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許老大,旁邊這兩位,一位是蘇老二,另一位則是恒老三。多謝蒙摯兄抬愛,隻是我們自認與閣下素昧平生,不敢高攀。雨停之後,我們便會離開。”
許晉元如此回應蒙摯。
旁邊的恒睿有些受傷,低聲嘟囔著:“為何我就成了老三?難道我比你們年紀小嗎?我可是你們的學長,真是一點數都沒有。”
蘇婉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紅巾闊臉男聽了哈哈大笑:
“蒙摯啊,人家可不想跟你攀交情,你還是乖乖到一邊待著吧。俗話說:杏花道的雨,追命的鬼。它就算下一整夜也不足為奇。你就彆指望了,這三個人肯定走不了。”
蒙摯卻不為所動,依然對許晉元說道:
“若是閣下三人也是來獵殺孔龍的,何不與我二人聯手?在下與孔龍相熟,他的修為已臻至明勁高層,尤擅奇門劍,更是掌握了三大絕殺套路,絕非普通的明勁高手可比。”
許晉元一聽,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竟是孔龍的朋友,卻要來獵殺他,看來和孔龍之間必有故事。
然而,他此刻依舊堅定,不願正麵回應這兩隊人的詢問。
無論是紅巾闊臉男,還是蒙摯,都不過是換了種方式來套問他們的來意和來曆罷了,他不會因為蒙摯比前者客氣,他就真誠相對。
在走私道上,非隊友之間,絕不能講什麼真誠友善,這是綿州少年們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不過許晉元發現現在情況複雜了,因為前來獵殺孔龍的,不止許晉元這一隊人馬,竟然還有另外兩隊:
一隊是專門靠領取賞金為生的紅巾會,另一隊則是與孔龍熟識、卻要將其置於死地的蒙氏叔侄。
許晉元心念一動,轉頭問恒睿:
“那個孔龍所在的走私組織的原頭領叫什麼?”
恒睿沒想到許晉元如此機敏,原本他還打算悄悄告訴蘇婉這蒙氏叔侄的身份,於是答道:
“蒙鶩,這倆人正是他的弟弟和兒子。這消息我免費奉送,不收你錢。”
蘇婉嘴角一撇,麵露不屑:
“誰稀罕。老許都已經猜到了,你這時候來送人情,合適嗎?”
恒睿對她卻格外有耐心,解釋道:
“我隻是個觀察員,可不是你們的隊友,你們自己沒發現,我自然不能主動說出來。我也是有職業操守的。”
“你這觀察員根本就是個兼職,你不是說要去考中劍,考上了就不想回綿州了嗎?”
恒睿沒想到自己一時裝逼,如今卻遭遇靈魂拷問,隻能左右支吾:
“有理想總是好的嘛?萬一考不上中劍,那我還是要回家繼承家業的嘛。”
看到蘇婉緊緊盯著他,鬥笠雖遮擋著她的麵容,卻仍能看到她嘴角那一抹不屑的笑容,他又繼續解釋:
“這是我和我爸的約定,他就我這一個兒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嗯,有錢人的孩子就是幸福,已經贏在了人生的起跑線上,既可以自己努力奮鬥,就算失敗了還可以回家繼承家業。
隻是千萬彆遇上真愛,否則就會有無數的故事,讓人特彆上頭。
蘇婉毫不客氣,恒睿卻真誠無比,難道蘇婉是他的真愛嗎?這才認識沒幾天呢。
許晉元聽著他們倆人暗暗鬥嘴,心中暗自發笑,卻正麵回答蒙摯的提問:
“看來此處即將有一場激戰,閣下儘可放心,我們三人雖然年輕,卻也有些武力,自保應當不成問題。”
蒙摯大失所望,對麵的許老大說話可謂天衣無縫,讓人根本無從接口。
他本想結識這三人,若能組個隊,一方麵可以與紅巾會的五人相抗衡,另一方麵到時候和孔龍交手,好歹有三個可做炮灰的隊友,也算是件好事。
然而,蒙摯未曾料到,這個許老大不僅不領情,言語間更是透露出無比的強硬,明確表示他們三人對自身武力頗有自信。
蒙摯無奈,隻得回到蒙恬身旁坐下。
蒙恬卻是個穩重的少年,對他說道:
“叔父,無需拉攏幫手,屆時我們二人一同上陣,何懼打不過那個惡賊。”
蒙摯點點頭,此刻他也頗為頭疼。得到孔龍被獵殺的任務後,他急忙趕來,沒想到不僅是自己二人,竟然還有另外兩隊人馬。
紅巾會還好理解,可這新來的一隊究竟是何來曆卻一無所知,實在危險。
敵我不明,自然萬分凶險。
紅巾闊臉男不再理睬許晉元三人,轉而招呼自己的兄弟四人繼續賭博,吆五喝六的,使得這原本陰森的堂屋竟顯得有了些人氣。
蘇婉詢問許晉元:
“他們身為賞金獵人,為何戰前還要賭博呢?難道不應該養精蓄銳嗎?”
許晉元發現恒睿又想插嘴,卻被蘇婉一眼瞪了回去,於是解釋道:
“賞金獵人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上的人,過一天算一天,自然要及時行樂。所以許多賞金獵人都養成了放縱享樂的習慣,賭博、殺人、玩女人,無一不是他們的最愛。”
蘇婉輕輕點頭,聽到“玩女人”三字,她又來了興致,
“老許,你瞅瞅你多好,隻管打架,都無需找女人了,身邊就有現成的。”
Oh,my Go!我聽到什麼虎狼之詞?
恒睿原地想要爆炸,蘇婉怎能如此說話?我就說她這個劍術扈從有問題。
不過他不敢指責蘇婉,卻怒目圓睜地看著許晉元,
“許晉元,你還是個學生,怎能對蘇婉做這種事?”
許晉元倍感無奈道:
“我做什麼了?我什麼都沒做啊!你彆聽蘇婉胡言亂語,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
蘇婉掩嘴輕聲一笑,嗔罵道:“傻子。”
恒睿聽她這麼說,這才明白蘇婉是在開玩笑,心中不禁詫異,沒想到蘇婉竟有如此令人驚奇的一麵,這和他現在接觸的花嫵媚等人截然不同。
花嫵媚這名字聽起來頗為妖豔,但她言談舉止卻都是一副大家子弟的做派,雖然她隻是花家的旁係,但卻以花家為榮。
蘇婉雖是小家碧玉,但劍術理論深厚,想法新穎,言談舉止又有一股颯爽之氣,如今她居然“開車”了,這給恒睿帶來非同一般的體驗。
恒睿不僅沒有降低對蘇婉的好感,反而更加喜歡了。
這或許是蘇婉始料未及的,關鍵在於許晉元對她這一套完全不買賬,她又很少對不熟悉的人開車,自然意料不到一個劍術協會的公子哥會對她上頭。
恒睿不便再細究許晉元與蘇婉的“異常”關係了,隻得提醒道:
“馬上五點了,孔龍要來了,你們小心點。”
話音剛落,之前被他們關上的大門就被推開了,風雨瞬間灌了進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率先走了進來,他身負五尺大劍,滿臉絡腮胡,頭發淩亂,眼神凶狠淩厲,渾身濕透,雖然滿身荒野之氣,但氣度卻是不凡。
這就是他們要除掉的孔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