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央央眼裡掛滿了急切的淚水,整個人慌亂不安。
她依賴地看向霍景勳,哀聲道:
“勳哥,陽陽的身體好燙,他燒得好厲害。你快看看他怎麼回事。”
霍景勳眉頭微皺,他看了眼蘇清禾,微微頓住:“陽陽體質弱,我去看一下。”
蘇清禾沒攔他。
她看著他的背影,腦海裡閃過女人滿是依賴的模樣。
一旁綿綿剝了顆糖,安靜地塞進蘇清禾的嘴裡:“媽媽吃。”
蘇清禾摸了摸她的頭。
快到晚飯時,霍景勳才回來。
“陽陽長途奔波,有些低燒,剛剛我讓媽找了藥給陽陽喂下去,晚點再看看情況。”
霍景勳解釋完,又停了下:“央央是賀子的媳婦,賀子家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沒得去。所以我想讓她先在家裡住一段時間,你怎麼想?”
他的嗓音低醇,看向她時目光多了些悲痛。
蘇清禾愣了下。
在夢裡,霍景勳並沒有和她解釋,他在蘇央央那邊呆了很久。
直到快吃晚飯,兩人才帶著陽陽出來。
當時的她看到這一幕,心裡說不出的失望。
畢竟,夢裡的她守寡四年,可等來的丈夫一回來就陪在彆的女人身邊。
然而,現實的霍景勳卻和她解釋了,甚至征求了她的想法。
她不知道為什麼夢境和現實不一樣。
蘇清禾沒有反對,隻說:“家裡攏共四間房,去年大哥大嫂又新蓋了一間,三丫幾個女孩子一間房,爸媽一間,大哥大嫂一間,沈同誌留下的話,實鳴兩個孩子就隻能和三丫擠一擠”
霍家一共三個孩子,老大霍景國就生了兩個兒子三個閨女。霍景勳常年不在家,霍景恒這兩年跟著幾個兄弟在深城淘金,杳無音信。
但即便如此,霍家這麼多人住在一起也不方便。
既然霍景勳提了,蘇清禾乾脆把話說清楚點。
“既然你回來了,不如這段時間把房子起了,我們自己蓋一間,沈同誌可以住久點,房子慢慢找。”
蘇清禾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霍景勳離婚。
但無論離不離,她都不打算和霍景國還有公公婆婆擠在一起。
霍景勳卻皺眉:“央央畢竟是外人,在這裡住太久不合適,我也隻是短暫幫襯下,這段時間我們儘快幫她找房子搬出去。”
蘇清禾有些訝異地看向他。
夢裡,霍景勳可不是這樣的!
她因為霍景勳時常陪著陽陽忽略女兒,心裡有些不快,隱晦地提過幾次幫沈央央搬出去。
霍景勳卻責怪她自私自利,冷血無情!
大約是她訝異的神色太明顯,霍景勳有些莫名,微微蹙眉:“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蘇清禾回過神,連忙搖搖頭,試探著問:“那房子的事”
霍景勳沉思片刻,“可以和爸媽商量。”
雖說父母在,不分家。
可他們也並不是要分家,隻是要搬出去住。
孩子也會一天天長大。
綿綿現在隻能在小小的房間裡玩耍,如果搬出去,女兒會更自由快樂。
蘇清禾壓下心裡的訝異,笑著點點頭。
霍景勳又提起置辦生活用品的事,兩人說了會話,門外傳來張秀梅的聲音。
水燒開了。
霍景勳拎著桶,進來擦洗。
他脫下襯衣,露出緊實的身材,腰腹有力,幾十年後標準的雙開門。
蘇清禾忽地想到新婚夜他把她壓在身下,也是同樣的勁實有力。
她的臉上忽地多了些燥熱。
“我先去幫大嫂做菜”
她話音未落,就被霍景勳打斷:“幫我把毛巾拿過來。”
蘇清禾心頭一燙,她有些窘迫地將毛巾遞過去,這才關上門。
霍景勳看著她的背影,忽地彎了彎唇。
蘇清禾照常把女兒的小米粥和雞蛋羹燉好,隨後在院子裡找到正在玩螞蟻的女兒,給她洗了手,準備吃晚飯。
霍景勳聽說女兒在玩螞蟻,有些驚訝,笑著問她:
“螞蟻好玩嗎?”
綿綿眨眨眼:“好玩。很聰明,和我們一樣。”
“哪裡一樣?”
霍景勳逗她。
綿綿很認真:“就是和我們一樣,很笨,很小,但也很努力。”
霍景勳有些意外,他摸了摸她的頭:“綿綿不一樣,綿綿就是螞蟻,也是最聰明的小螞蟻。”
蘇清禾有些意外女兒的敏感和銳利,她轉而想到夢中綿綿的結局,心裡有些難過自責。
在她變得偏激的途中,女兒失去了她的保護,也因此很快枯萎,她常常許久不說話,盯著外麵的樹發呆。
夢中的女孩比現在更安靜,更沉默。
蘇清禾牽著女兒的手微微用力。
不管夢境裡的一切是真是假,她都不會再讓綿綿受到傷害。
蘇清禾和霍景勳牽著女兒來到飯桌前,剛走近,就聽到一片歡聲笑語。
張秀梅正摟著低燒的陽陽,笑得合不攏嘴。
“哎喲,心肝,奶奶要是有你這樣的孫子不知道有多高興。可惜,你景勳叔的媳婦不爭氣,隻給他生了丫頭片子!”
“奶奶,景勳叔對我和媽媽很好,在我心裡,和我的爸爸一樣。要是您不嫌棄,我也會把您當親奶奶一樣看待的。”
小男孩隻臉色有些蒼白,精氣神卻十足,昂首挺胸的模樣很討喜。
蘇清禾眼底略過絲諷刺。
這一幕倒是和她夢中的一模一樣。
張秀梅確實疼孫子,對大嫂趙芳豔的兩個兒子實鳴實承都很好,對幾個孫女就很可有可無了。
趙芳豔撇撇嘴,原本臉色也不好看,可看到角落裡的蘇清禾,瞬間堆滿了笑意,拉著沈央央的手,故意拉高尾音:“沈知青,還是你會教孩子,不像我們家的幾個丫頭片子,一個比一個金貴!”
沈央央連忙擺手,紅著臉解釋,“哪有,我沒教陽陽什麼,都是勳哥教得好。”
蘇清禾神色淡了下去。
還沒等她開口,霍景勳皺著眉,牽著綿綿走過去,淡淡道:“大嫂,現在不興重男輕女那一套,女孩也很好。綿綿就很聰明優秀。至於陽陽,那是沈同誌和賀子教的好。”
沈央央怔了下,臉色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