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早姍姍來遲,隻覺得進來的時候哪哪都不對。
這哪裡像個生日宴會的樣子,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許霧朝著薑早招手,她隨意的將禮物送給管家就走到了許霧跟前。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怎麼大家都緊張兮兮的?”
許霧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薑早,她氣得提起裙子就要去找人渣乾仗。
“彆急,他現在的下場肯定也不好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僅打了我們家的臉,也打了他們家的臉。”
“我爸和章伯父都是要臉的人,怎麼可能放任他不管。”
薑早這才消了點氣。
“跟他認識這麼多年,怎麼就沒看出來他是個這麼垃圾的人。”
“見異思遷就見異思遷,還把這一切都怪在你身上,又不是你逼著他跟江雪眠在一起的,真是好笑。”
宴會廳太過無聊,溫敏因為生氣也沒了社交的想法,一個人坐在角落生悶氣。
看到薑早過來才好一點。
“這裡太壓抑了,後院有個秋千,你們兩個出去玩吧。”
許霧長這麼大,一直能陪在身邊的也就薑早一個人。
溫敏也想著能讓她多開導一下許霧。
後院和前麵大相徑庭,安靜得不像話。
幾根高大的羅馬柱,修剪有型的綠植,還有明亮的燈光。
許霧終於鬆了一口氣。
“最討厭這樣的場合了,明明大家都討厭對方,討厭得要死,但是還要笑臉相迎。”
“你說我們長大也會變成這樣嗎?”
薑早坐在另一邊的秋千上,不緊不慢的說。
“不一定啊,我爸媽自由戀愛,平時感情好的我都插不進去,我媽想去哪就去哪,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他們恩愛了二十多年,現在依然沒變。”
這一點就是薑早身上深深吸引許霧的地方。
她家庭和睦,父母感情好,對她也是從小寵到大。
所以薑早身上有一種積極陽光的味道。
她總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仿佛這樣陽光的餘溫就能曬乾自己的黴味。
“阿霧,我知道你因為小時候的事情,心裡一直過不去,但是想要生活過得好的前提是要愛自己。”
“是他自願救你的,而且也沒有落下什麼病根,不過就是一個很小的事情,做好足夠的補償之後翻篇就可以了。”
許霧的腳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
“說實話,其實這件事一直不算是我心裡的一根刺,之前一直難受,隻是因為我覺得勝券在握的事情變了。”
“不受控製,窺探不清。”
“可是今天我看到章淮序對江雪眠那麼好,我才覺得我們之間應該真的從沒有感情。”
薑早:“你這麼想就多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煞筆。”
許霧哭笑不得:“我沒單戀,就是突然看開了。”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主動問起了薑早的期末作業。
一說到這個她就來勁。
“我種的西瓜最大最甜,老師給了我九十八分的成績,全班最高分。”
“那兩分是不是害怕你太驕傲?”
“還是你懂我,哈哈哈哈。”
兩個人笑作一團,卻被緊隨而來的腳步聲打斷。
“許小陽聽起來很開心啊。”
兩道人影從樹後麵出來,許霧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裴清野痞氣的靠在樹上:“你猜。”
“這又是你們家的產業?”
裴清野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承認了。
池炎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你彆告訴我,這其中有一個是你的許小陽?”
許霧皺眉:“許小陽是什麼鬼?”
裴清野沒理池炎。
“你不是嫌小太陽不好聽,給你取的新名字。”
許霧無奈扶額:“你怎麼老是喜歡給人起名字。”
池炎誇張的往後退兩步,痛苦的捂著心臟,一副十足的戲精模樣。
“完了完了,我一見鐘情的對象就這麼沒了。”
裴清野也終於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什麼。
“你彆告訴我,你一見鐘情的人是許小陽?”
池炎萬念俱灰的點點頭,完犢子,那天的仙女妹妹還沒消息,沒想到再見麵就成了兄弟的準女友。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好在他還有一見鐘情的二號和三號。
可以通知二號遞補了。
聊了半天許霧才弱弱的打斷兩個人的談話:“那個我好像沒見過你。”
池炎感覺自己心臟又是一箭。
“那天中午,我問你男生宿舍怎麼走。”
許霧想了好半天,才終於想起來。
“他叫池炎,是我的朋友。”
裴清野有點不滿許霧的注意力全被池炎搶去,故意搭腔。
“你好,我叫許霧。”
“薑早。”
池炎露出一個自認為無懈可擊的笑容:“你們好,許妹妹,薑妹妹!”
裴清野一拳錘在他肚子上:“好好說話。”
池炎一整個疼出痛苦麵具。
“好好好,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剛回國就給我一個肘擊,真是好樣的,好兄弟。”
裴清野走到許霧麵前,仔細的看著她的眼睛。
“哭了?”
許霧眨眨乾澀的眼睛,毫不避諱的點頭:“對。”
“因為章淮序?”
裴清野的語氣顯而易見的帶上了一絲吃醋意味。
“因為眼睛裡進蟲子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但又帶著獨屬於許霧的小俏皮。
“我說這位薑妹妹,你就這麼看著這兩個人膩歪,你牙不疼嗎?”
薑早其實從裴清野出現的那一刻就開始觀察他。
外表就不說了,能被整個t大列為最想在一起的第一人,沒有驚天動地的外貌都說不過去。
“你牙疼的話我這邊可以給你推薦幾個牙醫試試。”
池炎:
“抱歉,他剛回國,腦子還沒帶回來,彆見怪。”
秋千對麵有桌椅,裴清野長腿交疊的坐在許霧對麵,眼神絲毫不避諱的落在許霧身上。
“所以你是不是該跟我分享一下你們那天是怎麼遇到的?”
許霧還沒說話,池炎倒是來了興趣。
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給他講起了那天的經過。
“話說那天,豔陽高照,萬裡無雲,我來到t大,就像是隻螞蟻進了迷宮”
“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正在摸索地形的時候,突然看見不遠處一個美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裴清野聽得額角抽動,實在是沒忍住一腳踹了過去。
“不會說話就把嘴捐給有需要的人。”
“我看見許妹妹站在陽光之下,美得像一幅畫,就問了路,然後一見鐘情了。”
說著池炎笑嘻嘻的對著許霧:“不過許妹妹放心,一見鐘情那是幾天前的事了,我已經通知了一見鐘情二號,明天去約會。”
薑早沒忍住,感歎的鼓掌:“真是我輩楷模。”
“一般一般,哥畢竟放蕩不羈愛自由。”
見池炎沒個正型,裴清野也不打算跟他繼續掰扯。
許霧:“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
裴清野還沒開口,池炎就接過了話茬。
“章家要辦生日宴的陣仗,就差登報大肆宣傳了,想不知道都難。”
“他想著你肯定會來,早早地就等在這裡了,在頂樓拉著我打了兩個小時的遊戲才下來,為的就是給你一個驚喜。”
池炎像個大漏勺一樣,把裴清野的那點小心思全給抖落乾淨了。
薑早:“什麼?頂樓,我記得這酒店頂樓不對外開放,我一直都好奇上麵到底有什麼。”
裴清野慢條斯理的剝開一顆荔枝放進嘴裡:“沒什麼,就跟普通的酒店一樣。”
“那為什麼不開放?”
這家酒店是整個t市最高標準的酒店,聽說章家等了三個月才預訂成功。
“還不是我們裴少喜歡頂樓的風景,所以頂樓其實不是不開放,隻是不對外開放而已。”
這下不止是薑早,就連許霧都咋舌。
再一次感歎有錢和超級有錢是天差地彆。
“許小姐,許夫人讓我請您去前廳。”
侍應生雙手交疊放在身前。
“知道了。”
許霧起身:“我跟早早先去前麵,你們隨意。”
池炎咧著嘴給兩位再見,裴清野隻是點點頭,目送著他們離開。
池炎砸吧嘴:“要是許妹妹,那我覺得你跪一晚上也值了。”
“要你說。”
裴清野語氣裡的自豪都快溢出來了。
池炎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我誇的是許妹妹,又不是你!”
“都一樣,沒區彆。”
池炎一蹦三尺高:“靠,兄弟,你找個鏡子好好看看你那個嘴臉吧,渾身都散發著戀愛的酸臭味。”
“借你吉言,等我真追到手了給你包個大紅包。”
裴清野心情大好,整理衣服準備離開。
“你們結婚的時候我要做主桌。”
“你坐桌上吃都行。”
池炎緊跟在身後:“那就好,也不枉我千裡迢迢回來這一趟。”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過幾天再回去?”
池炎一聽就猛搖頭:“不回不回,我爸在國內開了分公司,全權交給我做主,他讓我滾遠一點,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再說國外的飯菜難吃的很,我都瘦了,這次回來說什麼都不走了。”
他亦步亦趨的跟著:“話說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去大吃一頓怎麼樣?”
“去前廳。”
“前廳?人家又沒邀請你,去乾嘛?”
“看熱鬨,挖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