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芝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想起那份白紙黑字的“罪證”,心虛地往後退了一步。
張平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滾!”張峰吐出一個字。
劉秀芝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再撒潑,最終隻能恨恨地瞪了張峰一眼拉著張平灰溜溜地走了。
趕走了這對極品親戚張峰的心情並未好轉多少。
他越發覺得必須儘快強大起來,擁有足夠自保和保護妹妹的力量。
重新將目光投向了趙老板拋出的那個“巨大誘惑”。
過幾年高考就會恢複讀書是改變命運最好的途徑。
他開始有意識地引導彤彤學習。
係統裡秒殺來的全套中小學課本和各種輔導資料堆滿了半個箱子。
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燈下,他耐心地一個字一個字教彤彤認一道題一道題給她講。
彤彤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也格外聰明,學得非常快常常能舉一反三。
看著妹妹認真的側臉張峰的心裡充滿了動力。
為了彤彤的未來為了他們能在這個時代真正立足,他需要抓住一切機會。
趙老板還在茶館裡等著他的答複。
張峰深吸一口氣腦海裡快速權衡著利弊。
風險確實巨大但收益同樣誘人。
更重要的是這似乎是解決他目前困境,並將係統價值最大化的唯一途徑。
趙老板看他沉默了許久以為他不敢,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眼神透過氤氳的熱氣看向張峰仿似在掂量,又仿似在等待一個最終的決定意味深長地又補充了一句:
“這批貨要是成了夠你徹底翻身,在這淮城站穩腳跟。當然要是栽了……”
他沒再說下去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茶館裡靜悄悄的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叫賣。
張峰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膛。
接還是不接?
這似乎不僅僅是一筆生意更像是一場命運的豪賭。
張峰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茶水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臉。
趙老板的話,好比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
風險,收益,翻身,栽跟頭。每一個詞都沉甸甸的。
他想到了彤彤。妹妹的笑臉,她認真學習的模樣,她日漸紅潤的臉頰。
他現在給她的,隻是溫飽,離真正的安穩還差得遠。
劉秀芝和劉誌和那樣的麻煩,這次能嚇退,下次呢?萬一自己哪天出了意外,彤彤怎麼辦?
他需要錢,大量的錢,需要更快地積累財富,需要在這個時代建立起真正的安全屏障。係統裡的那些工業品,留著發黴嗎?那不成笑話了。
賭!
張峰抬起頭,直視著趙老板:“趙老板,這買賣,我接了。但醜話說在前麵,我隻負責供貨,具體怎麼運出去,送到誰手裡,我不問,也不想知道。貨款兩清,出了問題,我不會把您牽扯進來,也希望您能保證我的安全。”
趙老板臉上露出一抹讚賞:“爽快!我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放心,規矩我懂。咱們是單線聯係,貨到我指定的地點,交給指定的人,拿到錢,你的任務就完成了。至於後續,跟你沒關係。”
他湊近了些,聲音更低:“第一次,咱們先試試水。你手裡有手表吧?
弄二十塊過來,上海牌的最好。
後天晚上十點,城東廢棄的紡織廠三號倉庫,會有人在那等你,他會提著一個紅色的舊皮箱,你把貨給他,他把錢給你。
記住,不要多話,交易完立刻離開。”
二十塊手表?張峰心裡有了數。係統裡秒殺的一百塊拿出二十塊試水正好。
“價錢呢?”
“一塊手表八十塊。”趙老板報出一個數字。
張峰心裡快速算了一下二十塊就是一千六百塊!
這利潤比他辛辛苦苦賣米賣肉強太多了!
即便有風險也值得冒。
“好,後天晚上我會準時到。”
“那就這麼定了。”趙老板端起茶杯,“合作愉快。”
離開茶館張峰感覺步子都有些發飄。
一千六百塊這在七十年代,是一筆普通工人十幾年才能攢下的巨款。
巨大的誘惑下是同樣巨大的風險。
城東廢棄紡織廠一聽就不是什麼善地。
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繞了幾個圈子,確認沒人跟蹤才回到小院。
彤彤正在燈下寫字看到哥哥回來,開心地迎上來:“哥,你回來啦你看我今天又認了十個字!”
看著妹妹純真的笑臉張峰心裡的沉重消散了不少。
他笑著摸了摸彤彤的頭:“彤彤真棒!走,哥給你做好吃的。”
晚上他依舊耐心地教彤彤讀書寫字,仿似白天的交易從未發生。
但當彤彤睡下後他獨自坐在院子裡,望著天上的星星心裡卻無法平靜。
後天晚上的交易每一個細節都在他腦海裡反複推演。
他從係統空間裡調出二十塊嶄新的上海牌手表用一塊厚實的舊布仔細包好,又檢查了一遍那根纏著麻繩的鋼管。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交易的這天晚上。
張峰找了個借口讓彤彤早點睡自己則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舊衣服,把包好的手表和鋼管揣進一個大布袋裡,確認院門鎖好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家。
夜色深沉路燈昏暗。
張峰儘量避開有人的地方憑借著白天踩點的記憶,朝著城東廢棄紡織廠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目的地周圍越是荒涼,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塵土和機器鏽蝕的味道。
廢棄的紡織廠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在夜色中投下巨大的陰影。
廠區大門敞開著裡麵黑漆漆的,偶爾有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響聽著有些瘮人。
張峰握緊了布袋裡的鋼管深吸一口氣,閃身進了廠區。
按照趙老板的指示他找到了三號倉庫。
倉庫門虛掩著裡麵透出一點微弱的光亮。
他停在門口側耳聽了聽,裡麵沒有任何動靜。
他輕輕推開倉庫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倉庫很大堆放著一些廢棄的機器和雜物,隻有角落裡點著一盞昏暗的馬燈。
馬燈旁邊站著一個人影,背對著門口看不清樣貌,手裡果然提著一個紅色的舊皮箱。
張峰放輕腳步走過去在那人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壓低聲音:“箱子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