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炮火太猛了！到處都是火！根本看不清楚！”勤務兵嚇得魂飛魄散，話都說不利索。
就在這時，師團參謀長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他頭上的軍帽歪了，臉上也沾滿了硝煙，顯得狼狽不堪。
“師團長閣下！支那軍……支那軍主力……是朱豪的第四十一軍！他們……他們從沛縣方向，突破了我們的外圍防線，直接攻打嶧縣！”參謀長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道，聲音裡充滿了震驚。
“朱豪？！”磯穀廉介瞳孔猛地一縮，這個名字如同魔咒一般，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藤縣的慘敗，瀨穀啟的狼狽，都和這個名字緊密相連。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在他看來應該被台兒莊的戰事拖住，或者正在向台兒莊“龜速”前進的朱豪，竟然會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直接出現在他的心臟——嶧縣！
“朱豪衝我來了？！”磯穀廉介失聲驚呼，他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腦門。
這怎麼可能？！
沛縣距離嶧縣足足有數十公裡，中間還有他的警戒部隊。
朱豪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悄無聲息地突破層層阻礙，將大部隊帶到嶧縣城下的？
難道他會飛嗎？
還有這該死的炮火！
如此猛烈、如此精準的炮擊，簡直比帝國最精銳的炮兵聯隊還要凶猛！
朱豪的部隊，什麼時候擁有了這麼強大的炮兵火力？他不是川軍嗎？川軍的裝備不是出了名的差嗎？
無數的疑問，如同潮水般湧上磯穀廉介的心頭。
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去思考這些問題了。
“八格牙路！朱豪！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磯穀廉介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額頭上的青筋暴跳，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
被敵人直接打到師團指揮部門口，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命令！”磯穀廉介猛地拔出指揮刀，指向窗外那片火海，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城內守備隊，立即組織反擊！不惜一切代價，擋住支那軍的進攻！”
“命令！預備隊！師團直屬野戰重炮兵聯隊，立刻進入陣地，給我把支那軍的炮兵陣地找出來，摧毀他們！我要讓朱豪的炮兵，變成一堆廢鐵！”
“命令！駐守在嶧縣周邊的部隊，立刻向嶧縣靠攏，從兩翼包抄朱豪的部隊！我要把他這條不知死活的瘋狗，徹底消滅在嶧縣城下！”
磯穀廉介狀若瘋狂，一道道命令從他口中發出。
他知道，這一仗，他已經沒有退路。
嶧縣一旦失守，他第十師團的指揮中樞將被摧毀，後勤補給線將被切斷，整個台兒莊的攻勢也將土崩瓦解。
更重要的是，他磯穀廉介的聲譽，將徹底掃地！
“朱豪……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磯穀廉介咬牙切齒，眼中迸射出擇人而噬的凶光。
隨著磯穀廉介的一聲令下，原本混亂的嶧縣城內，日軍開始逐漸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雖然朱豪的炮火覆蓋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和混亂，但日軍畢竟訓練有素，基層軍官的指揮能力也非同一般。
駐守在城內的日軍守備隊，依托著殘存的工事和房屋，與攻入城內的第四十一軍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日軍的機槍、擲彈筒開始瘋狂掃射，試圖遲滯中國軍隊的進攻步伐。
周衛國的坦克在狹窄的街道中行動略顯不便，但依舊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它們如同移動的堡壘，用炮火摧毀著日軍的火力點，用鋼鐵的身軀撞開障礙，為後續的步兵開辟著前進的道路。
徐虎駕駛著一輛三號坦克，嘴裡叼著半截煙卷，一邊熟練地操縱著方向杆，一邊用坦克上的機槍向著街角一個日軍機槍火力點猛烈掃射。
“他娘的！給老子死！”徐虎一邊射擊，一邊罵罵咧咧。
子彈如同潑水般傾瀉而出，那個日軍機槍手瞬間被打成了篩子。
“乾得漂亮，虎子！”周衛國通過無線電讚了一句，隨即命令道：“各車注意，不要戀戰，我們的目標是日軍師團指揮部！步兵跟上，清除殘敵！”
144師和124師的士兵們，在吳亮和黃家俊的帶領下，嗷嗷叫著衝進城內。
他們剛剛換裝了精良的德式裝備，士氣正旺，憋著一股勁要和鬼子好好乾一場。
38衝鋒槍在近距離巷戰中發揮出了巨大的威力，密集的子彈往往能將一個屋子裡的鬼子全部撂倒。
德製長柄手榴彈也比日軍的甜瓜手雷威力更大，爆炸範圍更廣。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槍聲、炮聲、爆炸聲、喊殺聲，在嶧縣上空交織回蕩，震耳欲聾。
朱豪騎在馬上，已經進入了嶧縣的邊緣地帶。
他冷冷地注視著城內衝天的火光和激烈的戰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軍座，小鬼子反應過來了，抵抗很頑強！”趙毅川來到他身邊，神色凝重地說道：“而且，根據偵察，嶧縣周邊的日軍，正向這邊運動，企圖對我們進行反包圍。”
“意料之中。”朱豪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磯穀廉介要是這點反應都沒有，那他就不是磯穀廉介了。”
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傳我命令，吳亮，黃家俊，加快進攻速度，務必在天亮之前，給我端掉磯穀廉介的指揮部！告訴弟兄們，誰第一個衝進磯穀廉介的指揮所，賞大洋一千！活捉磯穀廉介者，賞大洋一萬，官升三級！”
……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命令傳達下去，第四十一軍的攻勢更加猛烈了。
而此時，日軍的炮兵也開始發威。
雖然朱豪的炮兵先聲奪人，打掉了日軍不少炮位，但日軍畢竟家底厚實，他們的野戰重炮兵聯隊，裝備著大量75毫米野炮和105毫米榴彈炮，在短暫的混亂之後，也開始組織起反擊。
雙方的炮兵，隔著嶧縣城，展開了激烈的炮戰。
炮彈在空中呼嘯來去，爆炸聲此起彼伏。
朱豪的炮兵因為有係統出品的優質炮彈和更先進的火炮，在精準度和威力上略占優勢，但日軍炮兵的數量也不容小覷，而且他們熟悉地形，很快就給第四十一軍的進攻部隊造成了一定的麻煩。
“他娘的，小鬼子的炮火也挺猛啊！”黃家俊躲在一堵斷牆後麵，抹了一把臉上的黑灰，罵罵咧咧地說道。
一顆炮彈在他不遠處爆炸，濺起的泥土碎石打得他頭盔叮當響。
“師長，我們上吧！再不衝，功勞都讓144師那幫小子搶光了！”一個124師的營長紅著眼睛請戰。
“急什麼！”黃家俊瞪了他一眼：“軍座的命令是穩紮穩打，天亮前拿下指揮部！跟老子衝！注意隱蔽，彆他娘的給老子當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