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閃爍著精明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淺笑，脆生生地問道：“大哥賣不賣？”
身旁的秋兒和柳杏兒瞪圓了眼睛，嘴巴驚愕地張成了“o”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呆愣神色。她們做夢也沒想到，這麼一個黑不溜秋的物件，竟然能賣出220兩銀子！
走出醫館後，姚瑤敏銳地捕捉到秋兒從回到桃花鎮起，就一直欲言又止，時不時偷偷瞥向自己，眼神中滿是糾結與掙紮。姚瑤溫和地笑著，主動開口問道：“秋兒，有什麼事直接說就是了，過段時間咱們都成一家人了，也不用那麼見外！”
秋兒聽了這話，像是被嚇到一般，“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哭腔，顫顫巍巍地說道：“我……我想去找一下我小妹……”她低垂著頭，不敢看姚瑤的眼睛，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
姚瑤趕忙蹲下身，雙手用力地將秋兒扶起來，臉上帶著嗔怪的神情，說道：“剛說的話，這麼快就忘記了？馬上都是一家人了，你跪啥跪？想找你妹妹這不是人之常情？為何要這般小心翼翼？”
秋兒依舊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小聲解釋道：“我……我都是你們花那麼多錢買回來的，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讓你們再花錢把我妹妹買回去，她才7歲左右，能做的活也有限！”說著，眼眶漸漸泛起了紅。
大順皺著眉頭，一臉無奈又心疼的樣子，趕忙說道：“我小妹什麼脾氣你還能不清楚，下次有事直接說就是了，可不要再這般了！”
秋兒抬起頭，眼睛裡閃著感動的淚花，重重地點了點頭：“噯，我記住了！”
姚瑤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好了好了，也不用這麼嚴肅，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在哪？”
“就在前麵福順牙行。”秋兒連忙回答。
“那我們過去瞧瞧吧！”姚瑤說著，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幾人來到福順牙行，姚瑤挺直腰板，大大方方地走進去，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說道：“掌櫃的你好，我們買個人！”
掌櫃的滿臉堆笑，眼神中透著生意人的精明，熱情地說道：“客官要買什麼樣的人，我這都有，你跟著我，我帶小姐們去挑挑！”說著，他恭敬地打開後院的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站在後院，姚瑤剛要開口，突然意識到還不知道要買的人名字，便將目光投向秋兒。秋兒這才如夢初醒，一拍腦袋，滿臉懊惱，趕緊說道：“叫春兒，王春兒的姑娘，7歲！”幾人都伸長了脖子，眼睛裡滿是期盼地看向掌櫃。
掌櫃撓了撓頭，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這兒每天進進出出人實在太多，要不幾位自個進去瞅瞅有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秋兒急得直跺腳，眼睛裡泛起淚花，聲音急切又帶著懇求：“掌櫃麻煩您再好好想想，在一個月左右一個男子帶著兩個女子到你這，你隻留下了小的，大的女子你嫌太瘦怕賣不出去！”
“你們先進去看看，我翻一下賬本。”掌櫃說道。
姚瑤雙手抱拳，恭敬地行禮道：“好，有勞掌櫃的，麻煩您先找一下記錄，我這邊進去看看！”說完，她緊緊拽住秋兒的手，大步往裡麵走去。
走進後院，看到眼前的景象，姚瑤心中一緊，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滿是不忍。一個個用木頭做成的大籠子裡，關著一二十人，男女分開關著，裡麵擁擠不堪。姚瑤拽著秋兒的手不自覺地又緊了幾分，腳步也加快了。
秋兒一邊走，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喊：“春兒，王春兒，你在不在？聽到答應姐姐一聲！”
這時，一個微弱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傳來：“姚……姚瑤？”
姚瑤猛地扭頭，循聲望去，隻見角落裡一個女子衣衫襤褸，幾乎衣不蔽體，正用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姚瑤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疑惑地問道：“你……認識我？”
“姚瑤，我是許大娥！我婆婆和男人把我給賣了，嫌我生不出孩子！”許大娥說完，原本就黯淡的眼神更加無光，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姚瑤心疼地歎了口氣，轉頭對大順說道：“大哥去讓掌櫃幫忙給這個嫂子手續過一下，這是你姐我的救命恩人，當初從許二柱家離開，你大娥嫂子還給我們準備了些吃的，那時候在許家也是三不五時地幫襯兩個孩子！”
大順聽了，心裡一陣酸楚，紅著眼眶說道：“我這就去找掌櫃的！”
姚瑤又看向許大娥，溫柔地說道：“大娥嫂子，我一會把你買下，然後去衙門給你戶籍過成良民，到時候你回娘家吧！”
“姚瑤，我本身就是我婆婆給買回來，哪還有娘家？”許大娥苦笑著，眼中滿是絕望。
姚瑤握住她的手，真誠地說：“那要不你跟著我，你看怎麼樣？”
許大娥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幾分驚喜又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問道：“姚瑤，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不會，你放心吧！”姚瑤笑著，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眼神堅定而溫暖。
牙行掌櫃瞥見姚瑤等人不僅購置貨物，還買下一個奴仆，原以為不過是來找個人，臉上瞬間堆滿了比先前熱烈數倍的諂媚笑意，眼尾的皺紋都擠成了菊花狀。他手腳麻利地辦完手續，隨後弓著背、哈著腰，翻箱倒櫃地仔細查起檔案來，那副殷勤模樣，活像隻討好主人的哈巴狗。
不一會兒，掌櫃盯著檔案上一周前的記錄，瞳孔猛地一縮，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上麵白紙黑字赫然寫著：王春兒被鄭員外家以五兩銀子買走。他抱著檔案，一路小跑來到眾人跟前，腰彎得幾乎要貼到膝蓋，臉上堆著小心翼翼又略帶討好的笑容，聲音裡帶著幾分忐忑：“幾位貴客，小的剛查清楚，王春兒一個星期前就被鄭員外家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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