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僅限於淺薄的肉體。
“叮咚!”
門鈴按響的刹那,她的心跳驟然快了幾秒。
走到門前,還刻意在貓眼裡看了眼來人,是身著黃衣的外賣小哥。
她打開門,“女士,這是您買的物品,已經送到。”
阮暖沒買,那這些東西就隻能是那個男人買的了。
她心裡一邊犯嘀咕,臉頰不自覺地泛紅,一邊道謝。
猶豫不決又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微信上突然出現一條申請加好友的彈窗,是一匹草原烈馬仰頭看向雄鷹的照片。
駿馬紅鬃長毛,黑眸炯炯,一如他這個人果決銳利。
阮暖隻看了一眼,就猜到了這個人是誰。
其實不想通過的,但誰讓人家幫了她大忙?
通過後她盯著對話框,手指放在按鍵上好幾秒。
“你好……”刪了。
“你找誰加的……”又刪了。
“今天的事謝謝你,雖然我說話不中聽,但確實是真心……”
這次沒寫完,對麵卻顯示正在輸入中。
男人的回複比她的要早。
“找薛賀要的你的聯係方式,早點休息,不要多想。”
所有隱秘心思的小火苗一刹那被掐滅在繈褓裡,這一秒一生氣,下一刻就衝動地把原先編輯的全部刪光了。
“沒多想,今天謝謝薄總。”
對麵回複了一個微笑的表情,不知道是欣慰還是諷刺。
阮暖也沒多想。
今天確實很倒黴,歸根到底就是那個拖拖拉拉的江燼嶽。
僅僅是封離婚協議書都不願意簽,更彆說去民政局辦手續了。
現在任何人離婚都需要離婚冷靜期,去他喵的離婚冷靜期,女人在愛情裡受的折磨太多了,才會一天把腦子裡的水都倒掉。這冷靜期不過是畫蛇添足,是阻礙廣大女同胞通往幸福的九曲十八彎。
阮暖越想越覺得憋屈,忍不住起身去客廳。
薄峻夜是個會享受的人,他的總統套房占地幾百平,單客廳就有將近一百平,這麼大的空間,沙發有好幾套自然不用說,還有吧台和健身設備。
吧台是音樂吧台,高腳凳和樂器應有儘有,還專門做了調暗處理,若是不開燈,整個人坐進去就能享受暗夜的氛圍感,想象一下,喝著一杯酒自飲自酌,聽著悲傷的情歌,感受到自己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嘖嘖,幾乎要流淚。
阮暖坐下來後,自然而然地彎腰,去開手邊的櫥櫃,取出裡麵的高度數酒……
等取完之後,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明明是第一次來到吧台,怎麼就駕輕就熟地知道這裡有櫃子,且裡麵藏著酒?
阮暖覺得不可思議,也覺得匪夷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跟薄峻夜在這,有什麼記憶的碎片遺漏在此處。
不管了。
酒過幾巡,她已經迷迷糊糊,手機上彈出幾條消息,是薛賀發來的。
“睡了嗎?”
委屈著呢,怎麼可能睡著?
她喝醉酒有點難纏,也有點黏人,“喝多了,想找人陪,你來嗎?”
對麵遲疑了好久才回複,等到阮暖都開始打盹了,差點要不耐煩的時候。
“開門。”
薛賀是薄峻夜的好朋友,他知道薄峻夜的總統套房在哪,這實在是太正常了,阮暖沒有多想,從高腳凳上跳下來,跌跌撞撞地走去門口開門。
門一打開,一道強勢而結實的力道就把她的腰摟住了,緊接著是“啪嗒”門被甩上的聲音。
一記霸道綿長的吻傾軋而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雪鬆冷香,她不抗拒,反而手忙腳亂地抓住了男人胸前的襯衫。
隻有過片刻的恍惚,薛賀好像不太愛這種“高嶺之花”的香氣,他做醫生,身上多是消毒水味道,和她一樣的“救死扶傷”的味道。
但很快,男人的吻就讓她沒有了思考空間。
“是你讓我來陪的。”
“明天一早可不要後悔。”
阮暖沒睜眼,隻是含糊道:“逍遙幾日是幾日,哥哥。”
她記得男人在她耳邊淺淺地笑了,低沉喑啞,十分蠱惑,她還撲上去親他了……
一大早沒睜眼的時候,她還在想,自己和薛賀是男女朋友,又不是她隨便在外找的鴨,這當然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當睜開眼,正對上那張俊美如仙的臉時,她驚恐地彈射出去,差點裹著被子滾下床。
是薄峻夜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被子……和她。
他麵不改色,“早知道你有這樣的反應,昨晚便說過,今早醒來你不要後悔。”
一肚子的話憋在嘴邊,漲得她臉通紅。
她慌亂不已,“不是薛賀嗎,怎麼是你?”
薄峻夜半攢著眉,難色晴轉多雲,長指一撈,就把枕側的手機翻出來,調出兩人的聊天界麵,指給阮暖看。
“這麼明顯帶有暗示的話,阮小姐不要告訴我,是我想岔了。”
阮暖:“……”無地自容到,想立刻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幸虧有聊天記錄為證,不然不知道以阮小姐的脾氣,會不會把我告上法庭?”
阮暖狠狠瞪著他,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薄峻夜不為所動,裸身下床,她一時間沒來及捂眼,就看見他那如雕塑般嚴謹完美的標準身材。
好帥!
怪不得昨晚的體驗比第一夜的還要好。
薄峻夜再出來,已經是五分鐘之後,他簡單衝完澡,換了身休閒裝,然後眯眸看著坐在床上裹著被子露出雙肩正在發呆的女人。
“既然是誤會,我也不會多想的,但成年人,怎麼也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他的話帶著涼涼的譏誚的味道。
阮暖聽著啞口無言。
的確是她自己眼花了,沒看清給自己發消息的是誰就回複了過去,還因此釀成了大錯!
“不許說出去!”她凶狠地丟出一個枕頭,沒砸中,落在了薄峻夜腳邊。
他扯唇一笑,慵懶而頑劣,似乎她就是他手中的玩具。
“這是當然,兄弟的女人,我還是知道分寸的!”
他知道個屁!
要是知道,還會做出昨晚這麼荒唐的事來嗎?
阮暖背過身去不理人了。
片刻之後,背後也沒有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