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愛你!”
衛生間內,媽媽輕輕倚靠在門旁。粉麵含羞,雙手輕輕摩挲著爸爸屈指可數的禮物,目光溫柔注視著彎腰洗漱的爸爸,含情脈脈,柔聲說道。
昏黃的燈光不經意間灑落在媽媽柔滑似水的臉龐上。雖然早已卸妝,素麵相迎,卻依舊不失風韻,明顯能夠一瞥當年的風韻。
“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作對似的打破了這靜謐美好的畫麵。
媽媽的表情略顯尷尬,眼神有些慌亂,楚楚可憐的樣子依舊掩飾不住鳳目含威的氣勢,一絲怒氣悄然浮起。
唉,要我說啊,老爸你也忒煞風景了。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傾吐芳菲,你可倒好,偏偏丟人家一隻死蒼蠅。
痛扁他,老媽!女兒我舉雙手雙腳支持你。
任老爸百口莫辯也沒用,好不容易你女兒我誇木訥的老爸一句風趣幽默,你可真是打臉啊,還一打打一雙,當真是在打擊報複老媽當年對你的照顧有加了!
“你!想!乾!什!麼!”媽媽咬牙切齒向慌亂洗漱的老爸怒道。
金甲銀身附體,老媽早已將剛剛的片刻柔弱護好,大有幾分蹂躪老爸的衝動。估計老爸的腸子都悔青了,吐綠了。
家裡的母老虎突然柔順的像隻小貓咪,就算不同往日,情緒異常亢奮,也不該如此反應吧。三下五除二,老爸趁著媽媽怒氣升騰的瞬間洗漱完畢,迅速單膝跪地。
對,沒錯,之所以不是雙膝跪地,倒不是所謂的男兒膝下有黃金之類,事後才暗暗佩服老爸的果敢。
右手悄然背後,麻利地伸向插花的花瓶,在媽媽即將把不知從哪兒摸來的毛巾狠狠抽在老爸剛剛清潔,依舊掛著水珠的臉龐之際,快速遞到老媽麵前。
媽媽的心頓時被玫瑰花特有的芬芳氣息所淹沒,魔化狀態解除,溫柔似水。
正在老爸暗自編語之際,悲催的一幕上演了。
或許是剛剛老媽怒火中燒,呼吸有些急促,吸氣之際,被老爸突然而至的玫瑰香氣所刺激,花粉香氣一股腦湧進了老媽略顯嬌小的鼻子裡。
鼻翼微動,“砰”一個噴嚏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在爸爸的臉上炸開了。
媽媽那珍藏已久的口水,就那麼打落在爸爸臉上,將掛在臉上的水珠悉數拍落。
爸爸的後背被突如其來的噴嚏嚇得明顯浸出了一條水溝。
“呃!這個,老婆大人,我說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我隻是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沒反應過來?“
老爸左手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媽媽遺留下的香澤,訕訕地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以前跟我在一起,委屈您老人家了?害您老得不到幸福了?”
媽媽雙手抱胸,倚靠在門旁,左腳很自然的向前伸出寸許,輕拍地麵,眼中明顯流露出幾分戲虐的神色看向老爸。
“當然不是了,老婆大人,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每當幸福來敲門的時候,都是猝不及防,突然而至啊!這才被青鳥叮啄了額頭。哎呀,差點忘記了!”
爸爸猛地一拍額頭,“刷”地一下跳了起來,卻嚇得恢複狀態的媽媽驚慌中倒退而出。
忽然,媽媽隻覺腰間一緊,一隻略帶涼意的寬厚大手,溫柔卻不失力道的將她環繞起來。
短暫的驚慌過後,媽媽恢複了平靜。感受著腰間傳來的溫熱,定睛細看,爸爸一改往日的憨厚傻氣,一臉認真而嚴肅的看著媽媽,目光所觸,溫柔所至,帶著淡淡的不舍,夾雜著絲絲牽掛與不可言及的愛意。
“老婆,今天已經是周五了,今夜我回來的這麼晚,不是為彆的,是在公司打點,配備人員,收拾文件,所以花費了這麼多時間,你表麵的怒火,對我的打罵,我知道的。那是因為對我的掛念。你對我的好,你對我的愛,我都深深埋在心底。自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為這個家辛苦操持著。我呢,卻隻知道在外麵埋頭苦乾,卻也賺不得多少錢來為我們這個小小的家添磚加瓦,同時,卻也忽視了我最珍貴的東西,那就是你和欣兒。大把光陰耗費在外麵,不曾為你多點亮一瞬光陰。”
說到這兒,爸爸的聲音有些顫抖,動作也變得略顯僵硬,看著麵前眼眶漸漸濕潤的媽媽,沒有半分遲疑,輕輕的伸出另一隻手,輕柔的將媽媽摟進懷裡。
“這次遠赴非洲,不知幾時才能回來,我獨在異鄉,隻身一人還好照顧,可你們母女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感受著媽媽依舊溫軟的身體,頓了頓,緩緩說道。
爸爸的聲音漸漸哽咽了,抱著媽媽的雙臂緊了又緊,仿佛要將她融進身體裡,再也不分彼此。
“所以今晚你老公我才計謀百出,為的就是要讓你開心一些,不想在我走後留給你沉沉的思念,這串珍珠項鏈是你我還有咱們女兒之間濃濃的牽絆。老婆,我愛你!”爸爸看著媽媽珠淚盈然的眼眸,輕柔地說道。
隨後,在媽媽有些呆滯的目光注視下,輕輕的吻上了媽媽的唇瓣。
媽媽的嘴唇有些顫抖,不是苦澀,帶著淡淡的濡濕,沒來由的燥熱,被爸爸這深情一吻而變得火熱起來,就像遇到了助燃劑般,熱烈起來。
爸爸的吻有些加重,兩人的心也在這一吻深情中漸趨交融,這一吻,直到兩人鼻息變得有些急促才依依不舍。
“都多大年紀了,還和少年少女似的。難道你們大老爺們的臉皮都這麼厚的嗎?”
媽媽的臉大紅,低著頭,卻掩飾不住那濃濃的羞澀,微嗔道。
“要害臊也是你害臊啊,再說了,我們不都是從初戀一路走過來的嗎?咱這叫‘重吻經典’哈哈。”
爸爸絲毫不加掩飾那一吻香澤後溢於言表的喜悅,洋洋得意地大笑起來。媽媽羞怒交加,“重重“的捶了老爸n加一下。
“乖女兒還睡著覺呢,彆再給她吵醒了。”
“啊!對!是是是,我咋把這茬兒給忘了,光顧著和老婆親熱了,忘了咱女兒,不行,你老公我可是一視同仁的,我也要和咱女兒親熱親熱,哈哈。”
“瞧你那不正經的,咱女兒都多大了,你以為還是那懵懵懂懂的時候嗎?這孩子,我和她靠的太近了,有時候都要呲呲牙呢。你?彆惹人厭了!”
媽媽沒好氣地敲打著爸爸,爸爸尷尬的撓撓頭,這才悻悻作罷。
若是現在自己還醒著,一定會感激涕零老媽的厚愛,避免了一隻柔弱的小羔羊慘遭毒手的悲慘命運。
想起小時候老爸臉上那一圈無比堅硬的胡茬,就一腦門子的黑線,嗚嗚。
“天色不早了,趕緊去休息吧。”
媽媽說道,隨後便一手拽著爸爸那粗壯的手臂,朝他們房間走去。
“明天正好周末,我和女兒,咱們一家三口一起去為你置辦些物品。”
“好,有老婆大人和貼身小棉襖為我準備,那我的生活用品肯定是最棒的。”
爸爸爽快地應道,眼眸金光綻放,絲毫不加掩飾那份由然已久的興奮和喜悅。
月色柔和,靜靜的在懸掛於夜幕之上,圓月周圍月光傾灑,皎潔的月光透過粉色簾幕,照進房間,在地麵上映出一個個或明或暗的圖影。
媽媽房間裡的一縷燈光在發揮完最後的點點星光後,靜靜的消散在這靜謐中,隻留下些許餘溫。
夜闌無波。一枕好夢。
當小熊鬨鈴的分針一如既往的停靠在七點二分之一刻度的時候,媽媽那有些無奈的聲音穿過廚房,透過衛生間,準確無誤的在我耳邊悄無聲息地降落,“砰”的遍地開花。
“小懶蟲,快起來啦!飯馬上就做好了,吃完飯,今天我們全家要一起出去,快點啦。”
媽媽那令我耳朵免疫的話語被自動忽略,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愜意的舒適感令我不禁輕聲呻吟了一下。
很自然的翻身夾被,將淩亂的頭發連同腦袋毫不客氣地塞進枕頭裡。
不多時,沉沉的呼吸伴隨著胸部均勻的起伏緩緩傳來,綿遠悠長。
好多魚,好多魚,掩飾不住眼中的喜色,興奮溢於言表,驚呼出聲。
一條條小魚在我身邊遊來遊去,不時有膽子稍大些的在我身邊穿過。
偶爾有那清涼冰柔的尾巴觸碰到我的胳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淺,濕濕滑滑的痕跡。
“咦?那個是?”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我向旁邊的水草叢遊去,伸手撥開那柔柔的水草,隻見一個小家夥正探頭探腦的不知在做些什麼。
青褐色的花紋就像是刻在甲殼上的,留下一道道凹槽,小小的爪子緊緊的鑲嵌在泥裡,仿佛隻要稍不留意,就要被水流衝走似的。後麵的小尾巴搖啊,搖的,活脫脫像一個受驚的小孩子躲在角落裡,唯恐他人驚擾。
心中暗歎,看來,這小壞蛋要我來做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敵意,“倏”的將頭爪縮進殼裡,那搭在身後的小尾巴用力一搖,一個翻轉就越過我的頭頂向遠處浮去。
許是力氣不夠,猛地從上方跌落,拽出一連串的小泡泡,打著旋兒,重重地砸在了我可憐的腦袋上。
“嗚嗚嗚”
我頓時蹲下身子,抱頭吃痛。隻是這吃痛的感覺卻有些真實,正納悶呢,隻聽見媽媽有些氣惱的聲音在我耳邊作響。
“嗯?”
我有些疑惑的側身抬頭,朦朧睡眼正好與媽媽瞪得大大的眼睛相撞,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媽媽彎著身,左手叉腰,右手握著一柄偌大的鐵勺,在透窗而過的晨光折射下,一層油跡正清晰可見,而媽媽就這麼拿著她的本命武器氣衝衝地盯視著我。
“睡得挺香嘛!口水都流了一地。看樣子,是個好夢呢!是做夢夢到白馬王子了,還是寶馬帥哥了?看你那一副癡迷的樣子,哪裡還像個女孩子?”
媽媽饒有興致的打趣著我,卻掩飾不住眼底深處那一抹濃濃的笑意。
“呃,這個”
看著老媽那似笑非笑的樣子,短暫的呆滯後,我用力的甩甩腦袋,伸手拍拍那粉嫩的麵頰,神智終於清醒了幾分,不禁有些怪異地看向老媽。
“這,這還是我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文能武的老媽嗎?簡直溫柔似水的猶似戀愛中的小姑娘啊。這,難不成是發情了?”
心下暗自腹誹,這個念頭才剛從腦海中浮現,不覺後背一陣惡寒,這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臉上的表情不禁變得精彩起來,腦袋一歪,愣愣地看向媽媽。
媽媽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臉色有些變化,眼神複雜卻又帶著些許憐憫的看向我,輕歎一聲,自言自語地低聲喃喃著,“看來是下手重了點,乖女兒,媽媽一定會補償你的。”
“好啦,好啦,快起床吧,再不起床,早飯就要被家裡那條大懶蟲一股腦收拾腹中了。”老媽繼而直起腰身,輕咳一聲。
說完,媽媽輕輕揉了揉我的頭,掉頭轉身走出房間。我微微有些愣神,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腦袋,一股油膩的感覺出現在手中,湊到鼻子旁聞了聞,頓時臉色一僵,恍悟似的明白了疼痛的來源。
“老媽,你也太狠了點吧,叫我起床也不能用拿剛做完飯的勺子敲我啊!”
眼中淚花閃現,低聲哽咽著,陣陣委屈湧上心頭,肩膀明顯抽了抽。
耳畔不知何時,卻傳來媽媽得意的笑聲,雖然內心無比悲憤和抱怨。
但能夠聽到老媽久違的笑聲,卻也十分不易,做女兒的難道不該高興嗎?雖然代價是自己那一頭柔順的長發