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無關緊要的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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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吹過,發絲在楊含柳呆滯的臉頰邊拂過。

耳朵嗡嗡作響。

怎麼可能呢?

她想過各種各樣的原因,可能是藥草效用發揮太慢,也可能是丁大牛救治得太遲,卻唯獨沒有想過咬她的蛇和咬丁大牛的蛇不一樣。

“你胡說。”楊含柳轉而選擇不相信。

定然是沈昭昭胡扯出來,冒用了她的功勞。

沈昭昭也不多話,“毒蛇咬傷的傷口一般是兩個孔,而無毒蛇咬傷的傷口是一排細碎的齒痕。”

“你不妨看看你的傷口是什麼樣的。”

楊含柳愣在了當場。

她腿上的草藥是她自己敷上去的,自然清楚傷口是什麼樣的。

就是一排齒痕啊。

這時候,楊含柳才想起來自己之前看到丁大牛的傷口,確實和她的完全不一樣。

看到楊含柳這模樣,幾個差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沈昭昭說的,就是對的。

“我就說早就應該聽沈姑娘的,這樣大牛能早些好。”趙九三有些懊惱地拍大腿。

那個之前拿著刀劍架在沈昭昭脖子上的差役默默地低頭,恨不得鑽到地裡去。

幾個差役交頭接耳。

“看來,戰家這個小媳婦是個真的有本事的。”

“之前大牛還特彆瞧不上人家,結果自己命都是人家救的。”

“彆說了,再說大牛臉往哪兒擱。”

差役們適當地住嘴了,看向丁大牛。

丁大牛的臉色可是精彩。

紅一陣,白一陣。

他身上毒素損害了臟腑,人雖然清醒了,身體卻是難受得緊,每一次吸氣,胸口都像要裂開。

他是真的後悔了。

早知道被毒蛇咬了真的會喪命,他情願不要麵子也要聽沈昭昭的,把自己的褲腿塞得嚴嚴實實。

“這次多謝沈姑娘,算是救了我們大家的命。”江虎衝著沈昭昭抱拳道謝。

如果不是沈昭昭提醒往褲腿裡塞草,他們都要交代在這裡。

救命之恩,不以言謝。

另外三家人遠遠地看著這裡,都清楚戰家托沈昭昭的福,這一路上能得差役照顧了。

說眼睛不紅,心裡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沒法子,他們家裡沒有像沈昭昭這樣的能人。

沈昭昭客氣了幾句,要回戰家那裡。

江虎主動提出送她,給足了麵子。

“沈姑娘放心,楊家我回頭就安排人手把他們押送回京,把這邊的情形如實報告給上官。”

“到時候該怎麼判,上官自會定奪。”

“之後都不會再跟著我們,給姑娘找不愉快了。”

江虎對沈昭昭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變。

之前叫她沈氏。

現在一口一個沈姑娘。

就怕惹得沈昭昭不愉快。

“大人言而有信,”沈昭昭也給麵子,客氣道。

“不過,”江虎有些為難地摸了摸頭,看向那片草地,“蛇這麼多,我們要如何通過這草地?”

眼看天就要黑了,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人可以待著不動,可蛇指不定就遊走過來,萬一又給誰來一口。

江虎現在對沈昭昭可是信服得很,特意問她的意見。

沈昭昭看向江虎。

之前不可一世的差役頭子,這會兒睜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期盼地看著她,像一隻等著肉骨頭的大狗子。

沈昭昭有點被這壯漢萌到。

“我家裡人出來的時候,想著以防萬一,身上都帶著雄黃香囊,”沈昭昭說道,“勞煩大人召集一些精壯漢子,塞好了褲腿,帶上香囊除草開路。”

蛇是除不完的,隻有把草都除了,後麵經過的人也能看清路,不至於踩到蛇被咬。

江虎眼睛一亮,搓著大手。

“多謝沈姑娘。”

戰家人見江虎也跟著沈昭昭過來,都站起身圍攏了過來。

聽到要把雄黃香囊給出去,也都沒有二話,拿出了沈昭昭給他們的香囊。

江虎捧著香囊,像捧著一大捧寶貝,顛顛兒地回去叫人手。

雖然有雄黃,也把褲腿塞滿了,去除草開路依然是高風險的事情。

差役自然是不願去做的,而是直接從楊家點了人來乾。

“大人,憑什麼就我們楊家男人要去開路啊?”楊家那個曾經抱怨過楊含柳的婦人不甘心,拉著自己家男人不撒手。

趙九三拿著雄黃香囊過來,一把塞進那男人手中,“想知道為什麼啊?去問楊章丘去。”

楊章丘自己也被安排去開路,黑著臉訓斥著楊含柳:“沒本事就低頭夾著尾巴,非要說你有法子解毒,虧得我信你一次又一次,現在你滿意了?”

“堂叔,怎麼回事到底?”那婦人皮笑肉不笑地過來問道,狐疑的目光掃過楊含柳。

楊章丘抿了抿唇,把所有的錯都扣在了楊含柳的頭上。

楊含柳紅著眼睛,低著頭。

當初她說有藥草能解毒的時候,爹可是比她更興奮更激動的,拉著她就去了差役那裡。

現在倒好,全成了她一個人的錯。

“大姑娘真是好本事。”婦人冷笑一聲,“光顧著自己出風頭,害得全族陪著你受罪。”

“大姑娘做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就是,害得我們還要去除草,萬一被蛇咬了咋辦?”

楊家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抱怨,如果目光能殺人,楊含柳已經被射成了篩子。

差役把人都帶走了。

耳朵邊,抱怨聲沒有停。

楊含柳知道,她馬上就要被送回京城了,等著她的,是罪上加罪。

比流放還可怕的,她也不知道是什麼。

她抬眼,看向戰家的方向。

戰南星撐著身體坐在擔架上,側著身子和沈昭昭說話。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都是笑意。

她突然就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楊含柳癡癡地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她當初就應該答應姑母,嫁給表哥。

表哥雖然殘廢了,卻知道疼人,長得也好,再加姑母的疼愛。

在戰家,總比在這楊家好得多。

“沈昭昭,人,是我暫時讓著你的。”

楊含柳死死地盯著沈昭昭,喃喃自語:

“你占了我的位置,我早晚拿回來。”

沈昭昭似有感應,四下張望著。

“怎麼了?”戰南星見她不再說話,細心地詢問。

“沒什麼,無關人等。”沈昭昭笑了笑,“對了,咬了差役和曹越的蛇叫原矛頭蝮蛇,我記得這種蛇都生活在莽山中。”

“莽山?”戰南星皺了皺眉。

沈昭昭也不確定這個時代有沒有莽山,不過這不重要。

“就是一座山,我也是在書中看到。”

“這種蛇隻生活在深山中,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在草場裡。”

戰南星久久沒有言語,沉思之後,才試探著問道:

“是有人把這種蛇放在這,等著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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