疲憊也仿佛減輕了不少。
另一邊,周衛國的總教官工作也全麵鋪開。
裝甲兵的組建是重中之重,也是最讓周衛國頭疼的。
朱豪隻是大手一揮說“坦克我來解決”,可連個坦克的影子都沒見到,怎麼練?
好在之前他們繳獲了三輛日軍的九七式中戰車和兩輛九五式輕戰車,雖然都是些破爛貨,修修補補勉強能開動,但總算有了實物。
周衛國從各部隊挑選了一批機靈、膽大,最好是開過汽車或拖拉機的士兵,組建了“鐵血戰車團”的種子部隊。
他親自上陣,講解坦克的構造、駕駛、射擊和協同作戰。
那些第一次接觸到鋼鐵巨獸的士兵們,既興奮又緊張,學得格外認真。
訓練場上,幾輛破坦克冒著黑煙,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跌跌撞撞地前進、轉向,鬨出了不少笑話,但也漸漸有模有樣起來。
炮兵訓練相對容易一些。
41軍原先就有一些炮兵基礎,加上朱豪拿出來的火炮,炮兵部隊的規模擴大了不少。
周衛國按照德軍的操典,對炮兵的測距、標定、射擊諸元計算等科目進行了強化訓練。
他要求炮手們不僅要打得準,還要打得快,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完成火力覆蓋和轉移。
最繁瑣的,還是步兵操典的編寫和新兵訓練。
朱豪明確指示,未來的41軍,將全麵換裝半自動步槍。
這種武器的特性,決定了原先那套基於栓動步槍的戰術已經落伍。
周衛國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天,參考了德軍、日軍甚至蘇軍的步兵操典,結合朱豪偶爾透露的一些“新思路”,開始著手編寫一套全新的《國民革命軍陸軍第四十一軍步兵操典(試行稿)》。
這份操典強調班組火力配合,突出半自動步槍的持續火力優勢,以及散兵線突擊、交替掩護前進等戰術動作。
對於新兵,則從最基礎的隊列、持槍、瞄準、射擊教起,每一個動作都嚴格要求。
朱豪偶爾也會去訓練場轉轉,看到周衛國把那些新兵蛋子操練得像條狗一樣,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暗自點頭。
這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
“軍座,您看這幫新兵,還行吧?”周衛國抹了把汗,走到朱豪身邊。
“馬馬虎虎。”朱豪撇撇嘴:“就是這精氣神還差了點。告訴他們,誰訓練成績好,老子重重有賞!要是敢偷懶耍滑,哼哼,軍棍伺候!”
“是!”周衛國苦笑一聲,自家軍座這胡蘿卜加大棒的法子,倒是屢試不爽。
五日之期轉瞬即至。黃家俊滿身塵土地前來複命,臉上卻帶著一絲自豪:“報告軍座!辛莊、老王集防線主體工事,已按期完成!各項防禦設施,均達到預定標準!”
朱豪親自前往視察,當看到那片平原上拔地而起的一座座堅固碉堡,縱橫交錯的交通壕,以及深藏地下的防炮洞時,即便是他,也不由得暗暗點頭。
黃家俊這小子,確實是下了死力氣。
“乾得不錯!”朱豪難得地誇獎了一句:“傳我命令,124師輪流休整,但防線警戒不能鬆懈!其餘部隊,繼續加強訓練!”
“是!”
沛縣的備戰工作,在緊張而有序的氛圍中進行著。空氣中彌漫著硝煙、汗水和泥土的氣息,也孕育著一股即將爆發的強大力量。
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決定生死存亡的大戰,已經不遠了。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距離朱豪在沛縣召開軍事會議,已經過去了七天。
這七天裡,先前李宗仁承諾優先補充給41軍的兵員,陸續抵達了沛縣。
第一批是五千名從後方川軍各部隊抽調的老兵和壯丁,第二批則是五千名剛剛完成初步訓練的新兵。
總計一萬人的補充兵力,使得41軍的總兵力,從原先紅楓穀大戰後僅剩的三千餘人,一躍恢複到了一萬三千餘人。
看著大校場上黑壓壓一片,雖然衣衫不一,神色各異,但都帶著幾分川人特有堅韌的士兵們,朱豪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兵,是打仗的根本。有了人,他係統空間裡那些神兵利器,才能真正發揮出毀天滅地的威力。
朱豪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目光炯炯地掃過台下的一萬三千名官兵。
他沒有慷慨激昂的演說,隻是用他那略帶沙啞,卻極具穿透力的聲音說道:“弟兄們!我是朱豪!你們的新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