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昊點頭,“對啊,我醒了之後怎麼想怎麼害怕,連覺也睡不著了!給瑩瑩姐打電話又沒人接,隻得開車過來看看,求個心安。但她居然不在家,這大晚上的,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我無法言喻,萬千思緒在腦海裡翻湧。
為何我和安言昊會同時夢到花瓶女人?
還有張瑩瑩……
如果按照龍冥淵說的,所有出現在我夢境裡的都是邪祟,那瑩瑩她豈不是已經……
龍冥淵似是看出我的疑惑,淡淡開口,“我之前說過,鹿靈天生會織夢,薩滿信奉鹿神,從鹿神那裡學來了預見能力,你們兩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隸屬同源。
再加上你曾用織夢的能力救過安言昊,便等於將能力分給了他一部分,所以你們共同夢到一個人並不奇怪,尤其是夢裡的那個人,你們恰好都認識。”
“那瑩瑩現在……還活著嗎?”我的聲調有些顫抖。
龍冥淵試圖安慰我,“你先彆擔心,目前要確定的是,你們所做的夢是否為真,若隻是邪祟故意擾亂你們心智呈現出的幻夢,那夢裡的人物便都是假的。”
他這個問題太複雜,安言昊聽得一頭霧水。
“所以,我們隻要能找到張瑩瑩,就能證明這個夢是假的,對不對?”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龍冥淵頷首,眉宇微微壓緊,若有所思道,“這個夢古怪的地方在於那個花瓶女人。
花瓶裝女自古便有記載,青樓老鴇會跟人販子買一些身體不健全,但容貌清麗的女孩,在她們很小的時候裝入花瓶之中。
每日隻給清水和果子喂養,那些女孩的身體受花瓶內部空間的限製停止發育,最後四肢會和花瓶長在一起,供那些達官顯貴者賞玩。
但那些女孩因身體畸形,又常年得不到營養,基本活不過三十歲便會夭折。
後來一些不入流的雜耍戲班子覺得有利可圖,也開始養一些花瓶姑娘來賺錢,見者稱奇。”
安言昊憤慨道,“這也太殘忍了,他們把女人當什麼?當成賺錢的工具,還是動物園裡的猴子?”
我不由心驚,“龍冥淵,這種花瓶姑娘,現在依然存在嗎?”
“不久前,我曾在拍賣會上見到過。”龍冥淵沉聲道。
“什麼樣的拍賣會,可以帶我去瞧瞧嘛?”我連忙追問。
“可以,明晚就有一場,放學的時候我來接你。”他淡淡回答。
“那就這麼說定了!”
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拍賣會呢,是不是和電視劇裡演的一樣高大上?
“現在,回去睡覺。”龍冥淵不由分說把我從走廊裡拉了回來。
安言昊還在門外喋喋不休的喊道,“什麼拍賣會啊,能不能帶我一個?姐、姐夫,我也想去!”
龍冥淵當著安言昊的麵,‘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世界清靜。
翌日,我趕到教室上早八。
屁股還沒坐穩,塔娜便急切地對我說道,“小鹿,你知道了嗎?瑩瑩退學了!”
我猛地抬起頭,“瑩瑩退學了?她怎麼會突然退學呢?”
塔娜語速極快,“剛才瑩瑩的導員過來找我,她說瑩瑩寫了封退學申請書,就放在她的辦公室桌上,信裡內容是‘因個人問題,無法繼續完成學業,特申請退學’。
因為張瑩瑩的學習成績向來很好,除了有偷竊癖這個問題之外,非常上進。
導員想不通她為什麼會退學,還特意就來問我,最近張瑩瑩有沒有發生什麼變故?
我說她的媽媽來了,可能跟她的母親有關係,導員就說知道了。”
我眉頭緊鎖,“輔導員聯係她家長了嗎?”
“聯係了,但張瑩瑩母親說這是瑩瑩自己的意思,她管不了!”塔娜精致的眉眼染上怒氣,啐道,“呸,什麼管不了,我看這壓根就是她母親的意思,巴不得瑩瑩不上學呢!”
我緩緩搖頭,若有所思道,“不見得。如果瑩瑩能順利畢業,找份好工作,反而更方便他們家人吸血。瑩瑩現在這麼做,多半是為了斬斷一切後路,不再給她父母吸血的機會。”
這個張瑩瑩也真是不省心,我們都已經給她解決了租房問題,她自己正在接受心理治療,已經初見成效。
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她又突然鬨退學,這麼多年的堅持與苦難都白費了!
“導員說了,她會暫時幫瑩瑩把退學申請書壓下來,但如果一周後,瑩瑩還是不肯回來上課,她也沒有辦法了。”塔娜拄著腮幫子,惆悵道。
我還沒有弄清楚,夢裡的那個花瓶姑娘到底和張瑩瑩有什麼關係,隻希望她現在還平安,千萬彆出事!
傍晚,我走出校門,看到一輛邁巴赫s450停在路邊,車身線條流暢,散發著典雅的色澤。
那輛車十分眼熟,我還特意繞過去查看,結果阿念卻從駕駛室下來,恭敬地為我打開車門。
“林女士,殿下在車上等您。”阿念躬身道。
我連忙向四周看去,還好現在是飯點,學校門口人不多。
車廂內彌漫著清淡的龍涎香味,龍冥淵正襟危坐,聽到我關車門的動靜眼睫微抬,淺淡的視線掃了我一眼。
“你說放學來接我,沒說要開車過來啊,嚇了我一跳!”我坐到他旁邊的位置,撫著心口說道。
這要是讓同學們看見,指不定要編排出什麼閒話。
龍冥淵凝眸打量著我這身衣服,對前排的阿念說道,“先去趟商場,給她換套行頭。”
阿念立刻開車朝商場駛去。
我低頭看著自己批發市場買來八十塊錢一條的褲子,心想難道龍冥淵是怕我穿著太便宜,被拍賣會的保安拒之門外?
到了附近最大的商場,阿念直接讓導購員小姐給我搭配了一身素底山水紋的旗袍,還有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
穿上之後,我感覺自己像踩高蹺一樣,都不會走路了。
晃晃悠悠地來到龍冥淵麵前,不經意道,“我後背有顆扣子扣不上,你幫我一下。”
“小心。”龍冥淵伸手扶了我一把,冰冷的指骨從我後頸劃下,係好了那顆盤扣。
落地鏡裡,我看到自己發育完全的曲線被旗袍全部勾勒出來,一時有些不適應。
身後的龍冥淵眸色暗了暗,盯著鏡中的我遲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