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聽聞此言,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腿一軟,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絕望與驚恐。柳杏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秋兒,關切地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安慰著。
大順也趕忙湊過來,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溫聲勸慰道:“秋兒,先彆著急,聽聽小妹怎麼說!”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試圖讓秋兒鎮定下來。
姚瑤朝著掌櫃優雅地行了一禮,眉眼間透著一股不卑不亢的氣質,輕聲問道:“掌櫃的,不知鄭員外家好不好說話?”
掌櫃聽後,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團,連連搖頭,重重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副無奈又畏懼的神情:“唉!到了鄭員外家,那商量的餘地基本為零啊!這十裡八鄉,誰不知道鄭員外家的人是出了名的難纏,哪怕從他家茅房過一趟,都得留下點好處,想讓他們輕易鬆手,難呐!”他的語氣中滿是忌憚,仿佛提及鄭員外家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多謝掌櫃告知,不管怎樣,我們還是想去碰碰運氣。您可知鄭員外家在何處?”姚瑤語氣誠懇,眼中卻透著一絲堅定。
“您出門往左走,東邊巷子第四家,那最大最豪華的府邸便是。”掌櫃一邊說,一邊伸長脖子,朝著門外的方向比劃著。
姚瑤再次抱拳行禮,鄭重地謝過掌櫃,隨後轉頭看向掌櫃,眼神中帶著一絲銳利:“掌櫃,那這個女子多少錢能帶走?”
掌櫃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意:“十兩銀子!”
姚瑤知道這樣一個女子最多值8兩,想著掌櫃態度還行,也就二話不說,乾脆利落地掏出十兩銀子遞給掌櫃,語氣沉穩而果斷:“麻煩掌櫃把手續給我。”
“噯!噯!馬上就來!”掌櫃滿臉堆笑,接過銀子後,一路小跑著離開,不一會兒便拿著賣身契,氣喘籲籲地回來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姚瑤接過賣身契,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確認無誤後,便帶著眾人離開了牙行。她有條不紊地安排道:“杏兒、大哥、小弟,你們帶著大鵝嫂子去買身新衣服換上。我帶著秋兒去鄭員外家走一趟。”
“小妹,那你們一定要小心啊!”大順眼神中滿是擔憂,再三叮囑道。
“我知道了。你們一會兒隨意逛逛,中午到聚福樓吃飯,要是碰上其他人,就喊上一起。我們辦完事就和杏兒他們彙合。”姚瑤說完,朝著眾人點點頭,眼神堅定而從容。
幾人分開後,姚瑤緊緊牽著秋兒的手,步伐堅定地朝著鄭員外家走去。來到鄭員外家門口,姚瑤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響了大門。
不一會兒,一個小廝懶洋洋地跑過來開了門,上下打量著姚瑤和秋兒,語氣中滿是不耐煩:“你們找誰?”
“小哥,我們找鄭員外,請問鄭員外在嗎?”姚瑤語氣客氣,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不在!”小廝冷冰冰地扔下兩個字,“砰”的一聲就關上了大門。
姚瑤被這無禮的態度氣得臉色鐵青,柳眉倒豎,緊咬著下唇,眼中怒火中燒。她強壓著心中的怒氣,又用力地拍了拍大門。
小廝怒氣衝衝地再次打開門,破口大罵道:“敲敲敲!敲什麼敲!你是沒長眼睛嗎?我們員外忙得很,哪有閒工夫見你!”說著,又要關門。
姚瑤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腳狠狠地踹開大門,“砰”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巷子裡格外刺耳。她眼神淩厲,氣勢洶洶地說道:“去通知你們鄭員外,就說縣令夫人找他有事,讓他趕緊出來!”此刻的她,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壓著揍人的衝動。
小廝一聽“縣令夫人”四個字,臉上露出一絲慌亂,但還是嘴硬道:“等著吧,我看看我家老爺有沒有時間見你!”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小廝才不情不願地打開門,沒好氣地說道:“跟我去茶房等著!”
姚瑤和秋兒在茶房裡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看到鄭員外那圓滾滾的身影慢悠悠地晃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打著哈欠,滿臉的不耐煩。
“你找我?”鄭員外聲音懶洋洋的,連正眼都沒瞧姚瑤一下。
等鄭員外打完哈欠,這才抬起頭看清眼前的女子,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貪婪與垂涎,直勾勾地盯著姚瑤,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他不停地用手擦著嘴,色眯眯地說道:“小美人找我有什麼事啊?”那副猥瑣的模樣,讓人作嘔。
姚瑤強忍著心中的厭惡,站起身來,語氣冷淡而又不失威嚴:“我乃桃花縣縣令夫人,今日到貴府,是想從府上買走一個下人。”
鄭員外那色眯眯的眼神就沒從姚瑤身上移開過,直看得姚瑤渾身發毛,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壓住想吐的衝動,咬牙說道:“叫春兒,王春兒。”
“哦?你說的是那個小雜碎?”鄭員外輕蔑地嗤笑一聲,隨後扯著嗓子喊道,“來福!”
“老爺,小的在!請吩咐!”來福弓著腰,一溜煙地跑了過來。
“去看看那個叫春兒的死了沒有,沒死就帶過來!”鄭員外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說道。
姚瑤看著鄭員外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心中怒火更甚,沉聲道:“鄭員外,春兒多少錢,我從你手上買走!”
鄭員外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搓了搓手,眼神中滿是赤裸裸的欲望:“那個丫頭我不賣。不過嘛……小娘子要是想帶走她,也不是不可以……”
秋兒見狀,心中滿是擔憂與害怕,拽了拽姚瑤的衣服,聲音帶著哭腔:“姚瑤,要不算了,我們走吧……”
姚瑤輕輕拍了拍秋兒的手,眼神堅定而溫柔:“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
這時,來福像拎小雞仔一樣,提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走進茶房,一把將孩子扔在地上。孩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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