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之後 ,盛枳就沒碰見過盛熠。
即便如此,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行動都極為謹慎。
後來還是謝予臣告訴他,盛熠有反社會型人格。
據說是在一次送外賣時,闖入顧客家中持刀搶劫,最後落網了。
盛枳聽了後,倏地鬆了口氣,又不免有些唏噓。
明明還那麼年輕的一個人……
但無論如何,都是他人命運,和自己沒關係。
大四開學,課表沒課,大家開始忙考研,忙實習,忙畢設,宿舍四人都少聚在一起了。
反正學校沒什麼事兒,盛枳也沒急著回去,就安安心心待在家裡畫畫 、做畢設寫論文。
喻安荷把兩人現在住的房子過戶給了她,自己則搬到同小區的另一套彆墅裡了。
當然也時不時會過來和她一起吃飯。
起先盛枳還有點惶恐,想要拒絕她,畢竟這套房子怎麼看都價值不菲。
但喻安荷堅持這麼做,還說什麼距離產生美,她這麼做主要是因為自己想和男朋友留點兒私人空間。
盛枳又表示她可以自己出去租房子。
喻安荷更不樂意了,說反正這麼多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讓她先幫忙住著。
兩人一番拉扯下來,盛枳還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她跟謝予臣提起這事兒的時候,眼底藏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雀躍。
無關房子,而是因為她真的感受到了,喜歡她的人變多了。
謝予臣看著她,滿臉寵溺,語調懶散藏著笑意:“這麼高興啊?”
“那我也送你一套。”
話音落下的瞬間,盛枳視線被他推過來的房本吸引。
她歪了下腦袋,一雙杏眼瞪得老大,條件反射似的擺手拒絕:“我不要……”
“要”字還未說完,就被對麵的男生搶先一步打斷,謝予臣笑眯眯地吐出兩個字:
“婚房。”
盛枳默默把拒絕地話咽了回去,將他還按在房本上的手抬了起來,把下麵的房本抽了過去,捏在自己手裡。
謝予臣被她可愛笑了,忍不住道提醒:
“這麼心急啊寶寶,我都還沒求婚呢。”
盛枳眨著眼睛,抬手給他看自己一直戴著的那枚戒指,用眼神質問他。
“不算啊,你當時不是拒絕我了嗎?”
說話間,謝予臣偷偷挖了一勺盛枳麵前的櫻花慕斯小蛋糕。
甜得讓他忍不住皺眉。
盛枳沒跟他計較,提取到他話裡的關鍵信息:
“意思是你要重新跟我求婚?”
謝予臣喝了口水,理所當然挑眉點頭,語氣輕快:“嗯!”
“什麼時候?”盛枳有點兒好奇,演都不演了。
謝予臣忍著笑:“不告訴你。”
“喔。”
盛枳撇著嘴應了一聲,拿起盤子邊搭著的勺子挖了一大勺蛋糕塞進謝予臣嘴裡,還不準他吐出來。
迫於女朋友的眼神威脅,謝予臣隻好悉數咽了下去。
而後一連灌了好幾口水才算衝淡些口腔的甜味。
“報複我呢?”他說。
“沒有啊。”盛枳搖頭裝無辜,“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我是看你想吃,特意分享給你的。”
謝予臣發現自打盛枳病好了之後,人也越來越活潑了,漸漸又有了小時候那種調皮搗蛋的感覺了。
當然不管她怎麼樣,謝予臣都喜歡就是了。
有了提前劇透,導致盛枳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期待謝予臣的求婚。
倒也不是她恨嫁。
她隻是覺得,世界上有那麼多人,能夠遇到一個她這麼喜歡,也這麼喜歡她的,太不容易了。
所以會忍不住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但謝予臣好像忘了這事兒似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提起過。
一度搞得盛枳有點兒鬱悶。
當然,也隻是一點點。
反正她現在也有時間了,又不是等不起。
誰知道這一等,就等來了畢業季。
初盈跨校保研回了雲京,盛枳則繼續留在了本校。談宛榕準備創業,邊靜拒絕了實習公司的轉正offer,打算去給談姐幫忙。
每個人都對自己即將踏上的道路充滿了期待。
答辯結束的那天,像是什麼心照不宣的習俗一般,盛枳和談姐不約而同給宿舍兩個單身的女生買了花。
初盈和邊靜一人抱著兩束花,感動地表示要她們當一輩子好姐妹。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宿舍。
盛枳自己手裡也捧了一大束茉莉和白玫瑰。
是謝予臣提前定的,他今天人沒來。
大少爺不甘心一輩子呆在父母的羽翼下,總想自己出去碰一碰。
最近這一年裡,拉著謝琰和遊筠,又忽悠著賀子箋,幾人搭夥開了家生物科技公司。目前正是起步階段,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老謝總謝崇清不太看好他,總說他這跨專業都從城門樓子跨到胯骨軸子去了。
現在一天到晚就喝著茶等著兒子受挫回來繼承家業呢。
謝予臣也是卯足了勁兒想要打老子的臉,白天在公司忙業務,晚上回家還得上網課惡補專業知識。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感覺創業後越來越年輕了,都把自己忙成孫子了。
盛枳看完他這條消息時,被他給逗笑了,回了兩個字。
“不接。”
“……”
說回答辯,各個學院的答辯和拍畢業照時間安排有差異。
像謝予臣,他們專業的答辯早兩個星期就結束了,這會兒他人已經在雲京當孫子了。
不過雖然人沒趕回來,心裡到底還是惦記著的。剛剛還專門打電話給盛枳道了歉,並保證拍畢業照那天一定趕回來陪她。
盛枳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還叮囑他工作彆那麼拚。
聽筒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她估摸著謝予臣這會兒應該挺忙的,聊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
身邊的談姐抬手撥了下她懷裡的茉莉,開玩笑說感覺有點兒像婚禮的手捧花。
盛枳像是被提醒了一般,心念一動,翻了翻花束裡麵,最後隻找到一張代寫的賀卡。
“祝盛枳同學答辯順利!”
她把賀卡翻了個麵,另一邊除了花店的lo,就什麼也沒有了。
盛枳默默把卡片插回花裡,抿了下唇。
心裡那點兒細微的失落還沒來得及蔓延,就聽見前麵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盛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