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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受傷的女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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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二從g省雇來的人。” 冬哥夾著煙,遞向衛南。衛南推了推沒接,冬哥低笑一聲。

衛南哼笑了一下:“難為他們了,下這麼大的本。”

冬哥淡淡笑彈了彈煙灰。。

“哥,孟警官那裡有消息嗎?”

冬哥搖搖頭:“再等等。安誌剛粗中有細,這事情是要慎重點,聽他的吧。”

衛南沉默地抬了抬下巴。

“這兩天真不去我那?”

“不了,在這挺好。”

冬哥起身時笑了:“因為隔壁那個丫頭?”

衛南罕見地耳根有點燙:“哥!”

“男當婚女當嫁,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以後有個生意謀生,再幫你找個好姑娘成個家。” 冬哥拍著他肩膀感慨:“我也算對得起你哥了。”

”哥,真沒有。她就在碧水鎮呆這一年,以後是要考重點大學的,不是一路人。“

“唉,是不是一路人,也代表你想過了不是?”

老大的話總是一擊即中,衛南被說中心事。一時語塞。

冬哥失笑:“不說了。明天我讓趙剛過來陪著你。對了,小琴要回來了,你知道嗎?”

衛南愣住了:“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她說這次回來就不打算走了。行了我走了。”

“哥你自己要當心!”

“川子他們在門口等著呢,這兩天你哪都彆去。事情我會去擺平,你在這裡呆著就行。”

安晴一直等到冬哥出了門口,聽到衛南把門反鎖了,才走出房間。

“南哥。”

衛南正給她找拿洗嗽的東西,櫃子裡翻出一床小毯子,遞給她:“將就一下?”

“已經挺好了。南哥,我想跟你借一下你屋裡的小台燈。”

衛南吃驚地看著她:“晚上還要學習?”

“想的,今晚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衛南笑著把台燈遞給她:“今日事今日畢,好習慣啊。不過晚上彆學太晚了。”

“南哥,你要吃點消炎藥,傷口彆感染了。”

衛南幾乎從來不注意這些,以前他受傷,都是自己熬一熬。他不好拂安晴的好意,點點頭說:“好,一會睡前吃。”

安晴自己走到櫃子前麵,拿出藥箱裡的藥,翻出消炎藥的瓶子,倒出兩粒藥,遞給他:“現在就吃!”

“你還真是……”衛南隻能接過來。

“水。”安晴在桌子熱水瓶裡往搪瓷杯裡又兌了點溫水,一並遞給他。盯著衛南吃完,又過來扶他手臂:“南哥,我扶你上床休息。”

衛南哭笑不得:“不至於,這才幾點。”

安晴不說話,隻看著他,眼神裡滿是不讚同。

“哎,好吧好吧。”衛南妥協了,被安晴攙扶著到床上躺下,安晴細心地在他床邊放了一杯水:“南哥,水放邊上,晚上起來可以喝。”

“好,你彆學太晚,那台燈不太好,費眼睛。”

“知道了。”

安晴出去了,體貼地把房間燈給關了。

碧水鎮的夜晚很靜,靜的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如果沒有月光,能伸手不見五指。今天是上弦月,淡淡的月光正透過窗戶灑進來。往常這個時候,衛南在家裡養傷,除了永進或者黑子偶爾來陪他,大部分時間他坐在房間裡挨兩天也就過去了。今晚突然被人這樣照顧,他覺得新鮮,心裡卻也很暖。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閉目養著神,沒過一會竟然也睡過去了。

一晚上夢到什麼亂七八糟的自己也認不得了,隻覺得一腳踏空,人從夢裡驚醒過來,滿頭都是汗。抬頭一看看手表,才10點半不到。

他扔開蓋在身上的毯子,打算去上個廁所。一打開屋門沒想到隔壁竟然還亮著燈。

這間屋的桌子是背對著門的,隻有那個位置有一個插座,安晴正坐在桌子前麵,耳朵裡帶著耳機,她在學習英語。

這個背影讓衛南有些動容,他輕輕靠在門上,看著安晴的背影,一時沒有出聲。

第一次見到她,正下著暴雨,“去你媽的!你才不知道是你媽跟誰生的呢!”一聲脆生生的暴喝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雨裡他看到了那雙倔強、生動的眼睛,太像他當時被楊二欺負時的眼神了,不服氣,想要掙紮,於是他出手幫了她。

後來,他從這雙眼睛裡看到了很多美好的品質。

安晴看人的時候,會帶著一種無畏的真摯感,她喜歡直視人的眼睛說話,這種人通常自信、真誠、堅定、熱情,卻也敏感。第一次直麵他打鬥的夜晚,他原本以為她會害怕,會退縮,唯獨沒想到她會坐在桌前堅持學習。

他怕驚嚇了她,因此用手指輕輕地在門上敲了敲。

安晴把耳機拿下來,吃驚地站起來:“南哥,你怎麼醒了?”

“睡太早了,生物鐘沒調過來。”他走進來,走路還不太方便。

“你要少走路!”

“沒事,你怎麼還不睡,都這會晚了。”

“馬上就好。”

衛南過來看看她桌上的書,吃驚地翻了翻:“你在看初三的書?”

安晴頓頓,輕聲說:“南哥,我休學過一年的,初二的課程我早就學過了。“

“哦?”衛南很意外:“因為……你媽媽?”

“嗯,當時她檢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醫生說她身子弱,不建議手術了,我就想陪陪她。”對於這個決定,媽媽是萬分不同意的,無奈安晴很堅持,直到現在安晴都無比慶幸這個決定。

她從書包裡找到一本書,裡麵夾著一張照片:“你看,這是我跟我媽媽那時候照的。”

“北京醫科大學”的牌匾下,安晴和一個美麗的婦人合照,兩人都笑的一臉燦爛,完全看不到病患時的陰霾。

“我媽媽以前想考這個學校,後來沒去成。”安晴淡淡笑著說。

“你想考北京的大學,也是因為這個?”

安晴搖搖頭:“我沒有學醫的誌願,專業……也沒想好,而且北京醫科大學分數線很高,我不一定考的上。”

衛南挑眉:“這麼沒自信?誌剛哥說你是個學霸。”

安晴淡淡笑著搖搖頭:“南哥,我在以前的學校裡,排名沒有進過年級前十。我們那個學校是市重點,我見了太多有天賦的孩子了。我最多隻能算學東西比較快而已,不是學霸。南哥,我不努力不行的。”

衛南心裡震驚!為彆的,而是因為一個16歲的女孩子,竟然有這樣清醒的認識!

他望著燈光下安晴線條柔和顯得溫柔的臉龐,美麗的眼睛裡淡淡的笑意,竟然第一次產生了自慚形穢的念頭!

“那,也不能太急於求成了,太早熬夜對身體不好。”

“知道的,我這就收拾東西準備睡了。南哥,你晚上要是不舒服,記得要隨時叫我啊。”

衛南失笑:“早點睡吧。”

然而再一次躺床上的衛南,卻失眠了。他心緒難平,輾轉反側,直到天色有點發白,才有了點睡意。

安晴在這屋裡陪了衛南兩天,第二天一早,她先去了一趟表姨家。回來的時候,兩人再一次默契地什麼也沒提沒問。混子大部分都早熟,衛南知道安晴表姨不喜歡他。她看他的眼神,是正經家庭的長輩的態度,沒人會喜歡他這樣身份的人。

趙剛每天送飯時總愛調侃衛南:“喲,這生活,美人在側啊。”

衛南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趙剛翻翻衛南家裡的東西,嫌棄地說:“啥都沒有,怎麼打發時間。”

衛南正拿著一本書在看,聽到了就趕他:“那就走!沒人讓你呆在這。”

“要不是冬哥讓我來,我才不愛來。”他突然間很懂似的,胳膊肘推推衛南:“我懂,你是嫌我打擾你跟妹妹二人世界是不?”

“滾蛋!”衛南笑罵:“彆打擾她學習!”

“切!”趙剛又晃到安晴那個屋:“妹妹,還在學習哪?勞逸結合懂不?有沒有想看的dvd呀?哥給你帶回來,讓你放鬆放鬆。”

安晴其實看出來,趙剛這人比永進還會來事,他跟永進一樣,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可是從來沒耽誤過事。後來的事情也證明是這樣,他成為了冬哥的左膀右臂,代替衛南成為了他身邊最可靠的那個人。

她想了想:“有那個《大時代》麼?你幫我看看,劉青雲演的,特好看!”冬哥自己有個錄像廳,裡麵碟片很多,安晴從來不跟他們客氣。

“有美女麼?”

“有啊,多的很!一整部劇都是美女。”

“那成,等著啊。”

當天趙剛就把碟片帶來了。安晴一看,正是自己喜歡的那部電視劇。她開心地說:“趙剛哥,你可真厲害!”

“嘿嘿,這部片子好像還挺火的,不好找。”

衛南皺眉說:“學生看什麼電視劇?還要不要學習了。”

“哎呦,搞的你好像不找一樣,人家安晴妹妹要什麼東西,你還不是都巴巴地捧到眼前。”一句話回的衛南又沒話說,這也是實話,平時安晴要個什麼東西,衛南一邊嘴上說不行,一邊轉頭就開始給她找。

“對不對?南哥?哦~”趙剛一邊說,一邊哥倆好地過來攬衛南肩膀。

“去你的!年紀比我大,還天天叫我南哥。”衛南被他逗笑了,臉上那個小坑又冒出來了。他現在是真心把趙剛當兄弟看。

“誰讓你比我老成呢。”

安晴一直帶著笑看著他們呢,她其實挺喜歡看衛南跟他這些兄弟在一起的樣子,她看的出來,他很放鬆。

“趙剛哥,來,看美女!”她把dvd放進機子裡,招呼趙剛過去看。“我跟你說,這部片子可好看了,比鄭少秋以前演的哪一步都好看。”

趙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了,冬哥下午讓我跟他去辦點事。”

安晴還在鼓搗機子,衛南敏感地看了他一眼。他沒想瞞著:“對,下午約了楊二。”衛南一下子站起來:“哥怎麼不跟我說?”“你?歇著吧!冬哥直接跟楊二談都是給他麵子了!”衛南下意識看了一眼安晴,趙剛擺擺手:“嗐,安晴妹妹沒那麼脆弱,不用什麼事情都瞞著她。”安晴轉身看著他,笑著說:“彆的沒事,瞞著我偷偷吃好吃的,這我可不乾!”趙剛就樂了,他拍拍安晴的腦袋:“上次就聽永進說你是個小吃貨,下次誰有好吃的不給你留一份,我替你削他!”

衛南臉上一直掛著笑,看著安睛和趙剛貧嘴鬥嘴。對於安晴和趙剛能快速熟起來,他覺得詫異又在意料之中,安晴是個慢熱的人,可是跟趙剛挺投緣,她跟趙剛說話的時候,那種嬌憨的小女孩樣,不得不說,他挺樂於見到的。

趙剛走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剛子,下午小心點。楊二這人手黑!”趙剛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放心吧,我隻會比他更黑。走了!”他擺擺手。

衛南望著他走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安晴看他有些擔心:“南哥,會有危險嗎?”

衛南想了想:“應該不會,楊二不會在碧水鎮上跟冬哥直接起衝突。……算了,不聊這個,看碟片嗎?”“看!南哥,我跟你說,這個片子真的挺好看的,鄭少秋的經典之作。”“你的品味我可真不敢恭維,上次介紹的那個片子,看了半小時就看不下去了。”“這次的不會,相信我!”衛南不相信她,拿起手裡的書繼續看。“不相信我是不?”安晴拿眼瞪他。“哎。”衛南沒辦法,隻能把書放下來。安晴就開心了,她這點跟小孩子很像,遇到點喜歡的東西,就很喜歡跟朋友一起分享,畢竟她也隻是個16歲的孩子。當然,她更喜歡看衛南無可奈何又不得不順著她的樣子。

衛南沒想到這個片子還真挺好看。安晴跳著看,她前麵一大部分在南城已經看過了,於是這會跳著看,一邊看一邊跟衛南講故事裡麵的情節。這是衛南第一次聽安晴說這麼多的話,偏偏還講的還繪聲繪色,她本來口才就好,從小學開始就一直參加學校演講比賽,這會講起自己喜愛的東西,更是抑揚頓挫的,把鄭少秋演的丁蟹描述得分外生動。衛南一邊笑,一邊聽她說,眼睛還看著電視裡的,不知不覺兩人竟然看了大半個下午。

等演到丁蟹上島找玲姐,玲姐被槍誤傷,臨死前匍地在尋找方進新給她的那枚戒指,王菲的一首《容易受傷的女人》音樂應時響起:

“人漸醉了夜更深 在這一刻多麼接近

思想彷似在搖撼 矛盾也更深

曾被破碎過的心 讓你今天輕輕貼近

多少安慰及疑問 偷偷的再生

……”

這樣的感情讓人動容,連衛南心裡也不禁唏噓。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安晴好像好久沒說話了。不禁側目看過去,瞬間有點懵了。安晴眼裡正含著淚,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屏幕,那眼淚在睫毛上搖搖欲墜,看著就要掉下來了。

衛南知道女孩子心思敏感,但是看電視能看的這樣……那時候也沒什麼紙巾啊,他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手絹,給遞了過去。

安晴就接了過去。她拿帕子壓在自己眼睛上,半晌沒有說話。

“那個……是挺感人的。這次你眼光不錯!”衛南隻能自己活躍氣氛了,可惜他不是永進也不是趙剛,這話說的有點乾巴巴的。

安晴把手帕從眼睛上移開,她看了看手裡的素色手帕,上麵依舊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她扭頭看著衛南,有些遲疑地問:“你的?”

衛南看看手帕,又看看她,同樣有點遲疑:“不行?”

“不是……”安晴笑了:“南哥,你真讓我吃驚,會做香包,還會用手絹的……”

“混混就不能講究了?” 他自嘲一句,想逗她開心。

安晴是笑了,可是笑容轉瞬即逝。她眼神盯著前麵的電視機,在看又似乎沒在看,過了一小會,她小聲地跟衛南說:“南哥,剛才我想起我媽媽了。你覺得玲姐傻不傻?”

衛南對感情沒那麼深的領悟,他思索了一下斟酌著開口:“她覺得值就行。”

安晴望著手帕低聲說:“我媽走了以後,我在箱底的地方,看到安培明的一支笛子和一封以前的信,信紙都毛邊了。你說她圖什麼呢?離婚那麼多年,她病重時隻來看過一次,還是我求來的。為那樣一個男人,也值?”

“也許……,是因為你爸曾經給過你媽美好的回憶?”

安晴不懂,她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衛南:“美好的回憶能抹殺掉那些不忠的事實?能掩蓋掉背叛的本質?你可能不知道,安培明最後找了一個比他大9歲的女人,就因為那個女人有錢,能讓他生活的更好。”

衛南沒話說了,他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知青下放的年輕男子,20歲的安培明長的風流倜儻,遇到方才18歲的安晴媽媽。一開始也曾濃情蜜意過。77年恢複高考,她媽媽為了爸爸,選擇了去她爸爸原來的城市南城讀了一個專科,讀了護士專業。因為兩人約好,安培明會想辦法調回南城。

沒過兩年,安培明通過關係調回了南城。80年,兩人結婚,婚後沒多久就有了安晴。安培明家世代經商,經過時代變革,已經沒什麼家底了,可他偏偏還帶了資本家小少爺的氣性,做事情眼高手低,在那個做生意都可以遍地撿黃金的年代,做什麼虧什麼,愣是沒賺到錢。

安晴三歲被送回外婆家,當時她媽媽工作太忙,經常要夜班,而安培明是經常不著家的。生活的不如意慢慢消磨了他對這個曾經在低穀時遇見的女子的感情,他越來越不願意回家,在外麵沾花惹草,她媽媽一直都知道。

在安晴4歲的時候,媽媽曾經懷孕過一次,就在她一心盼著這個孩子到來的時候, 6個月的時候這孩子在她肚裡沒了心跳,最後隻能做了引產手術。這次手術給媽媽身體上留下了很大的隱患。身體沒有完全好她就回去上班了,隻是自己一直沒精力關注到。

安晴8歲又被接回到媽媽身邊,一方麵因為她要開始讀小學,另一個原因,是媽媽依然還放不下安培明,對他仍然有幻想,希望用孩子來挽回這段婚姻。

安晴回來這個家庭,也沒給這個家庭挽回什麼。安培明本來就不怎麼回家,他對安晴沒什麼感情,指望這個孩子能挽回家庭,是不現實的。安晴9歲那年,安培明遇到了一個女人,比他大九歲,這年安培明才30多,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年齡 ,40來歲的女人容貌是跟安晴媽媽肯定不能比,但在時代浪潮裡抓住機遇裡賺到的錢也是安晴媽媽不能比的。再也沒有比金錢在這個時候對安培明的誘惑力更大了。有感情又能怎樣?有感情能當飯吃嗎?能滿足他想住大房子,想過富有生活的願望嗎?不是女人才會靠男人,男人也可以靠女人往上走。30多歲的男人早就很現實了。不顧一切地要跟安晴媽媽離婚。

安晴那時候很懂事了,她常常在門外聽見父母在吵,安培明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你彆老跟我說這麼多,我要你有什麼用?”女人在他眼裡,隻有用的上和用不上的區彆。

離婚手續辦的非常快,安晴媽媽當時已經想通了,一旦放手,就沒什麼可留戀的。

媽媽住院以後,她去找過一次安培明。即使媽媽不說,她知道她心裡仍然惦記那個男人。安培明隻在一刹那間有過一點錯諤,然後像問一個陌生人一樣的口吻平淡地問:“在哪個醫院?”他新妻子在他出門時追了上來,兩人輕聲說了幾句,安晴聽到他小聲說了一聲:“我去看看就回來。”聽的安晴心裡一陣冷。

前後安培明隻在醫院裡呆了三十分鐘,從病房裡出來,他眼眶有點紅,但也就這樣了。

“所以媽媽一去世,我就向法院起訴要更換監護人,我不能允許跟安培明這個名字有關係,那會讓我覺得惡心。”安晴頭偏向一邊,聲音有些哽咽,她用牙齒狠狠地咬住自己下嘴唇,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來。

衛南攬住她肩膀,把她身子往自己身上靠。安晴還在固執地抗拒,衛南手一用力,安晴整個人靠在了他的胸前。衛南沉著聲說:“想哭就哭!”

安晴流淚了,她沒控製住自己,任由自己在這個男人的懷裡哭了出來。

“南哥,媽媽捐了遺體,我連骨灰都沒有。我就去求醫生,讓他告訴我,我媽媽遺體去了哪裡。他們……他們也不能講的,然後,然後我就一直去求啊,有個醫生終於偷偷跟我說,角膜捐掉了,我就去眼科那裡蹲點,我就想看看,哪個人的眼睛會像我媽媽……”

安晴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說了很多很多,說到最後她找了一件媽媽生前最喜歡的衣服埋在公墓裡,她抓著衛南的衣服說了一句:“南哥,我沒有媽媽了。”

衛南的心裡一陣心疼,湧起一股疼惜的情緒,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安晴的鬢角,聽到這句話,他跟安晴說:“以後我、永進和黑子都是你哥,我們就是你家人。”

“南哥,你會不會唱王菲的這首《容易受傷的女人》?”

“會。”

“那你唱給我聽吧。”

於是衛南用他特有的嗓音唱著:

“人漸醉了夜更深 在這一刻多麼接近

思想彷似在搖撼 矛盾也更深

曾被破碎過的心 讓你今天輕輕貼近

多少安慰及疑問 偷偷的再生

……”

“南哥,你該去當個歌手。”安晴抬頭看他。

“等以後冬哥不需要我了,我會考慮考慮。”

《大時代》這部劇,在後麵長達30多年的時間裡,一直霸榜在豆瓣上高達93分,被奉為“華語第一神劇。”,不是沒道理的。這部劇安晴後來看了不少二十遍,每個年齡段看這部劇的體會都不同。能體會到時代大洪流下人生的曲折,是她在23歲以後。

隻是那時,衛南、趙剛他們早已散落在時光的洪流裡,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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