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你也會疼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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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袋口打開,一股獨屬於大料的辛香在屋內彌漫開。

迎著趙家一眾人等狐疑的目光,沈玉樓解釋道:“這布袋裡麵裝的,是磨碎成粉的大料。”

“這些大料,都是我按照比例調配出來的,放在湯鍋裡麵,跟食材一塊兒熬煮,能增加湯底的口感,讓熬出來的湯更加美味可口。”

他們要想打贏這場競爭仗,保住客人不被搶走,光是價格公道實惠還不夠,還得在味道上麵下工夫。

獨家秘製的湯底配方,這是他們家麵攤生意的秘密武器,誰也偷學不去。

這些道理,早在去縣城的路上,沈玉樓就跟趙寶珠講過了,所以剛才大家擔心生意被搶,都急得不行,就她不著急。

直到這會兒,她才補充說道:“為了買這些大料,我和沈玉樓,我倆快把縣城的大小藥鋪跑遍了,這家買一樣,那家買一樣,就怕方子的配比讓人偷學了去。”

這也是她們明明老早就收攤了,卻這麼晚才回來的原因。

趙母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那些大料的重要性,趕忙叮囑三個兒媳婦彆把大料配方的事情往外說,並且著重點了下三兒媳小錢氏。

“尤其是你,肚子裡麵藏不住話的性子……你往後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是敢將這事往外說,哪怕是半個字,我就代替三郎休你。”

趙母不擔心兩個兒子,也不擔心大兒媳和二兒媳,獨獨對三兒媳小錢氏不放心。

因為這實在是一個多話的人,啥事都喜歡往外說,連家裡麵多烙了張餅子,她都要往外說道說道,不然就渾身刺撓得不行。

所以,趙母的一番敲打才會這麼重。

小錢氏連忙保證道:“娘放心,兒媳知道輕重,肯定不敢將這事往外說……就是我親娘問起我,我也不說!”

婆家和娘家之間,小錢氏還是更看重婆家這邊一些。

畢竟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這碗水,將來是要老死在婆家的。

配方的事情關乎到婆家的掙錢大計,她肯定不會往外說半個字的,打死都不說!

得到了小錢氏的保證,趙母又看向另外兩個兒媳,大錢氏和溫氏忙也保證說不會往外說,趙母這才算放下心來。

沈玉樓對這方麵的擔憂其實不是很重。

畢竟配方的配比比例才是關鍵,就算旁人知曉她湯裡麵都放了哪些大料,可若是比例配得不對,最終呈現出來的味道,也會不一樣。

哪怕是比例配對了,但是萃取料包香味的時間長短,同樣會影響到湯底的口感。

做飯這種事情,看似簡單隨意,但要想把飯菜做得美味可口,也是有高標準和嚴要求的,不然怎麼會有廚藝好壞之分呢?

而湯底配方的精準配比,隻有她知道,就是全程跟著她跑上跑下的趙寶珠,估計也隻知道個大概範疇。

所以她對配方外泄的事情不是很擔心,但趙家人上下一心,團結一致的氛圍,還是讓她大受感動。

都說其利斷金,一家人,人心一致,勁兒往一處使,何愁日子過不起來?

怕就怕住在一個屋簷下麵,大家卻各有心思,都隻為自己考慮,那才是最可怕的。

就好比沈家那邊,雲氏坐在床沿邊,捧著孕肚對沈青山道:“相公,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啥事呀,你說。”沈青山正在幫她洗腳,頭也不抬地說。

雲氏就將他拉起來,又把他的肩膀扳過來,夫妻倆麵對麵地側坐在床沿邊上,雲氏這才開口說道:“娘說,明天讓你跟她一塊兒,去工地那邊熬湯賣。”

因為沈魁年前那會兒摔傷了腿,到現在走路還都是一跛一跛的,所以這去工地上煮湯賣的活計,就落到了周氏和沈青山兩人頭上。

這事是他們一家人一塊兒商量好的。

如今雲氏又提起來,沈青山不由得麵露茫然。

雲氏就用手指輕輕戳了下他腦門,嬌嗔道:“我知道你在場,所以才說要跟你商量啊。”

將身子依偎進沈青山的懷抱裡,臉頰也貼在沈青山的胸膛上麵,又拉起他的手掌一遍遍摩挲,雲氏輕聲細語地往下說。

“你看,我現在有了身孕,爹又腿腳不方便,你和娘都出去了,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啥的,連個幫我請大夫的人都沒有。”

這點沈青山還真沒想到。

主要是村裡麵年年都有媳婦生娃,大家都挺順當的,誰也沒見出過啥意外。

就說剛生完孩子的村長兒媳婦,前陣子,那肚子都大得跟個簸籮似得,還拎著大竹筐去菜園子裡摘菜呢。

但是現在雲氏提起來了,沈青山就不得不往這方麵多想想;再想想雲氏纖薄的小身板,沈青山立馬緊張起來,自責道:“哎,怪我,光想著掙錢,竟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可生意咋辦啊?總不能讓娘一個人去乾吧?”

當然不能讓周氏一個人把錢賺了。

雲氏心想。

她能在沈家過得這樣好,把公爹和婆婆都拿捏得死死的,不僅僅是因為她勾住了沈青山的心,還因為她有個好娘家。

但凡她在沈家這邊受了一丁點的委屈,她娘家的兩個兄長就會找上門,將沈青山摁在地上揍一頓,等把人揍得差不多了,她再出來從兩個兄長的拳頭下搶人,每次都能把沈青山感動得不行,加倍地對她好。

娘家是她的依仗,也是她的底氣,她自然要為娘家那邊多爭取一些好處才是。

不過雲氏並不著急說這事,而是仰起小臉,兩眼癡迷地望著沈青山說道:“主要是,一天看不見你,人家會很想你的。”

一句話就把沈青山拽進了溫柔鄉裡,險些溺死在裡麵。

雲氏見鋪墊得差不多了,這才端出自己的目的,拉著沈青山的手說道:“所以我就想著,這門生意,乾脆叫上我兄長們過來幫忙好了,反正都是自家人……相公,你說呢?”

沈青山能說什麼?

他在雲氏的溫柔攻擊下,彆說回擊了,甚至都喪失了思考能力,立馬點頭應承道:“行,都聽你的,我這就去跟娘說一聲!”

周氏正做著發財的美夢呢,得知雲氏的娘家人也要摻和進來分一杯羹,她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這門發財的生意是她發現的,憑啥要帶上雲氏的娘家人啊?這跟把手伸進她的錢袋子裡麵搶錢有什麼區彆?

可惜,這份不服氣,在戀愛腦兒子麵前,完全沒有分量可言。

周氏氣得腦門疼,半宿沒睡著覺。

同樣半宿沒睡成覺的還有沈玉樓。

她在給趙四郎做手套。

跟原主一樣,沈玉樓也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裡麵。

她沒有無憂無慮玩耍的童年,連上大學的機會都沒有,高考結束後,她以遠超一本的超高分數,進了一所民辦技校。

因為這樣能拿到校方設置的高額獎學金。

偏心的父母賣了小女兒的前程,給自己的兒子換回了一輛車。

進了技校後,她便開始為一日三餐奔波,舍友們描眉化妝談朋友,她在學校食堂洗碗掃地;舍友們假期間天南地北的旅遊,她忙著在飯店的後廚切菜配菜做兼職……

光是養活自己,都累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哪有時間去做什麼打發時間的小手工玩啊。

不過好在原主有一身針線活的好底子,沈玉樓上手的還算順利。

就是家裡麵的油燈太暗了,豆苗大的一丁點光,這讓用習慣了明亮電燈的沈玉樓有些不適應,所以活做得有點慢。

不知不覺夜深了。

不知不覺公雞也開始打鳴了。

雞叫第三遍的時候,沈玉樓終於做好了一雙手套。

翌日,到了工地那邊,沈玉樓一邊架灶生火,一邊留意著河堤那邊的情況,看見勞丁們停下來歇息,她趕忙揣著手套去找趙四郎。

“這是我第一次做這種東西,樣子醜了些……趙大哥,你戴上試試。”

沈玉樓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手套做得確實算不上多精致,也就是勉強能入眼的質量。

她生怕趙四郎會嫌棄。

可趙四郎又怎麼可能會嫌棄呢?

男人捧著那雙還帶著她體溫的手套,再看看她眼眶下麵的青烏,氣得想把她扛起來扔到床上塞進被窩裡,強行令她入睡補覺。

他又不是嬌滴滴的姑娘家,手上磨出幾個血泡有啥要緊的?哪就至於要讓她熬夜為他做手套了!

沈玉樓卻不認同他這種觀點,認真反駁道:“怎麼不要緊?雖說你是男人,不用太在乎那些外在皮相,可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手上磨出血泡來,你也會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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