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目光一個勁兒地往後麵瞟,示意郭氏彆亂說,她怕某人誤會。
郭氏卻會錯了意。
以為沈昭昭心虛了,讓她幫著保密。
眼睛越睜越大,瞪到實在瞪不了更大的時候,眼角不住地抽搐,滿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三弟妹,可不能這樣……”
沈昭昭知道她的嘴巴利索。
一把捂住郭氏的嘴。
“嗚嗚嗚!”郭氏奮力掙紮。
她要好好教育一下三弟妹!
三弟隻是殘了,還沒死啊!
如果三弟妹實在不喜歡三弟,那就和離,再同旁的男人好。
怎麼能這樣,前幾日還在和三弟你儂我儂,轉頭又和彆人眉來眼去!
無奈,嘴巴被捂得死緊。
郭氏的一堆話堵在了嗓子眼。
這邊沈昭昭和郭氏正在拉扯,那邊,城門口的兵卒已經清點好了人數,抬手放人。
張文竹帶著親近的微笑走了過來。
站定在了郭氏和沈昭昭麵前。
看著麵前一個卡著另一個的脖子還捂嘴,張文竹沒好多問,很尷尬地打了一個招呼:
“戰兄的三弟妹,你好。”
沈昭昭點頭,“你好你好。”
同時,捂著郭氏嘴的手更使勁了。
“請問,哪位是你伯哥的夫人?”張文竹問道,送上了一直挎在臂彎的包袱,“這是給嫂子,裡麵是一些盤纏和乾糧。”
郭氏停下了掙紮的動作,眼珠子都要瞪得丟出來了。
咋的?
這男人不是衝著三弟妹來的。
是衝著她來的?
沈昭昭感覺出郭氏已經呆滯了,這才鬆開捂著郭氏嘴的手,笑嘻嘻地指著郭氏說道:“就是這位。”
張文竹十分客氣地遞上了手中的行囊,作了一揖:
“嫂子路上珍重,來日有機會,小弟定上門拜訪您和戰兄。”
郭氏一臉懵地收了行囊。
沈昭昭在一旁瞧著,給二哥又加了一條評價。
此人不但腦子靈光,情商還高。
“六叔戰北辰”不方便露麵,他就把人情做到人家夫人這裡了。
張文竹送了東西,頗為忌憚地掃了一眼戰南星,走到一旁,衝著戰家人微笑,擺手告彆。
流放隊伍緩緩出了城。
走出了好遠,郭氏才回過神,轉頭看去。
已經看不清城門口的人了。
她看向一旁的沈昭昭,“三弟妹,你肯定認識剛剛那人。”
“他咋認識你二哥的?”
此刻,郭氏滿心都是疑惑,打開手中的行囊,一瞧。
明晃晃的幾個大銀錠。
嚇得郭氏趕忙把行囊合上,抱在懷中。
“好家夥,這哪是一些盤纏……”
沈昭昭在二哥麵前能把啥都往戰北辰身上推,可是在郭氏麵前,卻不能這麼乾。
人家可是兩口子。
隨時可以對賬。
“嗨,之前怕二嫂你誤會所以才說不認識,這是郡守家的公子,”沈昭昭把實際情況挑著說了。
“他那後媽不是太子的人麼?二哥把他那後媽給處理了。”
沈昭昭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我估計他現在就是感謝二哥解決了他的家庭矛盾。”
“所以他送來的東西,二嫂你就安心收下。”
郭氏一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趕忙拉著沈昭昭賠笑臉:
“三弟妹,你看看我還誤會你,真是不該。”
“二嫂向你道歉!”
郭氏拍了一下自己的臉。
暗暗唾棄自己。
人家三弟妹會認識這郡守的公子,也是為了戰家才冒險去的郡守府。
就她自己思想齷齪。
竟然認為三弟妹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
沈昭昭趕忙笑著安撫她。
郭氏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沒有壞心眼的人,她不會計較的。
說著話,妯娌倆又好成了一個人,郭氏要把行囊交給沈昭昭,沈昭昭說什麼都不要,一溜煙地跑了。
“我去看看夫君!”
戰南星和江虎並排靠在隊伍後麵的驢車上,見沈昭昭過來,一抹笑容就浮上了戰南星的唇角,暈染上了那雙桃花眼。
連眼角下的淚痣都顯得有些雀躍。
江虎瞥了他一眼,乾咳一聲,按著傷口,轉了個身,背對著他們。
“昭昭,”戰南星一直都留意著她。
“坐驢車咋樣?會顛得疼不?”沈昭昭看了看戰南星的臉色,問道。
戰南星搖頭。
她就走在他的身邊,那隻小手搖晃著,隻要他伸手,就能握住。
“剛剛城門口的那個人是?”戰南星也問起了張文竹。
沈昭昭把和郭氏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正在說行囊裡有什麼,突然,前麵的隊伍停了下來。
“頭兒!”
趙九三跑了過來,“另一條路上過來了一隊人,是王頭護送的義募士。”
“也是往漠北去的。”
義募士?
沈昭昭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抬手遮著陽光,舉目望去。
從另一條道,緩緩而來一列隊伍。
越走越近。
待看清了那列隊伍打頭的一個老頭,她“嘖”了一聲,放下了手,抱手環胸。
好嘛。
夢裡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