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畢竟主業是胸外的，以她的導師樊大夫的本事，婁曉娥自己大抵是不大需要搶病人的，而藥科這邊的門道，她就更不清楚了。
見她一臉懵的樣子，祁教授笑道：“細菌感染這種病發病很普遍，基數很高，那出現耐甲氧西林菌的幾率就算低一點，總的來說絕對數量還是不少的。而且其他醫院治不了的，隻要來得及或者來得了，最後大抵都是要來我們附院的，這裡麵耐藥菌感染的病人不少。而且我們這個藥針對的就是耐甲氧西林菌，大概就是彆人都不行對我們才有意義，那時候彆人想搶也沒法搶，因為搶走了也沒辦法。”
克拉維酸在抗生素的這條道路上，不算是什麼很了不得的東西，但是好歹人家還是有點絕活的，可以解決一些彆的手段解決不了的問題，而且發病基數大，病人多，這就算是把搶病人這條道路給鋪平了。
說到這裡，祁教授又笑道：“而且我們這是藥物試驗，我們隻要把試驗計劃和說明這些做好，藥物和計劃是可以直接遠程下發的，各基層醫院隻要按照計劃和說明執行並記錄、上報就好，我們人是不用到現場的。怎麼樣，比你們搞外科的，方便很多吧？”
婁曉娥傻乎乎的點點頭：“嗯嗯嗯，還真的很方便呢。”
“那要不你乾脆轉到我這裡來得了，你看，我們做事情多方便，還乾淨，不用血乎淋漓的，多好。”祁教授的燕國地圖也忒短了點兒，隻是小羅師妹看看外麵試驗台上的小白鼠啥的，覺得自己老師這話好像說服力不強。
婁曉娥還是傻嗬嗬的：“我現在不就在這裡嘛，血不血的，都差不多。”她這不是裝傻，她是真傻。
祁教授笑了起來，這姑娘。
樊大夫：呔！兀那祁氏休走！吃我柳葉刀！
——
南半島的391、392跑得舌頭都吐出來了，花了大概十來個小時不到，才算是趕到了我們的燈塔作業區。
其實早在50公裡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天上的圖4特發現了，海麵雜波相比山區的雜波還是要好不少，而且現在並沒有大風浪，驅逐艦的雷達發射又是如此強烈，哪怕圖4特的雷達性能一般，也不耽誤發現他們。
“有兩個大型海上目標正在向作業區行進，方向北偏東，距離50公裡。”
說起來也可憐，在此時的東北亞，一條弗萊徹都能被大家公認為“大型海上目標”。
接到圖4特通報的我指揮員，臉上沒什麼表情，不來才奇怪。
“空中有沒有什麼情況？”海上他並不是非常的在意，接受過南部海域西礁群島海戰作戰經驗交流的驅逐艦指揮員，深深的知道，相比海上目標，空中才是更值得警惕的。
雖然情報表明，在此區域的所有潛在敵人，包括花旗佬在內，都不具備空中精確反艦能力，但是料敵從寬總是沒錯的。
“暫時沒有，不過我機搜索範圍有限，且飛機的速度比艦船要快，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們會加強對空中的搜索，並呼叫空軍支援。”
這隻是一次正常的海上航道維護作業，總體上，我們還是維持了“對等升級”的原則，你不來，我也不來。
所以圖4特隻是呼叫了兩架戰鬥機在100公裡外梭巡警戒，並沒有趕往燈塔作業區。
不過要注意一點，能玩兒“對等升級”，首要一個要求就是自己能力得夠強，能對等，而且還能及時對得上，兩者缺一不可。
要不然，就隻有兩種處理方式——大舉壓上虛張聲勢，或者老老實實僅僅保持存在。
編隊指揮員呼叫了兩條護衛艇，一條護衛艇調轉航向，和驅逐艦一起向著北偏東方向前出，另外一條護衛艇，則依然在作業區附近低速警戒。
能一眼看出來，前出的兩條船之間，距離拉得很大，至少有5公裡以上，驅逐艦更為前出一些。
我們的船到了距離作業區10來公裡處，就不再前進，隻是慢慢的遊弋。
這裡不是島，而且現在海洋這一塊上麵，大致屬於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那種狀態，亂得很，10公裡這個距離是比較合適的距離。
大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已經非常清楚的看見兩條弗萊徹級驅逐艦的身影，相對的，對方也能看見我們。
“西八！他們果然隻有一條驅逐艦和幾條小艇。”391艦上，對方的指揮員放下了望遠鏡，心情放鬆了許多。
2:1，穩了！
至於幾條小艇，並沒有被他們放在心上，雖然能看出來，那幾條艇都很大，但是在他們看來，再大的艇也是艇，是不能和驅逐艦相比的。
此時，他們的公共頻道電台裡，傳來了一陣喊話聲。
“不明國籍391、392船，前方是我方海上航道作業區，請立即表明你們的身份，並停止前進，以免乾擾我方正常作業。”
其實能猜到，包括從船旗上也能看出來這兩條船來自哪裡，但是知道歸知道，規矩不能破。
就好像審訊犯人的時候，總是要先問一句姓名、年齡，規矩不可破。
醫院輸液也是這樣，哪怕上一瓶藥上明晃晃的寫著名字，輸下一瓶的時候又依然會再問一遍病人的名字。
“我是南半島海軍391艦，你們的作業區域，位於我鯉魚島海域，現命令你方立刻停止作業，並退出我方海域。”南半島的軍艦上是配了翻譯的，能聽懂我們的話，也能用我們的語言喊話。
他們心裡有數，如果是用他們自己的語言，大概率我們是不會鳥他們。
而南半島驅逐艦喊出的這話聽起來簡直在胡扯，島？哪兒來的島？這兒沒島。
這就是南半島最扯淡的地方，他們把一個哪怕是低潮位，都位於水下幾米的礁石稱作為島，其背後的目的，自然是想利用島、礁在主權、經濟區劃定上的巨大區彆搞事情，攫取更多利益。
而且對方的喊話裡，有個不大容易聽出來，但卻非常離譜的內情。
他們隻能模糊的說這裡是鯉魚島海域，但是卻不敢說作業的地點就是什麼所謂的鯉魚島。
原因說起來能讓人笑掉大牙——他們現在並不知道那塊最高的暗礁在哪個位置，他們一直到80年代中期才弄明白這個事情，也就是說，他們在對一塊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礁石虛空聲索，並且還說那是個島。
這和我們很早就對這片礁石的主礁了如指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誰是這裡真正的主人，一目了然。
當然，也正是我們對主礁太了解，我們的萬噸輪才陰差陽錯的撞上了周圍的其他礁石。
對於他們的無理要求，我方自然毫不理會，而是有禮有節的繼續喊話。
“我方正在我方海域正常作業，請你們立刻停止前進，避免乾擾我方作業。”
類似的喊話一直在進行，而南半島的驅逐艦一直沒有停止前進。
“掛l旗！”編隊指揮員下令。
l旗，“你應立即停船”的意思，但是很明顯，對方對此視而不見。
我方的驅逐艦迅速靠了上去，直接利用艦體與對方的391艦展開了海上周旋。
擋、擠、靠、擦、彆……
兩條軍艦在海上鬥起了舞，但是這種舞蹈，卻暗藏著無數的殺機，隨時都可能碰撞在一起。
我方驅逐艦和391艦鬥爭正酣，對方的392艦也沒閒著，開著最大馬力向作業區疾馳。
我方另外一條護衛艇毫不畏懼，哪怕對方的軍艦比自己大得多，也依然開足馬力，迎頭而上，想要阻止對方的前進。
此時天上的圖4特將下麵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條小艇迎著對方的大艦，直插而去，距離越來越近。
“6308，快躲開！”以6308艇的體量，圖4特很清楚，這一下撞上去，可能會有很大的犧牲。
6308充耳不聞，誰躲誰孫子！
就在此時，6308的電台裡，傳來了驅逐艦上指揮員同誌的聲音：“6308，後撤！拉開距離！這是命令！”
驅逐艦在和391艦纏鬥的時候，編隊指揮員同樣在注意海麵上的所有情況，眼見6308英勇無畏的行動，他趕緊發出命令製止6308的犧牲。
圖4特的話，6308可以不理，但是編隊指揮員的命令，意義可就不一樣了，那是必須執行的，有什麼不服下來再說，戰場上，命令高於一切！
6308的艇長憤怒的在操縱台上錘了一拳：“他媽的！左滿舵！”
舵手急速旋轉舵輪，6308艇以一個側傾極大的姿態，堪堪從對方392艦旁邊擦過，擦肩而過的一刻，6308艇仿佛能聽到敵人在大艦上傳來的嘲笑聲。
看著後方龐大的敵艦，6308的艇長又在指揮台上錘了一拳，太氣憤了！
此時，他又羨慕起驅逐艦來，還是大的好！
我們要大船！這句話在目睹這一切的所有官兵和工作人員心裡，牢牢的紮下了根。
看著392向作業區猛衝，我們的驅逐艦有些焦急，他媽的，他們不動武，仗著身體大這麼硬擠，一時間還真是不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